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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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綰打開簡牘看了一眼,本想說些甚么,但仔細(xì)看了好幾遍,均是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便只好道:“是,老臣這就去。” 他說著,有些猶豫,道:“小公子,不是老臣難為您,只是……接濟(jì)難民的糧草,實(shí)在太多了,若是這般接濟(jì)下去,也不知雨水甚么時(shí)候能停下來,我軍的糧草補(bǔ)給便要不夠了?!?/br> 胡亥來了幕府之后,一直都在算這個(gè)問題,大軍在外,糧草補(bǔ)給絕對是大問題,不能讓士兵們吃不飽肚子。 胡亥道:“這個(gè)問題,我已經(jīng)思索過了,最近雨水太大,想要運(yùn)送糧草難上加難,加之難民增多,糧草的消耗巨大……所以我決定,從西嘔和駱地,收購一些糧草應(yīng)急。” 王綰皺眉,道:“小公子乃是西嘔的首領(lǐng),您若是從西嘔購入糧草,必然不是問題,只是眼下距離此地最近的,便是駱地,想要解決糧草的燃眉之急,恐怕還是要從駱地購入糧草,卻不知駱君他愿不愿意……” 他的話剛說到此處,路裳便走進(jìn)了幕府大帳,笑瞇瞇的道:“愿意,為何不愿?我們與秦廷,本就是友邦,再者,若是小公子開口,我路裳哪有不愿意的事情?” 路裳十足賣面子,畢竟胡亥曾經(jīng)扶持他上位,路裳也十足清楚,賣給胡亥人情是最劃算的,畢竟胡亥不會像朝中的那些老臣一般出爾反爾。 路裳對胡亥道:“小公子,你若是要糧草,只需要一句話的事兒,甚么買不買的?不需要財(cái)幣,我先借給你,等你手頭空閑了,再還給我便是了。” 胡亥笑道:“駱君如此慷慨,那我便多謝了?” “謝甚么?!甭飞训溃骸岸际亲约簜€(gè)兒人。” 王綰這回沒話說了,剩下的事情,還需要他這個(gè)丞相與路裳交涉。 胡亥忙碌之后,只覺得腰酸背疼,趕緊回營帳歇息了一會子,一睜開眼目,天色竟然黑了下來。 “來人?!焙サ?。 路鹿走進(jìn)來,道:“小公子你可醒了?睡了這么久,大家伙兒還以為你昏迷了呢?!?/br> 胡亥打著哈欠,道:“長公子回來了沒有?” “還沒呢?!甭仿沟馈?/br> 胡亥皺眉:“這么夜了,還不回來?” 路鹿道:“山里的路難走,加之塌方,還要救人,必然是難上加難,恐怕今兒個(gè)晚上都不會回來了?!?/br> 胡亥心中擔(dān)心,路鹿難得安慰人道:“小公子不必多想,桀儁和屠雎還跟著長公子呢,他們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br> 胡亥嘆氣道:“也是?!?/br> 天色灰蒙蒙發(fā)亮,胡亥有些睡不著了,便起身洗漱,準(zhǔn)備去幕府大帳批看今日的文書,剛走出來,就聽到轅門傳來喊聲。 “是桀儁將軍!” “快開轅門!” 踏踏踏—— 馬蹄聲驟然響起,胡亥眼眸雪亮,是哥哥回來了? 他立刻朝著轅門跑過去,剛要大喊哥哥,定眼一瞧,根本沒有扶蘇,只有桀儁一個(gè)人,一人一馬,渾身是血的沖入營地。 咕咚—— 桀儁身子一晃,直接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儁兒?!”胡亥跑過去,扶住桀儁,桀儁渾身沒骨頭一般,臉上都是擦傷的血跡,沙啞的道:“快……快救長公子……” “怎么回事?!”胡亥腦子里嗡的一聲鳴響,緊張的追問。 桀儁道:“塌……山里又塌方了,長公子和屠雎……” 他說到這里,似乎再難以堅(jiān)持,眼睛一閉,瞬間昏死了過去。 “儁兒!”胡亥連忙大喊:“快!醫(yī)士!” 醫(yī)士沖過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將桀儁抬入營帳施救。 桀儁渾身都是血,還有許多泥漿,好像是從山里爬出來的一樣,好在沒有生命危險(xiǎn),因著失血過多,暫時(shí)昏迷了過去。 “怎么回事?!”王綰聞訊趕過來,道:“長公子人在何處?發(fā)生了甚么?!” 桀儁還在昏迷,除了他,無人知曉長公子的情況,王綰著急的道:“快!派人去找長公子,務(wù)必將長公子找到!都是廢物!起開,老夫自己去!” 王綰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親自調(diào)兵準(zhǔn)備去尋扶蘇。 他剛踏出營帳,便有士兵前來道:“王相,夜郎……夜郎國女一直嚷著要見丞相,說有重要的事情與丞相分說?!?/br> “不見!”王綰哪里有功夫去見甚么夜郎國女,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扶蘇,倘或長公子真的有個(gè)好歹,那么王綰的黨派也算是完了。 “丞相,”那士兵吞吞吐吐,道:“夜郎國女說,是關(guān)乎長公子的生死大事……” 王綰登時(shí)頓住了腳步,皺眉道:“去看看?!?/br> 王綰來到牢營,夜郎國女似乎知曉他會來一般,笑道:“王相,你終于來了?!?/br> 王綰呵斥道:“賊子,難道長公子的事情,也是你的所為?” “你誤會我了?!币估蓢溃骸拔冶魂P(guān)押在這里,如何能左右外面的事情?出了這般大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長公子如今生死不知,恐怕是……兇多吉少?。 ?/br> 王綰沒空與她廢話,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夜郎公主道:“王相便不懼怕么?!一旦長公子身故,你的勢力便會失去名正言順的借口!而你的對家李斯,便會趁機(jī)復(fù)蘇,像你打壓他們一樣,將你置于死地!” 王綰的腳步頓住,夜郎公主笑道:“我能幫你啊!只要你放了我,放我出來,咱們聯(lián)手合作,我可以調(diào)遣夜郎的兵馬,雖不一定能救出你的長公子,但我可以……趁機(jī)幫你殺死胡亥!” 夜郎公主循序誘導(dǎo)的道:“王相你想想看,倘或長公子真的死了,你回去該如何向秦主交代?你如此針對胡亥,難免他不會對你落井下石,與其被動被牽制,還不如……先發(fā)制人!” 王綰瞇著眼目,回過頭死死盯著夜郎公主。 踏踏—— 就在此時(shí),牢營的帳簾子被打了起來,胡亥大步走進(jìn)來,涼颼颼的道:“堵住她的嘴,是誰允許她開口說話的?” 路鹿立刻上前,塞住夜郎公主的嘴巴。 “唔唔唔唔唔!”夜郎公主使勁搖頭,奈何嘴里的布巾實(shí)在太大,嘴巴幾乎脫臼,更不要說吐出布巾了。 胡亥轉(zhuǎn)頭看向王綰,道:“如今大難當(dāng)前,長公子不知生死,我想王相定不會相信夜郎國女的挑撥,對么?” 王綰稍微猶豫了一些,道:“小公子言之有理?!?/br> 胡亥微微頷首,道:“坦白來說,我并不待見你?!?/br> 王綰愣了一下,沒想到胡亥這般坦然。 胡亥又道:“但并不能否認(rèn),你對秦廷做出的貢獻(xiàn),私人的恩怨都先放一放,有一點(diǎn)子我可以肯定,你我都希望救出長公子,對么?” 王綰鄭重的道:“無錯(cuò)?!?/br> “即使如此,”胡亥道:“便有勞王相坐鎮(zhèn)在營中,謹(jǐn)防難民暴動和他族趁亂偷襲?!?/br> 王綰拱手道:“老臣敬諾,小公子那你……” 胡亥道:“我會親自帶一隊(duì)兵馬,進(jìn)山找人?!?/br> 王綰欲言又止,胡亥道:“不必?fù)?dān)心,我會讓常頞尋找當(dāng)?shù)氐囊懊駧?,盡量縮短援救時(shí)間?!?/br> 王綰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道:“小公子,當(dāng)心為上?!?/br> 胡亥點(diǎn)頭,沒再多說,大步離開牢營。 胡亥讓路裳、桀英留守在營地,幫助王綰一起鎮(zhèn)守,以防外族人趁火打劫,令路鹿點(diǎn)了一隊(duì)人馬,又讓常頞去尋求當(dāng)?shù)氐囊懊駧椭nO懂得夜郎的語言,很容易和野民們溝通。 野民們聽說是胡亥尋求幫忙,因著他們都受過胡亥和扶蘇的恩德,當(dāng)即一口答應(yīng)下來,組織了很多野民,從四面八方開始尋山救人。 雨水路滑,馬匹根本無法進(jìn)山,胡亥冒著大雨,親自鉆入山中。 “公子!小心些!”路鹿在后面大喊,他一個(gè)會武藝的人,竟沒有胡亥走得快。 “公子!小……公子!”路鹿還沒喊完,聲音突然拔高,眼看著前面的胡亥腳下打滑,噌一聲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公子?。。 甭仿勾蠛埃骸肮铀は氯?!快!” 胡亥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不可抑制的順著山坡滾下去,登時(shí)一頭一臉的泥水,“嘭!”一聲巨響,撞到了石頭這才停下來。 “嘶……” 疼。 胡亥頭暈?zāi)垦?,伸手撐在地上?zhǔn)備爬起來,便在此時(shí),他看到了標(biāo)簽。 【扶蘇】 【昏迷過去的扶蘇】 【奄奄一息的扶蘇】 胡亥震驚的低頭一看,自己摸到了一只手,一堆亂石之下,一片帶血的肌膚露出來,胡亥從山坡上滑下來,正好摸到了扶蘇的手。 “哥哥……來人!快來人??!”胡亥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大喊:“在這里!我找到了!” 路鹿與常頞聽到喊聲,帶著士兵和野民沖過來,這片山坡顯然是坍塌形成的,不只是扶蘇,屠雎也被埋在下面,還有好幾個(gè)士兵。 眾人連忙開始挖掘,七手八腳的將扶蘇與屠雎從亂石中抬出來。 “快!長公子還活著!” “醫(yī)士!醫(yī)士?。 ?/br> 一頓忙碌,冒著傾盆大雨,眾人將扶蘇、屠雎還有昏迷的士兵們?nèi)窟\(yùn)送回營。 醫(yī)士處理傷口,萬幸的是,扶蘇受傷并不嚴(yán)重,只是被巨石砸的昏迷了過去。 胡亥聽著醫(yī)士回稟,狠狠松了一口氣。 路鹿道:“小公子,夜深了,你回去歇息罷?!?/br> 胡亥搖頭道:“無妨,我今夜便守在這里?!?/br> 路鹿想要?jiǎng)裾f,讓胡亥休息一會子,但轉(zhuǎn)念一想,勸了也是白勸,干脆道:“那小公子注意身子,我去看看屠雎他們?!?/br> 胡亥道:“去罷?!?/br> 路鹿離開營帳,營帳中一時(shí)間只剩下胡亥與昏迷的扶蘇二人。 胡亥在榻邊坐下來,又是歡心,又是后怕,能如此順利的尋到扶蘇,多虧了常頞找來到那些野民,當(dāng)?shù)氐囊懊袷懔私獾匦?,若不然,他們本就不了解夜郎的地勢,再加上山體塌方,根本無從找起。 胡亥慢慢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扶蘇的面頰。 “哥哥……”胡亥輕聲道:“你快醒過來。” 他說著,垂眼看著扶蘇,扶蘇的皮膚本就偏白,如今因著失血略微有些慘白,透露出一股頹靡的衰敗,尤其是那雙偏薄的嘴唇,呈現(xiàn)淡淡的灰粉色,略微有些干裂。 胡亥一點(diǎn)點(diǎn)低下頭去,輕輕親在扶蘇的唇角上,就在二人唇瓣觸碰的一剎那,扶蘇的眼睫突然抖動了兩下,睜開了眼目,二人四目相對。 “哥哥……??!”胡亥來不及驚喜,下一刻突然痛呼出聲。 扶蘇出手如電,一把鉗住胡亥的手臂,用力一掰,拉開與胡亥的距離,眼神冰冷肅殺,沉聲呵斥:“你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