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虛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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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中原,歷經(jīng)千載的平衡之勢,終于打破,昔日中原的三大門庭竟是相繼不在,最為強盛的天都谷因谷主林破念道心入魔而將天都谷帶入了衰敗之地,鎖心殿卻因兩代殿主的相繼而去而再無人接掌,雖仍有護法長老在主持大局,但勢弱已成必然,唯一毫發(fā)無傷的清風閣,卻是心懷異族復興大計而整體的叛走,轉(zhuǎn)而支持此時正在掀起戰(zhàn)亂的南蠻荒人。 如此局面,一片的混亂,使得這神州福地,竟再無法得到安寧,盡管大祁王朝尚有武王為擎天之柱,但卻畢竟獨立難支,大祁立朝千載,如今早已經(jīng)失去了先祖那浴血鐵戰(zhàn)的豪情,而昏昏若垂暮的老人,即便武王一腔熱血,卻也不過終將血染征袍,此一則以如今的局勢來看,已是無可更改。而中原,終將無法抗衡那蠻荒的狼騎而陷入到流離失所的年代。 此時在天都谷之中,一場儀式正悄然的進行著,身為天都谷第五代谷主的林破念,終一戰(zhàn)而亡,這位被稱為當今道家第一人的谷主,曾將天都谷推上了修真的巔峰,而中原也曾因他的坐鎮(zhèn)而免于受邪惡侵入。當日幾乎沒有人會懷疑林破念終會突破赤天太清的最高層而登上界仙位,只可嘆他最終卻是因道心失衡而陷入心魔之中,將自己踏入了萬劫之地,也直接導致了天都谷的衰落。 雖是如此,但在林破念魂去之后,天都谷仍以谷主之儀式為他設(shè)下道場,畢竟昔日天都谷曾在他的率領(lǐng)之下冠絕與中原,這等輝煌無法抹去。 道歌悠長,天都谷六位院主親身做下道場,以安林破念之魂。 顧勝瀾一個人站在靈谷大殿之中,表情鄭重,緩緩將射日神劍又重新的歸于那金匣之中,歸位與靈谷大殿之中,此時大殿之中空無一人,所有的弟子都在為林破念,還有蕭破雪長老立儀式。而他這個被林破念傳為第六代谷主的人卻似冷落在了一旁。 顧勝瀾抬頭看看,靈谷大殿正中高臺之上,那象征著天都谷最高威嚴的谷主之位此時靜靜的立在那里,看著那寬大的椅子,顧勝瀾從心底生出一陣的落寞,就為了這個位置,使得處在巔峰之上的天都谷衰落下來,即便在修真之人的眼中,這高高在上的位置,都是如此的重要,而竟也放不開那千般的威嚴和所得,若非如此,以林破念之能,又何以能落的如此的結(jié)局。 顧勝瀾此時腦海之中往事連連,一幕幕不住的回轉(zhuǎn)往復,當日自己還是一個小乞丐,就是在這里第一次見到林破念,也是在這里第一次有了名字,而如今時過境遷,往事早已經(jīng)不堪,而自己如今也是落寞斯人獨自憔悴,即便能縱橫天下又能如何?望著那高臺之上孤獨的寬背椅子,顧勝瀾不禁又想起了昔日在九獄司所看到的那把石椅,曾經(jīng)那椅子上坐的,也是一代狂傲天下之人,烈云的名字曾一時間照耀整個神州,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如此一正一魔,都曾領(lǐng)袖中原,最后卻也不過只剩下了這把孤零零的椅子…… 如若這般,自己在此又有什么意義,最終也不過是為這名利所縛而再無法還原自我,天都谷谷主,與自己又能有多大的誘惑…… 顧勝瀾環(huán)顧著靈谷大殿之中的一切,那堂皇之氣讓人不由得為之所眩目,可落在顧勝瀾的眼睛里,卻絲毫沒有半點的吸引,此時他所求的,不在于此。 天都谷六位院主,將一切都主持妥當,幾個人目光交流之下,轉(zhuǎn)身離開了儀式之上,此時他們的心里也是各有矛盾,一時間難以決斷,林破念最后將顧勝瀾推為天都谷谷主這一事,委實讓他們覺得突然,在這六個人當中,若最是支持此事,怕也只有華青云一個人,其他五位院主雖未曾明言,但心里實則是矛盾。 雖然此時將顧勝瀾推為谷主,將能一挽天都谷衰落之氣,以顧勝瀾此時的修為,恐怕在當今天下修真之中已經(jīng)是無人能及,而日后榮登上界也可預(yù)期,天都谷有此谷主,必能彌補林破念的不足,但另一方面,顧勝瀾卻是天都谷早已經(jīng)列成的棄徒,此事雖是中有曲折,但事前谷主林破念道心入魔,已經(jīng)讓天下人所不屑,若再由一個棄徒執(zhí)掌天都谷,恐怕日后天都谷就更無法立足與中原修真界。 更何況顧勝瀾行事乖張,性格古怪,也恐難服眾。 所以此時幾位院主心里實在是矛盾的很,難以決斷下來,如今天都谷之中其余兩位長老受曲無復之法所傷,已經(jīng)再難主持大局,只剩下這幾個人,在天都谷輩分為高,而谷中弟子又多是他們的本院之徒,所以這幾人也是心亂不已,生恐一個決斷錯誤,就將天都谷置于不安之地。 如今天都谷已經(jīng)是實力大減,若再有一次打擊,恐怕任誰也承擔不起。 六位院主來到一座別院之中,坐了下來,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皆是眉頭緊鎖,沉默無語。 華青云在這幾人當中雖是弟子最少,位置也不居首,可向來是說話極有分量,此時眼看著幾個師兄都是滿臉復雜之色,便自行站了起來,率先說道:“谷主一事乃是先師臨去之前所傳,雖然當時形勢混亂,但想來先師已經(jīng)是考慮周詳,我覺得由顧勝瀾來接掌谷主之位,未嘗不可,這孩子當日由我?guī)нM谷,雖時間不長,但性格我卻是頗為了解,絕不至將天都谷引向歧途” 霧云別院之主楊青書當日就因顧勝瀾傷了自己的師傅曲無復而心有不滿,如今曲無復雖因自己之過而做出叛逆之事,但最終仍是死在了顧勝瀾的劍下,此時聽華青云如此說法,不由得曬然說道:“莫不是師弟以為顧勝瀾坐了谷主的位置,就會對你這個昔日的師傅感恩戴德嗎?” 華青云聞聲看向楊青書,沉聲說道:“此時已經(jīng)是危機之秋,難道我還會如此不通大局,念及此等細末嗎?” 楊青書滿臉的不屑,說道:“先拋開此節(jié)不提,即便是林谷主將位置傳給顧勝瀾,但回想當時情形,林谷主已經(jīng)是大限將至,又是心魔叢生,說的話怎么能算的了數(shù),我看此事應(yīng)當重議!” 華青云本待沉默,哪知道楊青書又提到林破念入魔一事,口氣之中頗有些鄙夷,不由得怒道:“先師說話做不得數(shù),難道你這個叛逆之徒說話就做的了數(shù)嗎!” 楊青書最忌此節(jié),此時聽華青云如此一說,頓時滿臉通紅,惱羞成怒道:“我?guī)煾等舴菫榱诉@天都谷千年基業(yè),怎會如此,如今竟成了你口中的叛逆,你又為這天都谷做了什么!” 兩人此時怒目而視,幾乎要拔劍相向! 幾位院主早知道兩人素來不合,卻沒想到竟會如此激烈,眼見著兩人劍拔弩張就要動手,馬青池身為師兄,再也看不下去,猛的一拍桌子,說道:“此時已經(jīng)是我天都谷危難之時,你們尚且如此斗氣,難不成真要看著天都谷敗落嗎!” 六位院主之中,馬青池素來最是謹慎平和,極少有動怒的時候,如今竟有如此之舉,兩人再無法斗下去,只好又回到座位上,沉默不語。 一時間,這別院之中竟是鴉雀無聲,氣氛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良久,流云峰的曾青水干咳了一下,說道:“就事論事,我到覺得讓顧勝瀾來坐谷主的位置沒有什么不合適的,想來如今中原之中,恐怕已經(jīng)沒人能與之抗衡了,如此一來,正好能將我天都谷重振與中原之巔,又有何不好……” 定云峰的周青樹聞眼立刻反駁道:“早已經(jīng)被我天都谷列為棄徒,允其重歸門墻已經(jīng)是大赦,又怎么能讓他成為谷主,若是如此的話,那以后我們又怎么來言責門下弟子?” 曾青水聽周青樹這么一說,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水云峰的莊青煙是六位院主之中唯一的女子,此時張嘴說道:“我天都谷之所以歷經(jīng)千年盛名不墜,除了那絕妙的心法之外,恐怕就是那嚴責之律規(guī)了,所以我門人弟子才無一敢為亂與天下,若只因顧勝瀾那身修為就定他為谷主,我覺得也是不妥!” 楊青書見眾人如此說,頓時臉上又有得意之色,頻頻向華青云示意,華青云此時也不理會楊青書那副表情,把目光投向了馬青池,此時已有三人反對,若馬青池再反對的話,那此事必然是再沒有成的希望,他自心里是希望顧勝瀾能坐上這個位置,以他的眼光,他絕對相信顧勝瀾有這個本事讓天都谷重振威勢。 馬青池此時雙眉緊鎖,沉默無語,眾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只待他的反應(yīng),畢竟這位大師兄說話還是極有分量的。 半晌,馬青池才抬起頭,他看了看在座的幾位院主,又思索了一下,沉聲說道:“我覺得此時讓顧勝瀾來繼承谷主之位,無有不可!” 此話一出,當真讓其他三位反對的院主大吃一驚,楊青書急聲說道:“什么?大師兄,你說你支持他做谷主嗎?” 馬青池擺了擺手,長嘆一聲,說道:“此時形勢緊急,我等是不得不如此而為??!你們有沒有想過,此時若我們不答應(yīng)顧勝瀾,那將會是怎么樣的情形?若此子惱羞成怒,恐怕在座的我等都不是他的對手?。 ?/br> 楊青書臉色一紅,雖知大師兄說的是實情,猶自嘴硬的說道:“我等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但想我天都谷上下弟子,何止數(shù)百,難道還怕了他嗎?” 馬青池臉色一沉,說道:“如今我天都谷屢屢遭受大變,難道還嫌不夠,到了這般時候,難道還讓門下弟子再受傷害不成?” 他看了看周圍幾位院主,說道:“不管怎么說,如今天都谷上下盡皆是我等門人,也不怕他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此事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待一切穩(wěn)定下來,我們再做打算也不為遲!” 定云峰水云峰幾位院主聽罷不住的點頭,均感大師兄此話在理,唯有華青云,剛剛聽到大師兄支持,本是心中一喜,卻沒想到竟會是如此的算盤,以他所知,顧勝瀾斷非馬青池所說的那樣,他剛要張嘴說話,忽然感覺手臂被人一拉,側(cè)臉一看,拉他的人卻是流云峰的曾青水,只見曾青水從他使了一個眼色,搖了搖頭,示意他此時不可多言。 華青云與曾青水素來關(guān)系最好,此時見曾青水如此,心中暗暗的嘆息了一下,兩人眼光對視,互相苦笑了一下,均看出了對方此時想的是什么,那就是天都谷當真是衰落無人了…… 見其他幾人都沒有說話,馬青池心中暗自一喜,表面上卻是不動生色,沉穩(wěn)說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快去拜見新任谷主吧”說罷率先起身,走出這別院。 其他幾位院主尾隨跟在后面,六人直奔靈谷大殿而來,這靈谷大殿歷來是天都谷的標志所在,但凡大事必由此而出,此時六人來到靈谷大殿之前,馬青池停住腳步,看了看身后的幾個人,低聲說道:“一切事情,須以穩(wěn)妥為好!切勿生出事端來!” 幾個人點了點頭,馬青池這才放下心來,邁步走進了靈谷大殿,只見此時靈谷大殿之上一切都如常一般,沒有絲毫的變化,唯獨讓幾個人感到意外的是,這里竟然沒有顧勝瀾的身影,當時已經(jīng)將顧勝瀾安頓在這里,此時這個人卻是蹤跡不見。 幾個人均感錯愕,不知道這個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卻在這個時候,楊青書眼尖,發(fā)現(xiàn)在那谷主的位置上,似乎有一樣東西,他搶上前去一看,竟是一紙信箋。 只見上面筆跡揮灑,寥寥數(shù)字:顧勝瀾生性懶散,雖被指為天都谷谷主,實則無法承擔,只愿天高云闊而率性為之,還望各位周知,至此與天都谷恩怨盡去,日后若有相見必禮待之。另此時中原即遭大變,有清風閣與南荒合力,恐中原難安,若天都谷以天下為重,當知此時茫茫十萬大山之中,正是兵起而魂亂,希天都谷能傾力而助,不為王權(quán),只為蒼生…… 幾位院主讀罷此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未曾想自己算盡心事,卻不過是一場空,再看那寥寥數(shù)字之間,盡含灑脫,全然未在意這谷主之位,想想數(shù)年修道,卻不如此子看的淡泊,當真讓幾個人不知道再從何說起。 華青云此時看完這封信,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竟含著無限的悲涼,他若癡狂一般的邊笑邊點指著幾個院主說道:“修道修道,最后卻修成了什么……可嘆我天都谷啊……” 他此時再不理會幾個人尷尬的表情,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曾青水眼看著華青云離開,又回頭看看其他幾個人,不由得也是長嘆了一聲,隨著華青云的影子跟了過去,只留下了四個人在靈谷大殿之中沉默無語。 遠離天都谷的空中,只見一道紅光一閃而去,顧勝瀾正催動紅蓮御劍而行,此刻離開天都谷,他竟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來。 天都谷早已經(jīng)在他的身后漸消漸遠,最后再也看不見了,而此刻他除了心中那無比的思念,卻還有一個地方讓他無法釋懷,這個地方似乎早就在等待他了一樣,如今也到了該去的時候了。 顧勝瀾打定主意,回手摸了摸神獒的大腦袋,說道:“老伙計,這次去的地方,想來你該比我高興……” 天高云淡,只一道紅光在空中疾馳而去,轉(zhuǎn)眼再沒有(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