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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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干脆不去參加封禪,如此一來,新派想要鬧騰,缺了撐腰的幼公子,自然也鬧騰不起來。 扶蘇道:“亥兒,是不是有人與你說了甚么?” “沒有,”胡亥搖頭道:“亥兒是真心不想去的,封禪嘛,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也沒甚么好頑的,枯燥的厲害,還要筆桿條直的站那么久,悶也悶死了,再者……亥兒大病初愈,也站不住,所以便不去了,哥哥你快去罷!” 扶蘇深深的看了一眼胡亥,封禪大典何其重要,胡亥不參加封禪,不是等于與大秦儲君之位失之交臂。 他伸手撫摸著胡亥的臉蛋,道:“亥兒,那哥哥去參加封禪大典了,你一個人在殿中,哥哥不放心,一會子叫章平來陪你?!?/br> “嗯嗯!”胡亥乖巧的道:“快去罷,別遲到哦,否則那把子老臣又要編排哥哥了!” 扶蘇再三叮囑,這才離開。 過不得過多久,便聽到“公子!幼公子”的喊聲,章平從殿外大馬金刀的走進來。 章平笑道:“我聽說幼公子也不去參加封禪大典,那敢情好啊,我正好兒也不想去呢,便留下來陪著幼公子!” 胡亥道:“你幫著哥哥立了頭功,怎么也不想去參加封禪?” “嗨!”章平無所謂的道:“甚么頭功不頭功的?我不想去看那些勞什子的老臉,那一個個假惺惺的臭臉,我看著渾身難受,尤其是王綰,昔日他如此欺辱我哥,我真怕當場給他一拳頭,到時候再壞了封禪,豈不是麻煩?!?/br> 胡亥懶了會兒床,因著外面實在熱鬧,也睡不著,便起了身,兩個人用了朝食,開始百無聊賴。 胡亥眼眸亂轉:“章平哥哥,想不想出去頑頑?” “去何處?” 胡亥道:“咱們去探望探望談談,如何?” 章平眼睛放光,點點頭。 于是二人閑極無聊,往圄犴而去。 “咦——好臭!”剛一進入圄犴,胡亥便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那是一股類似于腐爛的氣味兒。 只見韓談坐在牢房之中,面容平靜而鎮(zhèn)定,鋪在地上的蒲草染著陳舊的血跡,血跡已然發(fā)黑,斑斑駁駁不可言喻。 假公子以扭曲的姿態(tài)躺在地上。 不,確切的說,是假公子的尸體。 腦袋和軀干已經脫離,不知死了幾日…… 章平看到這血腥的場面,連忙攔在胡亥面前,道:“幼公子別看!快,收拾出去?!?/br> 牢卒得到了命令,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入牢房,將假公子的尸首收拾出去,換了新的蒲草撲在地上,只是牢房的欄桿上飛濺了許多血水,一時是擦不干凈的。 等一切都整理好了,章平這才放開胡亥的眼睛,生怕胡亥小小年紀,被這樣的場面嚇壞。 胡亥其實并未受到驚嚇,畢竟他的心智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這般稚嫩,他背著雙手,鎮(zhèn)定自若的邁著方步走入牢房,道:“談談,我們來看你了?!?/br> 韓談不言語。 胡亥又道:“你可知今日是甚么日子?你聽,外面敲鑼打鼓的吶!章平哥哥,告訴他今天是甚么大喜的日子!” 章平很配合的道:“今日,便是我大秦的君主,泰山封禪,昭告天下的日子!” “可惜,”胡亥惋惜的搖頭嘆氣:“你出不去,不然也可以一同看看這太平盛世?!?/br> “太平……”韓談的目光終于動了,狠狠瞪著胡亥與章平,口中喃喃的道:“盛世?” 胡亥道:“談談,你也看到了,六國余黨不成氣候,表面看起來和氣團團,其實呢,一遇到丁點兒的困難,立刻你咬我我咬你,哪里是干大事兒的模樣?再者,你們這些六國之人,與我的君父,根本無法同日而語,不,甚至無法同年而語,拍馬都趕不上,一直以來,你們都被頑弄在君父的股掌之中,簡直就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韓談沙啞的道:“你來,便是來羞辱我的么?” “自然不是,”胡亥道:“我只是闡述一下,你們六國與我君父的區(qū)別,當然……其實我是來勸降的?!?/br> “勸降?”韓談拔高了嗓音。 胡亥道:“你們的小伎倆,一直在君父的股掌之中,他本可以干脆的殺了你的親信,就猶如那日在祭臺一般,可是君父仁慈寬宥,只是用雞血和草球代替了俘虜的頭顱。再對比對比你們狗咬狗一般的六國余黨,韓談,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天下本該便是我君父的么?你現在若是投誠,亦不為晚?!?/br> “投誠……投誠……”韓談喃喃的叨念了兩遍,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仿佛一個瘋子。 韓談眼中精光一閃,猛地暴起,毫無征兆的沖向胡亥。 “??!”胡亥被他一撲,咕咚一聲跌倒在地上,后腦勺撞得咚咚作響,若不是地上有新鋪的茅草,胡亥恐怕要被撞傻了去。 “幼公子?。 闭缕經]想到韓談會突然發(fā)難,反應也算是迅捷,沖上去一把勒住韓談的脖頸,見他向后掀翻。 “咳咳咳……咳——”胡亥失去了桎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自己鈍疼的腦袋瓜。 韓談被掀翻在地,一點子也沒有停頓,仿佛發(fā)了瘋,大吼一聲,不顧章平的阻止,發(fā)了癲一般再次沖向胡亥。 胡亥雖不會武藝,但好歹身形靈動,一溜煙兒跑到章平身后,章平護住胡亥,反手擰住韓談的手臂,“嘭!”將他壓制在牢房的墻壁上。 韓談不顧自己的手臂,猛烈的反抗,章平甚至聽到咔嚓的聲響,若不是他及時松手,韓談的手臂險些被掰斷。 韓談掙扎開來,反手向章平出拳,章平側身閃躲,二人纏斗在一起,近身rou搏。別看韓談身材纖細,但拿出了頑命的盡頭,“嘭——”一聲悶響,二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假意行刺,一心求死的韓談】 【不肯投誠的韓談】 胡亥一看,原來韓談突然發(fā)瘋般偷襲自己,并不是為了行刺,畢竟在這守衛(wèi)森嚴的牢獄之中,又有章平在身邊,韓探怎么可能行刺成功? 韓談不過是裝作行刺的模樣,一心求死罷了。 牢卒聽到動靜,立刻沖過來,胡亥阻止道:“不必進來?!?/br> “可……幼公子……”牢卒們猶豫,韓談這個瘋癲的模樣,指不定會干甚么,萬一幼公子受傷,他們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的? 胡亥卻道:“章平可以應付?!?/br> 那面章平與韓談倒在地上,章平仗著自己身材高大,雙手一分,用蠻力壓制住韓談。 韓談奮力反抗,一張臉色憋得通紅,大喊著:“秦賊?。∥覛⒘四?!” 因著二人搏斗的太過奮力,章平的衣袖不小心卷了上去,露出手腕上的傷疤,是咬痕,看起來頗為新鮮,傷口剛剛愈合不久。 韓談一愣,險些忘了掙扎,眼神波動了好幾下,猛地記起來,前幾日也是在這牢獄之中,假公子派人來偷襲自己,韓談當時急中生智,咬在刺客的手腕上…… “是你?!”韓談恍然大悟。 章平一愣,韓談又道:“那天根本不是甚么刺客,是你假扮的刺客!” 章平這才反應過來,道:“糟糕,露餡了?!?/br> 胡亥笑瞇瞇的道:“談談,這也不能怪我呀,你不是也用假公子的計謀騙了我么?禮尚往來,算起來還是你先騙我的呢,是你先動手的?!?/br> 韓談氣急,腦袋里嗡嗡作響,當時他還挺感激胡亥救了自己,沒成想,又是胡亥的把戲,韓談自負聰敏,能把旁人頑弄于鼓掌之中,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一個奶娃娃手里。 “我……”韓談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側頭,張口狠狠咬住章平的手腕,就猶如那日一般,咬在同一個位置之上。 “??!”章平痛呼一聲:“你怎么又咬人?” 章平吃痛,傷口好不容易愈合,簡直傷上加傷,氣憤的威脅道:“你撒嘴!你再不松嘴,信不信我也咬你?” 韓談不松嘴,不僅用力咬著韓談,還狠狠瞪著他,仿佛一只瘋狗一般。 瘋狗,無錯,韓談便是瘋狗。 章平氣急敗壞,緊緊盯著韓談,因著搏命的緣故,韓談白皙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殷紅,單薄的衣衫被蹭開,裸露出一片精致的鎖骨,晶亮的汗水從脖頸滾落,沿著鎖骨蜿蜒消失。 轟隆—— 章平腦海中一陣炸響,亦不知是不是被氣瘋了,他猛地低下頭去。 “唔!!”韓談發(fā)出一聲急促的驚呼,驚慌的睜大眼睛,一瞬間竟忘了反抗,雙手垂下,下意識抓住身下凌亂的茅草,纖細的手指不可抑制的打顫。 章平低頭含住了韓談的嘴唇。 “嗬!”胡亥雙手捂住眼睛,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背過身去,不過白皙的手指岔開,露出大大的縫隙,很快又偷偷轉回來,靈動的大眼睛從縫隙間張望著。 韓談傻了眼,怔愣的忘了反抗,呆呆的躺在地上,章平趁機將人制服,欣喜道:“幼公子,我抓住他了!” 胡亥還保持著捂著眼睛的動作,道:“章平哥哥,你動手就動手,怎么還上嘴?” 章平理直氣壯的道:“是他先咬我的!” 胡亥搖搖頭,指著韓談紅潤的嘴唇,道:“我是問你,你親他干甚么?” “我……我……”章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哪里不對勁。 【滿腦子‘是啊,我親他干甚么’的章平】 【呆若木雞的章平】 【臉紅的章平】 章平磕磕絆絆的辯解道:“我、我沒親他,我那是,那是咬他!” 【狡辯的章平】 胡亥感嘆道:“早就看出你們不一般。” “沒有!不可能!幼公子你別亂說!”章平下意識去看被自己桎梏的韓談,對上韓談憤恨羞恥的眼神,一時間…… 【覺得韓談生得很漂亮的章平】 【突然心動的章平】 【*&@!!!^……&****?!的章平】 胡亥:“……”好家伙,標簽都亂碼了! 第33章 暗戀多年 章平小麥色的皮膚紅成一片, 當然,韓談亦臉紅了,卻不是出于某種心跳加速, 而是…… 【憤怒的韓談】 【羞恥的韓談】 【感覺自己被戲弄的韓談】 章平與韓談四目相對,一張剛毅的臉面越來越紅,突然松開韓談的手, 便跑了…… “誒!”胡亥喊了一聲:“章平哥哥,你去哪里?。 ?/br> 章平根本沒有回答, 一溜煙兒,恨不能用上輕身功夫, 直接撞開牢房大門,跑的連影子都不剩下。 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