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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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 甚么?! 胡亥差點和扶蘇一樣,異口同聲的說出來。 他硬生生憋回去,連連給韓談打眼色,低聲道:“我哪有別的心儀之人,你別瞎說。” 韓談還是那般理直氣壯,道:“我家公子心儀之人,溫柔體貼,總是將公子放在第一位,可不是長公子這般冷冷淡淡,忽冷忽熱?!?/br> 罷了,韓談低聲對胡亥道:“長公子沒失憶之前,也勉強算是溫柔體特罷?!?/br> 胡亥:“……” 扶蘇不知,韓談口中,胡亥的心儀之人便是自己——沒失憶之前的自己。 扶蘇心中登時五味俱全,最多的還是酸味兒。 扶蘇站起身來,轉(zhuǎn)身便走,胡亥大吃一驚,道:“誒……” 不等他阻攔,韓談拉住胡亥,道:“公子,不要留他,這樣一點子困難,長公子若是放棄的話,便不值得公子你留戀?!?/br> 扶蘇大步離開,他們說話間,很快又折返回來,面容嚴(yán)肅的站定在胡亥跟前,板著唇角,鄭重的道:“不管你心中心儀之人是誰,予都不在乎,哥哥會讓你忘了那個人?!?/br> 胡亥突然感覺唇上一熱,大庭廣眾之下,扶蘇竟然趁著旁人不注意,在胡亥的唇上快速一親,蜻蜓點水一般離開。 胡亥睜大眼目,后知后覺捂住自己的嘴唇,分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親吻,甚至毫無技術(shù)含量,單純的不能再單純,胡亥卻有一種面紅耳赤的錯覺。 哇——好刺激!哥哥要自己綠自己了么? 扶蘇說罷,起身離開,大步朝廳堂外面而去,身姿挺拔,步伐很快。 嘭! 一聲悶響,隨即是卿大夫們的驚呼。 “啊呀,長公子!” “長公子沒事罷?” “長公子撞在門框上了,快叫醫(yī)士!” “噗嗤!”胡亥忍不住笑起來,看起來便宜哥哥也不是那么游刃有余,竟然沒看到門框。 “公子……”韓談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胡亥,道:“公子便這般喜歡長公子么,都笑出花來了?!?/br> 胡亥笑瞇瞇的道:“喜歡啊,我哥哥可好了?!?/br> 晚間,胡亥回了自己的寢殿,洗漱沐浴之后在軟榻上打滾兒,也不知便宜哥哥到底能不能恢復(fù)記憶,一直以來都沒有恢復(fù)記憶的趨勢,不若……自己趁著哥哥失憶,便干脆答應(yīng)了他。 胡亥這般想著,有些困頓,抱著頭枕沉沉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突聽有人大喊:“公子!小公子,大事不好了!” “嗯……?”胡亥迷茫的揉著眼睛,翻身坐起來,寺人還在拍門。 砰砰砰—— “小公子,出大事了!快醒一醒!” 胡亥渾渾噩噩,有人已經(jīng)打開殿門,大步走了進來,胡亥定眼一看,是扶蘇。 扶蘇走到他面前,將旁邊的衣袍摘下來,替胡亥穿上,道:“快醒一醒,圄犴糟了刺客,有人要行刺夜郎國女。” “行刺?”胡亥終于清醒了不少:“夜郎國女?” 那可是章臺宮的圄犴,有人在深宮之中行刺,還是行刺夜郎國女,這聽起來有些子天方夜譚。 胡亥和將閭負(fù)責(zé)糾察此案,若是夜郎國女在這個期間出現(xiàn)了甚么岔子,胡亥和將閭可是一個都跑不掉的,逃不脫責(zé)任。 胡亥道:“是何人?” 扶蘇搖頭道:“還不清楚,章臺宮衛(wèi)尉章邯已經(jīng)帶虎賁軍趕過去了,咱們也快些?!?/br> “嗯嗯!”胡亥趕緊穿戴整齊,隨著扶蘇一路往圄犴的方向快走。 二人到達圄犴之時,正好看到從旁邊急忙跑來的將閭和王沖。 公子將閭道:“到底甚么情況?” 牢卒們顫抖的道:“小人們也不知是甚么情況,有牢卒發(fā)現(xiàn)了刺客,那刺客打傷了兩名牢卒,幸而章衛(wèi)尉就在附近巡視,那個賊子武藝高強,章衛(wèi)尉封鎖了圄犴的所有大門,正在里面抓人呢!” “你們都是廢物么!”王沖暴躁的道:“若是叫里面的犯人有個好歹,便砍了你們的腦袋,左右也是無用!” “君子饒命?。○埫?!”牢卒跪了一地。 王沖十足生氣,畢竟將閭負(fù)責(zé)糾察,若是出了事情,將閭絕對要承擔(dān)最大的責(zé)任,一想到這些,王沖氣得面紅,狠狠踹了牢卒一腳。 “罷了?!睂㈤倲r住他,道:“現(xiàn)在抓住刺客才最是要緊?!?/br> “抓住了!抓住了!”便在此時,牢獄中傳出喧鬧的聲音。 “抓住刺客了!” 因著方才章邯在里面抓人,恐怕刺客逃跑,便封鎖了圄犴所有的大門,這會子大門轟然打開,里面的聲音更是真切。 “抓到了!” “抓到刺客了!” 眾人大步走入圄犴,迎面聞到一股子濃烈的血腥氣,只見夜郎國女的脖頸受了傷,鮮血直流,地上的茅草也被鮮血浸透。 公子將閭立刻道:“快,去找醫(yī)士前來!” 章邯親自押解著那個刺客,刺客一身黑衣,蒙著臉面,脖子上架著長劍,雙手被綁在身后跪在地上。 王沖走過去,怒不可遏的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刺客是個甚么人物兒!竟然能入章臺宮行刺!” 嘩啦—— 隨著王沖手一揚,將那刺客的面巾摘下來,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是你?!”王沖最為驚訝,大喊出聲來。 竟是王沖的親信,怪不得他會如此驚訝。 王沖不敢置信:“怎么……怎么是你?!” 那親信正是夏宴之前刺探王家,被抓住之人,自從被王家放出來,這幾日都跟隨著王沖。 “你為何行刺夜郎國女???”王沖質(zhì)問。 親信眼眸微動,突然道:“君子!救救小人!小人行刺失敗,還請君子開恩??!” 王沖氣憤道:“你說的甚么胡話?!就好似……” 他說到此處頓住了,就好似自己要親信行刺的一般。 果不其然,王沖看向周圍眾人,眾人也都注視著王沖,就連公子將閭,也驚訝的看著王沖。 王沖連忙道:“你們都看我做甚么?!不是我……不是我叫人行刺,我與夜郎國女近日無仇往日無怨,為何要行刺與她?這說不通??!” 公子將閭心中雖有萬千不解,但還是道:“的確如此,王沖一直在北地,嫌少回咸陽,更不要說接觸夜郎,他與夜郎國女毫無瓜葛,是絕不會派人行刺夜郎國女的。” “你這個猘狗!”王沖踹了那親信一腳,呵斥道:“你做甚么陷害與我?” 那親信哭喊道:“君子!君子你不能如此啊……是你叫我行刺夜郎國女,小人只是聽命行事,如今事情敗露,君子你若不認(rèn)賬,小人該當(dāng)如何是好?” “放你狗屁!”王沖呵斥:“我何時叫你行刺?你為何要叫你行刺?根本說不通!” 這時候醫(yī)士沖進來,火急火燎的給夜郎國女止血,夜郎國女的傷口被包扎好,終于幽幽轉(zhuǎn)醒過來。 “?。?!”她慘叫一聲,似乎看到了甚么可怕的東西。 “你……你……你——”夜郎國女手指顫抖,顫巍巍指著王沖,仿佛見鬼了一般,道:“是你?。?!” 王沖奇怪的看向夜郎國女,國女大喊著:“是你要殺我!” 王沖剛才被自己的親信指認(rèn),已經(jīng)很是火大,如今又被夜郎國女指認(rèn),心中隱隱感覺有些許的不對勁兒,自己怕不是被人給算計了? 他立刻看向公子將閭,道:“次公子,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夜郎國女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瘋癲了一樣,道:“王沖??!你好!你好狠??!你是覺得,我誣告了王綰通敵,你如今穩(wěn)坐了王家的家主之位,所以便打算殺人滅口,將我也滅口么???只要我死了,從此之后,便再無人知曉,王綰是被你冤枉的!” 眾人立刻看向王沖,王沖向后退了一步,隨即道:“你說甚么鬼話?。俊?/br> 夜郎國女道:“好!事到如今,你竟要殺我,那我也不替你隱瞞了!王綰根本沒有通敵,勾連我們夜郎的,另有其人,那人便是——王沖!” 王沖氣的渾身發(fā)抖,呵斥道:“你到底在說甚么???我根本不識得你,如何勾連夜郎?!” 夜郎國女卻道:“你們還不知罷?就是王沖,派他的親信偷盜了王綰的印信,蓋在通敵勾連的書信紙上,王沖還告訴我,他的伯父王綰喜愛財寶,除了權(quán)利之外,便喜愛珍惜的珠寶,囑咐我送禮賄賂王綰,倒時候拿出通敵移書,便可鐵證如山,不容置疑!從頭到尾,都是王沖在設(shè)計陷害王綰,他的目的,便是王家的家主之位!不然你們想想看,為何我被你們抓住這么久,非要在這幾日,才拿出王綰通敵的移書?我和該早點拿出來才是……” 夜郎國女指著王沖,道:“因著在那之前,王沖的親信還沒有入咸陽,沒能偷到印信,印信是后來才蓋好的,我自然后來才能將通敵的移書拿出來!” 夜郎國女說的有理有據(jù),相對比夜郎的國女,王沖則根本無法反駁,只是道:“我便是想做王家的家主,也用不著通敵!” “公子!”王沖看向?qū)㈤?,道:“你不要信他!?/br> 夜郎國女又道:“你們還不知罷?今日王沖來找過我,他是不是對你們避而不說?他來找我,便是警告我,讓我守口如瓶,否則便要殺了我,說是碾死我一個外族的國女,便仿佛碾死一只螻蟻一般容易!” “胡說!”王沖道:“分明是你主動要見我,說是……說是……” 說是有關(guān)于王綰通敵更確切的證據(jù),王沖相信了她的話,也是因著貪婪,便去見了夜郎國女。 但很快他就退出來,因著王沖發(fā)現(xiàn),夜郎國女根本沒有更確切的證據(jù),完全是在閑扯,王沖不愿耽誤時間,便離開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一時貪婪的舉動,竟然變成了與夜郎私相授受的證據(jù)! 夜郎國女笑道:“你說話啊!為何不說?你今日有沒有見過我?” “我的確見過……”王沖硬著頭皮承認(rèn),道:“可是……” 不等他說下去,夜郎國女笑道:“他把你們都騙了!私通夜郎的,是他!是王沖?。∪缃裢蹙U入獄,他便覺得我沒有用途了,想要殺人滅口,派遣親信來殺我?。⊥鯖_,你好狠的心!” 夜郎國女看向公子將閭,道:“大秦公子,你不是負(fù)責(zé)糾察此案么?現(xiàn)在我要翻供,指證王沖勾連夜郎,殺人滅口,你不把他抓起來么?” “公子……”王沖看向?qū)㈤偂?/br> 將閭瞇起眼目,短暫的沉默了一陣子,沙啞的道:“來人,將疑犯王沖,暫時收押?!?/br> 王沖睜大了眼目,道:“公子?!我不服!我根本沒有通敵!也沒有殺人滅口!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服!” 王沖掙扎著,虎賁軍已然沖上來,將他壓制住,“咔嚓!”一聲上了枷鎖。 王沖眼睛赤紅,幾乎充血,猛烈掙扎,目光始終緊緊盯著將閭。 “君子!小人來救你了!”那被押解的親信不知怎么的,突然掙斷了綁在背后的繩子,一躍而起,沖著公子將閭沖過去,便要刺殺將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