家兄扶蘇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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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國毫無章法的沖突著,他們的援軍已經(jīng)被扶蘇和胡亥切斷,這些小小不言的人馬根本不夠看,完全一盤散沙,毫無威脅,便等著被一把搓走。 胡亥負著手,老神在在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眼眸一動,突然與五國之人對上了眼神。 不好!胡亥心竅咯噔一聲,這些壞胚,柿子找軟的捏,難道要找自己做突破口? 果不其然,五國叛軍看到胡亥的一瞬間,立刻撲上來去抓胡亥。 “哥哥救我!” 胡亥不會武藝,身板子又嬌弱,完全是個嬌養(yǎng)的小公子,這種時候不能逞強,必須找靠山。 扶蘇就在身邊,胡亥本能的撲過去,想要尋求扶蘇的庇護,哪知…… 扶蘇下意識去救胡亥,他的手剛伸出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回頭一看,竟是丞相王綰! 就這么一眨眼的節(jié)骨眼兒,五國叛軍已至,一把抓住胡亥,將刀架在他細白的脖頸上。 “丞相?”扶蘇震驚的看著王綰,目光充滿了狐疑,但也只是一瞬,他立刻明白了王綰的意思,明白為何阻止自己去救幼弟。 王綰和李斯不對付,一直以來,丞相王綰親近長公子扶蘇,而廷尉李斯親近幼公子胡亥,今日泰山封禪,若是誰能平定叛亂,那必然是大秦儲君最有利的人選。 今日扶蘇占盡風頭優(yōu)勢,倘或胡亥在叛亂之中,不幸身亡,那么扶蘇的優(yōu)勢便會無限擴大,而失去了幼公子做靠山的李斯,也會像斷了一臂般的痛苦。 這段手臂的新派卿族,將不足一顧。 丞相王綰緊緊拉住扶蘇,嘴皮子不動,壓低聲音道:“長公子,陛下日常偏愛幼公子,今日是除掉幼公子的大好時機,關乎秦廷興衰,切不可婦人之仁?。 ?/br> 扶蘇咬著后槽牙,猶如冠玉一般的面頰青筋浮動,沙啞的道:“亥兒是予的親弟弟。” “長公子,您糊涂啊!”王綰恨鐵不成鋼的道。 “秦狗!!”叛軍掐住胡亥的脖頸,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提起來,刀尖狠狠抵著胡亥細膩的皮膚,眼珠子通紅充血,瘋狂怒吼:“通通讓開!否則——老子殺了你們的幼公子!” 虎賁軍瞬間不敢前進,逡巡猶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陛下最為寵愛的,便是小公子胡亥,小公子定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叛軍一看有眉目,更加囂張道:“放老子離開泰山!不,不只要離開泰山!你——” 叛軍目光一掃,看向扶蘇,道:“給老子下跪?。」蛟谖颐媲?,給我磕頭!” “放肆!”王綰呵斥道:“區(qū)區(qū)叛賊,泰山里里外外都是我秦軍虎賁,你們插翅難飛,識相的速速放開幼公子!” 末了,王綰還加了一句:“幼公子乃陛下最為寵愛的公子,你若是敢傷害幼公子分毫,決計不得好死!” 王綰這般說辭,表面上是警告叛軍,但實際上是告知叛軍,幼公子胡亥是有價值的人質,如此一來,叛軍更不可能放開胡亥,這一招分明是借刀殺人! 扶蘇心竅比明鏡還要清澈,立刻看向王綰,眼神涼絲絲的,王綰這才訕訕的閉了嘴巴。 “哈哈哈哈?。 迸衍姶笮Γ骸霸缇吐犝f你們秦狗喜歡小的,既然這豎子是你們秦狗最寵愛的小兒子,便放老子下山!否則……” “唔!”胡亥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刀尖一點點扎入他的皮rou,鮮血順著白皙剔透的天鵝頸滑落下來,染紅了衣領。 “亥兒!”扶蘇呵斥道:“住手,勿要傷害亥兒?!?/br> “哈哈哈——”叛軍狂笑:“給我下跪!立刻,下跪!” “長公子!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王綰使勁拽著扶蘇,生怕他這一跪,便會與大秦太子之位失之交臂,落人笑柄。 “哈哈哈哈——跪??!小子,給我跪下,跪……??!” 就在這一霎那,變故突然,叛軍猖狂的大笑被打斷,陡然變成了驚呼,他的身體一個踉蹌,像是被人從后背狠狠撞了一記。 一個文官衣著的男子,本站在祭祀隊伍中不起眼兒的角落,又因著是文官的打扮,叛軍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那年輕男子趁著叛軍不備,倏然沖出,狠狠撞在叛軍背心之上,大喊:“幼公子快跑!” 胡亥一下?lián)涑鋈ィ喙馄骋娔悄贻p文官頭上的標簽——【未來的大秦名將】 【章平之兄章邯】 胡亥撲出去,眼看便要摔在地上,扶蘇一把甩開死死拽住自己的王綰,箭步上前,穩(wěn)穩(wěn)將胡亥接在懷中。 【憤怒的兄長扶蘇】 胡亥忍著疼痛,他看到了便宜哥哥頭頂上的標簽。 穿越成為胡亥這么久,他從未見便宜哥哥生氣過,公子扶蘇好似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一般,永遠溫文爾雅,永遠彬彬有禮,永遠溫和謙遜,永遠不會動怒。 而眼前的扶蘇,他瞇著一雙丹鳳眼,平日里溫柔的雙眼,掩藏著凌厲與怒火,俊美的面相浮現(xiàn)出一絲絲猙獰,一面用大手溫柔的捂住胡亥的眼目,一面抽出腰間佩劍。 胡亥甚么也看不見,只聽到耳畔傳來叛軍不可思議的痛呼之聲,還有“嗤——”的一聲,仿佛兵刃扎入皮rou的割裂聲。 “這是……”扶蘇沙啞的道:“傷害亥兒的代價。” 扶蘇說罷,眸光一閃,猛地抽出佩劍,叛軍“啊!!”的慘叫一聲,向后仰倒,艷紅的鮮血順著血槽滴滴答答的流淌,潑灑在扶蘇素白的衣襟之上。 泰山之巔的風,咧咧撕扯著扶蘇染血的衣襟,扶蘇仍然保持著捂住胡亥眼目的動作,面色平靜而冷漠,振聲道:“章平,抓人!” 第22章 柔弱不能自理 “敬諾,長公子!” 章平帶著山砦的兄弟突然出現(xiàn),山匪雖然沒有虎賁軍考究精良的介胄,卻行動有素,仿佛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堵死了叛軍每一個逃跑的出口,似乎經(jīng)過精妙的謀算。 原章平方才一直沒有出現(xiàn),并不是因著沒有跟著上山,而是帶人堵住了每一條路口。 章平上前拱手道:“回稟長公子,泰山下山的每一條山路,已經(jīng)按照長公子的吩咐全部封死,保證連一只鳥雀都飛不出去,更不要說是叛軍!” 叛軍的頭領被扶蘇一劍穿胸,已然血濺當場,韓談和韓兵被生擒活捉,就連從梁父山而來的援軍也被悉數(shù)扣押,叛軍們一時群龍無首,毫無指望,亂做一團,簡直不成氣候。 胡亥歪了歪頭,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叛軍頭領。叛軍頭領雙目圓睜,睚眥盡裂,唇角掛著血水,胸口開了一個血窟窿,還在汩汩的往外冒血,身邊的血跡呈現(xiàn)噴射狀,猩紅潑辣。 胡亥的實際年齡,并不像他這具軀殼這么小,加之從小“與眾不同”,讓胡亥早早的感受到了世道的冷暖,因此胡亥并不怕血。 扶蘇顯然不知胡亥是個穿越者,還道他是自己年僅十歲出頭,不諳世事,一貫被驕縱長大的幼弟。 扶蘇怕他畏懼,連忙將胡亥抱起來,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撫的輕輕拍著胡亥的后背,道:“亥兒,別怕,有哥哥在呢?!?/br> 【誤以為你柔弱不能自理的兄長扶蘇】 胡亥挑了挑眉,柔弱不能自理好啊,柔弱便是最好的保護殼,正是胡亥想要的效果。 胡亥立刻哭哭唧唧的道:“嗚嗚嗚——哥哥,好可怕啊,亥兒害怕,亥兒害怕怕!” 胡亥才不管自己膩歪不膩歪,該撒嬌的時候撒嬌,該示弱的時候示弱,如此一來,既能襯托扶蘇的鎮(zhèn)定強大,又可以刷一刷扶蘇的好感度,何樂而不為。 果不其然,胡亥如此夸張的一哭,立刻凸顯了扶蘇的冷靜鎮(zhèn)定。 在場以丞相為首的舊派立刻揚眉吐氣起來,長公子不愧是長公子,臨危不懼,可堪大用,反觀幼公子,只知道哭哭啼啼,完全便不是儲君人選,即使長得乖巧,會耍賴撒嬌,那又能如何?陛下英明,斷不可能將大秦的江山,交托給這樣的敗家公子手中。 王綰捋著胡須微微頷首,愈發(fā)覺得自己的站隊是正確的,扶持長公子扶蘇,決計無錯。 虎賁軍與章平的麾下合力包抄,叛軍別說是反撲了,逃跑都難,場面瞬間控制在股掌之中。 羣臣小聲的竊竊私語:“那是甚么人?” “長公子的門客么?如何以前沒見過?” “咦!怎么生得有些面善?” 章平如今可算是揚眉吐氣了,往日里他只是雍城章氏的落寞貴胄,而如今,他跟著兩位公子殺到泰山,可謂占足了風頭,萬眾矚目。 “平兒?” 那文官打扮的年輕男子驚訝的看向章平,一眼便認了出來。 是了,章平乃是章邯的親弟弟,章平離家出走不過幾年,章邯又如何能認不出自己的親弟弟呢? 隨著章邯的這一聲,終于有許多人認出了章平。 “甚么?。克钦缕??” “雍城章氏?那個章平?” “咱們咸陽還能有幾個章氏?便是那個落魄的章家!” “章平不是個敗家的小君子么?他怎么……怎么……” 無錯,章平以前在咸陽城里的名頭并不好,除了打架鬧事,沒有旁的可圈可點,若有甚么可以提起的,那便是章平長相英俊,身材高大,聲如洪鐘,乃是咸陽三美之一。 章平其實早就看到章邯了,他一入筑壇,就看到了兄長,但他故意沒有施舍給章邯多余的眼神,畢竟當年自己是離家出走的,若自己先開口,那多跌面子。 章平聽到他喚自己,這才裝作堪堪看到章邯的模樣,萬眾矚目之下走過去,微微昂著下巴,沉著嗓音,故作深沉,卻遮掩不住的得意,道:“兄長,別來無恙。” “當真是你?”章邯一把抓住章平的雙手,反復上下打量,不比章平那股嘚瑟的勁兒,緊張關切的道:“平兒,這些年你去何處了!為兄到處找你,你可知為兄有多擔心你。” “你……”章平一愣,喃喃的道:“兄長擔心我?” “自然!”章邯道:“你是我的弟親,為兄如何能不擔心你?!?/br> 章平心中一時五味俱全,平日里自己惹是生非,大哥總是責罵自己,章平還以為大哥不想見到自己,自己個兒走了,他反而覺著清閑,哪知…… 章邯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眼眶發(fā)紅,雙手還在微微打顫,的確十足激動。 雙手…… 章平低頭一看,兄長握著自己的雙手,手背上一片血跡,蹭得血rou模糊,是方才章邯為了救胡亥,突然沖過去撞開叛軍頭領弄傷的。 “哥,你受傷了!”章平心里的火氣噌噌往上冒,但叛軍頭領已經(jīng)死了,氣得章平回身狠狠踹了兩腳那尸體,踹得鮮血滋滋有聲,活脫脫一個顛人。 胡亥趴在扶蘇肩膀上,嘴里吭唧唧,其實眼眸滴溜溜的轉動著,觀察著四周的情勢,他看到章邯與章平兄弟二人,心想著找個機會與章邯湊湊近乎,就說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剛想到這里,胡亥的哭聲戛然而止,噌的抬起小腦袋,指著章平不遠處,高聲大喊:“韓談要跑!” 虎賁與山匪還在抓逃跑的叛軍,局面已經(jīng)基本控制,可還有一些抱著僥幸心理,想要突圍的叛軍。 韓談被五花大綁,存在感一直很低,不知甚么時候解開了繩索,竟想趁著局面混亂而逃跑。 胡亥這么一喊,章平立時反應過來,沖過去一把抱住韓談,“咚!!”二人撲倒在地上,章平一個旋身,直接壓制住韓談的雙手,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小子!”章平痞笑:“還想跑?跑去哪里?” 韓談的身量根本沒辦法與章平同日而語,又被俘虜了這么許多天,虛弱的掙扎不開,他的眼圈瞬間紅了,嗓音帶著隱忍的哭腔:“章……章平,你放了我……我求你……我被他們抓到會死的,我還……還不想死……” 韓談哭得嗚嗚咽咽,嗓音期期艾艾,加之他面皮白皙,姿儀羸弱,竟有一種梨花帶雨的破碎之感。 章平一愣,當年那個在稷下學宮被人欺辱到紅了眼睛的韓國小公子的模樣,瞬間與眼前的韓談重合在一起,那么脆弱,那么需要旁人保護。 章平怔愣的一瞬,韓談臉色瞬間變化,他脆弱的表情突然撕裂,面露狠戾。 嘭——!! 狠狠一腳踹在章平腹上,若不是章平躲得快,下半輩子便交代在韓談這一下上。 “嗬!”章平被踹的直接翻過去,啃了一嘴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