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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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里,胡亥一把摟住扶蘇的腰身,靠著他胸口蹭了蹭,撒嬌道:“哥哥天下第一好!旁人都比不上哥哥!” 扶蘇一愣,低頭看著懷中的胡亥,胡亥揚起小臉蛋兒,甜滋滋的道:“哥哥,亥兒最——喜歡哥哥了!” 扶蘇一笑,不知怎么的,心底里一塊大石頭好似落了地,狠狠松出一口氣。 胡亥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眼眸靈動狡黠,嗓音更甜了,道:“那——哥哥這么好,亥兒能不能不飲藥了?” 扶蘇斷然道:“不可?!?/br> 胡亥癟著嘴巴道:“哥哥——” “撒嬌也不可,”扶蘇道:“湯藥還是要飲的,亥兒乖一些?!?/br> 胡亥:“……” 自從幼公子突然昏厥病倒之后,扶蘇便不總是呆在幕府大帳之中,又如往常一般,清晨陪著寶貝弟弟用朝食,中午回來用午膳,黃昏一到雷打不動的“下班”,那是一點子也不加班。 胡亥將養(yǎng)了好幾日,嬴政特意下令,胡亥養(yǎng)傷的日子森*晚*整*理不要啟程,便讓胡亥好好兒的將養(yǎng),如此一來,胡亥的傷勢恢復的不錯,只要不劇烈運動,傷口便不會撕裂。 胡亥的傷勢好得差不多,扈行大部隊也該啟程了。 今日便是啟程的日子,胡亥鉆入辒辌車中,往車子里一靠,韓談走過來,作勢要上車。 “誒,談談,”胡亥從車窗伸出手來攔住他,道:“你這是做甚么?” 韓談道:“我來與幼公子同乘,也好保護幼公子,若是有甚么吩咐,只管知會我去做便是了。” 胡亥搖頭,道:“不行不行?!?/br> 韓談一頭霧水:“甚么不行?” 胡亥老神在在的道:“你不能與我同乘,你我走得太近,我哥哥是會吃味兒的。” 韓談:“……”吃味? 胡亥還在道:“談談,本公子知曉自己為人很有魅力,但你要懂得克制,從今天起,本公子要與你保持一些距離,以免我哥哥吃味兒?!?/br> 韓談:“……???”幼公子到底在說甚么? 胡亥說完,對遠處的扶蘇招手:“哥哥,和亥兒一起乘辒辌車罷!” 扶蘇笑了笑,似乎甚是無奈,笑容里滿滿都是寵溺,道:“好?!?/br> 他下了馬,登上辒辌車,在韓談迷茫的目光中,放下車簾子,阻斷了韓談迷茫的視線。 扈行隊伍向東行進,離開泰山與梁父山之后,東巡的第一個目標便是昔日的齊國,預計會在齊宮之中落腳。 齊國乃是六國之中最后一個覆滅的國家,因著齊國乃是主動投降,所以齊國之內的戰(zhàn)亂不大,國土和經濟保存的也相對完整。 齊國戰(zhàn)敗之后,嬴政派遣了秦軍駐守在齊國之內,安撫齊國舊民,同時剿滅不服管教的齊國叛軍。 駐守在齊國的便是武信侯馮無擇。 武信侯屬于倫侯的一種,說起倫侯或許有些人覺得這個稱謂陌生,其實倫侯與列侯差不多,都是秦朝的一種爵名,只不過倫侯沒有封地。 武信侯馮無擇駐守在齊地,此次嬴政東巡,馮無擇理所應當?shù)呢撠熃玉{。 按照大部隊的腳程,今日便會與馮無擇迎接的兵馬匯合,由馮無擇迎駕,進入齊宮安頓,此次嬴政前來齊地的最大目的,乃是征調齊地的糧食輜重,會在齊宮之中逗留月余。 車馬浩浩蕩蕩的前行,日頭高升,扈行部隊按照原定計劃,來到了城門之下。 “長公子!” 扶蘇坐在辒辌車中陪著胡亥,正在給胡亥剝果子食,便聽到章平的聲音傳來。 章平打起帳簾子,道:“長公子,你快出去看看罷?!?/br> “怎的了?”胡亥奇怪。 章平道:“咱們已經到達城門,只是這城門緊閉,完全沒有迎接圣駕的意思,不知發(fā)生了甚么?!?/br> 扶蘇蹙了蹙眉,章平的擔憂不是多余的,齊地剛剛歸順,齊國余黨還在作亂,這里又是齊人的大本營,難保發(fā)生了甚么。 扶蘇對胡亥道:“亥兒,你留在車中,哥哥前去看看。” 胡亥道:“不要,亥兒要和哥哥一起去?!?/br> 扶蘇一笑,甚至無奈的道:“好,那便一起去?!?/br> 扶蘇抱著胡亥下了馬車,果然看到眼前的城門緊閉,樓堞之上倒是有不少巡邏守衛(wèi)的秦軍士兵,但那些士兵對他們視而不見。 扶蘇道:“章平,你遣人前去問問情況?!?/br> “敬諾?!?/br> 章平也不遣人了,畢竟這事情邪乎的厲害,皇帝都到了跟前,駐兵竟不打開城門,誰說不邪乎呢? 于是章平便親自驅馬上前,朝著樓堞之上大喊:“皇帝駕至!武信侯何在,還不速速打開城門迎駕?” 樓堞上的士兵顯然訓練有素,根本不多看章平一眼,甚至眼珠子都不帶轉動的,仍舊望著遠方,好似一個個石雕。 章平復又大喊:“武信侯何在!皇帝駕至,速速打開城門迎駕!” 等章平喊了第三聲,才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副手的士兵,朝下大喊道:“武信侯剿匪未歸,卑將并未得到軍令,無法打開城門!” “你!”章平用馬鞭指著樓上的副將,呵斥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此乃皇帝圣駕,你們武信侯有幾個腦袋,敢將圣駕晾在此處?!” 副將巋然不動,只是又道:“武信侯剿匪未歸,卑將并未得到軍令,無法打開城門!” 章平氣的七竅生煙,今日是碰到了一個死腦袋了,他立刻打馬往回,拱手對扶蘇道:“長公子,城樓上那把子人不開門,說是武信侯剿匪沒有回來,他們沒有軍令,不能開門。” 扶蘇其實已然聽到了,畢竟那副將聲如洪鐘,嗓音嘹亮,別說是他聽到了,怕是后面的圣駕也聽到了。 果不其然,嬴政的確聽到了,從車上緩緩步下。 丞相王綰立刻走過去,叨念道:“陛下,這個武信侯,才離開咸陽三年,愈發(fā)的沒有個德行了,明知陛下的圣駕今日便會抵達齊地,竟還去剿甚么匪,那便是不將陛下放在眼中!” 王綰說得義憤填膺,廷尉李斯站出來道:“王相,此言差矣!整個朝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武信侯忠勇無雙,為我大秦立下赫赫汗馬功勞,如今武信侯剿匪未歸,怕是遇到了甚么難事,絕不是有意怠慢圣駕。” “哼,”王綰冷笑:“誰知那武信侯是不是恃寵而驕?如今他帶兵在齊地,住在齊宮,把城門一關,誰知他會想些甚么?” 李斯道:“王相這般說,也要有所根據。” 王綰道:“根據?朝中多少人彈劾武信侯暴虐成性,弒殺天常,難道這些還不是根據么!” 王綰與李斯誰也不肯退讓,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 胡亥挑了挑眉,不需要旁人解釋,他這般一聽也明白了,這個武信侯必然是李斯一派的,否則王綰也不會揪著一個毛病,立刻展開攻勢了,李斯也不會竭盡全力的維護。 嬴政瞇起眼目,臉色浮現(xiàn)出少許的不耐煩,顯然不想聽李斯與王綰叨叨,可偏偏廷尉和丞相誰也不想讓步,大有在城門口吵起來的架勢。 “嘶……”一聲輕呼,乃是跟在嬴政身后的皇弟成蟜發(fā)出來的。 嬴政回頭看向成蟜,道:“蟜兒怎么了?” 公子成蟜沒甚么誠意的道:“多謝君兄關懷,蟜無事,只是不知為何,略微有些頭暈?!?/br> 【打圓場的公子成蟜】 胡亥立刻上前,奶聲奶氣的道:“啊呀!小叔叔的臉色都不好了,必然是這一路奔波勞頓,小叔叔身子素來不好,快叫醫(yī)士呀!讓一讓,讓一讓,別擋著醫(yī)士!” 胡亥說著,撥了撥李斯,又撥了撥王綰,似乎嫌棄他們礙事。 嬴政道:“蟜兒不舒服,快上輜車坐下,醫(yī)士,上車來請脈。” 醫(yī)士跑上車請脈,將王綰與李斯晾在了一邊,二人都有些悻悻然,但他們不是看不懂臉色之人,便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醫(yī)士給公子成蟜請脈,成蟜根本沒有大礙,醫(yī)士只好硬著頭皮開了一方安神健脾的方子。 于是扈行的車隊便停在城門下,一等便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 “快快!打開城門!怎么能叫陛下等在城門外面?!” “你們是如何辦事兒的!” “快啊,我叫你們打開城門!” 樓堞之上傳來大喊的聲音,胡亥險些坐在辒辌車中睡了過去,被這一喊,給驚醒了過來,迷茫的揉著眼睛,道:“哥哥,城門開了么?” 扶蘇道:“還沒有?!?/br> 他給胡亥加了一件披風,以免胡亥堪堪睡醒著了風寒,這才打起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道:“章平,前面如何了?” 章平去看了一圈兒,回來道:“回長公子的話,樓堞上也真是逗!” 方才在樓堞上大喊之人,并不是武信侯本人,武信侯剿匪還未歸來,來者乃是武信侯的父親,名喚馮濤。 別看武信侯領著兵馬,冠著爵位,但他的父親并沒有一官半職,說句大白話兒——啥也不是。 馮濤聽說嬴政的車駕到了,但是自己兒子還沒回來,嬴政的圣駕被擋在城門外面進不來,趕緊爬上樓堞。 “還等甚么?”馮濤焦急的道:“開城門?。〈蜷_城門!” 副將為難的道:“沒有將軍的命令,擅開城門便是死罪,末將不敢!” 馮濤氣急敗壞:“你可知曉被你們關在門外之人是誰?那可是天子!是皇帝!是當今的秦主!你們竟然如此大膽,將陛下關在門外,不想活命了???” “我叫你們打開城門!我是武信侯的父親!他都要聽我的話,你們竟敢違抗我的命令!信不信,等我兒回來,我便去他面前告你們的狀!” 副將還是道:“便是砍了末將的腦袋,末將也不敢擅自打開城門!” “你……你……” 章平道:“二位公子,你們聽聽,這上面還喊著呢,武信侯的老爹都來了,那個副將還在執(zhí)拗,就是不肯打開城門?!?/br> 扶蘇點了點頭,章平奇怪的道:“長公子這是甚么意思?” 扶蘇笑道:“武信侯調教出來的兵馬,恪盡職守,沒有軍令不開城門,也算是忠勇。” 胡亥道:“是啊章平哥哥,你若是這個副將,你會打開城門么?” 章平瞬間被問住了,是了,自己若是這副將,會打開城門么?答案自然是不會,章平定與這副將一般,堅持不能打開城門。 這畢竟是城門,是樓堞,乃是守護一方的門戶,誰知道樓下來的到底是甚么阿貓阿狗,若是沒有軍令,便隨意破例開門,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明兒個有這個緣故,后個兒有那個緣故,誰都可以開門,還有甚么規(guī)矩?誰還會去聽軍令? 章平肅然起敬道:“看來這個武信侯,軍規(guī)森嚴,還是個不可小覷之輩。” 馮濤在樓堞之上僵持:“你開不開門?” “你不開門,我自己開!” “等我兒回來,讓他打你板子!” 馮濤揚言要自己開門,可是樓堞的城門如此沉重,他一個人怎么可能打開,吭哧吭哧半天,大門紋絲未動。 眼看著一個時辰都要過去了,突聽踏踏踏的馬蹄聲狂奔,有人從扈行隊伍的后方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