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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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八部,此時齊齊的聚集在一起,八部首領一個個面沉若水,絲毫不敢有半點的聲音傳出來,因為自狼王坐上了這個位置之后,從沒有人見到他有如今天般的惱火。 只見此時的狼王一張臉上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一雙大手不住的在那戰(zhàn)刀之上按住,又松開,如此反復,讓每個人的心都隨著提起來,又放下去,隨即又提起來。 自金帳狼王掀起戰(zhàn)爭之后,雖然遭遇到了武王十萬羽林軍前所未有的反擊,但相比之下,南荒仍是占主導優(yōu)勢,首先就是這許多年來,南荒八部蓄勢養(yǎng)光,每個部落都聚集了相當數(shù)量的狼騎,與之前所有的階段相比,此時的南荒從兵力和戰(zhàn)力上來說,都是最強悍的。其次南荒又得到了清風閣的加入,這可以說是一個決定性的力量。在此之前,雖然狼王有入住神州之心,但面對那十萬大山的封印,都是無可奈何,這封印就如同一把鐵鎖,牢牢的鎖住了狼王的野心,即便是當年最杰出的大薩滿七彩,耗盡畢生的修為,都未能將這封印打開??扇缃駝t是不同,那封印已經被清風閣利用種種局面而巧妙的打開,再沒有什么可以攔住南荒的去路,而一向號稱是中原守護的修真,此時也已經是實力大減,完全抵抗不住清風閣的力量。 天時,地利,人和,這些都握在了狼王的手中,原本這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狼王幾乎已經認定這是蒼天在給他機會,讓他可以金袍玉帶,登上神州王都的位置,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竟然出了個致命的茬子。 一向依為力助的,為狼王帶來最大希望的清風閣,竟然出了問題,可以說,清風閣的端木閣主在狼王眼中,有著無可取代的位置,就是這個端木為他掃開了封印的困擾,又將南荒的人心通過圣女攏在一起,支持這場戰(zhàn)爭,同時又傾力而出,一步步的將中原的修真蠶食。 就是這樣的一個最有力的支援,忽然竟被人殺了,任誰也想不到,一向手眼通天未雨綢繆的端木閣主,竟然亡與他人之手。 隨著端木出事,整個清風閣也變了樣子,如今智木已經率領清風閣整族人離開,遠遁異地,以此來保存木族一脈。結果使得狼王就如同被人砍掉了一個手臂一樣,頓時失去了平衡,僅僅依靠兇悍的狼騎,是無法入主中原的,因為中原神州不僅僅有武王,還有那鎖心殿和天都谷,盡管修真之人不以法待凡人之事,但如今戰(zhàn)火肆虐,恐怕這些個老不死的布幾個陣都是有可能的。 此時的狼王忽然有些的后悔自己是不是過于的依賴外部力量,而忽視了南荒自身的力量,若此時大薩滿巴魯還在,恐怕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的手足無措。恨只恨那個姓顧的小子,不僅將一手扶起來的圣女強走,竟然又順手掛掉了端木,讓自己在荒人面前大折面子,更讓自己滿盤的計劃步步落空。 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長昊,暗想若非是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羅亂之事發(fā)生! 八部的首領此時都已經下令緊縮部隊,在如此局面不明的情況下,任誰也不想讓自己手中的力量受損,如今頂在最前面,只有狼王的突狼軍,號稱南荒最強悍的軍隊。只不過若狼王這個籌碼也沒有了,那恐怕這個位置也就坐不住了。 狼王又如何不知這些人的打算,可現(xiàn)在卻是百計莫籌,雖然長昊這人可恨,但現(xiàn)在最能幫助他的,卻也就是這個人了,他強自壓了壓心中的惱火,送過去一個讓人有些發(fā)寒的笑容,說道:“先生,如今局勢不明,戰(zhàn)事也頗有些的不利,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看的……” 長昊自從被顧勝瀾廢去了修為之后,精神一直比較的萎靡,再沒有那副高雅清淡之模樣,此時雖然仍是華貴之模樣,但雙眼之中卻少了許多的神采,讓人感覺再不似以前那般讓人信服。 八部的首領相互看了看,均看出了彼此眼睛里的嘲弄來,長昊乃是狼王最信任的人,事無巨細,均要通過此人,盡管說長昊是大殷的后裔,但也實在不必如此,如今鬧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有種等著看熱鬧的心理,看看長昊如何的收場,如何的幫狼王擺脫現(xiàn)在的困窘。 長昊皺了皺眉頭,現(xiàn)在的狀況對狼王來說可能是陷入維谷進退兩難,但對于長昊來說卻未見得是很壞,畢竟端木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長昊的地位,若任由此下去,恐怕終究有一天要超過長昊,那時候恐怕長昊就再難做任何的事情了,而如今端木竟然被顧勝瀾給除去了,對于長昊來說無疑與少去一個勁敵,當日長昊苦口婆心的勸說顧勝瀾也無非就是想讓顧勝瀾來制衡與端木,所以長昊在內心當中,并未如此的焦急,清風閣離開,等于少了一層的阻力,反正封印已經打開,清風閣在長昊的眼睛里早就已經是多余的了。更何況說,當年大殷的滅亡,也有清風閣的參與! 所以說,即便清風閣仍不走,長昊也要苦心積慮的將其除去! 他看了看狼王,說道:“狼主所慮之事,無非是無法再攻克中原,我南荒相比與中原神州,最薄弱的就是修法,只要再能找到能彌補清風閣離去所損失的力量,則事情會迎刃而解……” 狼王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南荒曾有大薩滿和雪山法王,修法何時弱過中原,只恨如今大薩滿離世,而日前傳來音訊,雪山法王也已經圓寂,所以才讓本主一時間難以選擇,你且有何打算,如今清風閣已經是中原最后能幫助我們的力量了,放眼開去,還有誰能相助我們,即便能相助我們,又有誰能擁有那么大的力量來與中原其他的修真抗衡!” 此時狼王心惱長昊,語氣再不如之前那般的恭敬。 長昊眉頭一皺,心里雖然不滿狼王如此的態(tài)度,但表面上卻也沒有顯示出來,畢竟如今還要利用南荒的力量,他咳了一下,說道:“狼主,事實上也并非如此,狼主所看到的只是一面,卻完全忽視了另一面啊……” 狼王聽長昊似話中藏話,噢了一聲,奇問道:“先生所說的另一面,指的又是什么呢?” 長昊忽然伸出一只手來,問道:“狼主,你如今看這手,卻只看到了手心,你可想過它還有手背……”說罷微微的把手翻轉了一下,又看著狼王。 狼王若有所思的看著長昊那只手,說道:“先生是說……” 長昊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我南荒此時確無人能與中原修真抗衡,那就還得從中原來尋找可借助的力量,狼主所看到的只是一面,就是素來冠稱中原的三大門庭,其實這三大門庭只因是對大祁有立朝之功,所以才如此成名,想中原廣闊,修真更是盛行,又怎么可能只有這三個門派為冠!” “那先生到是說說看,還有哪派修真可以與如今中原的力量抗衡?”此時納丹見長昊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 長昊微微一笑,說道:“據(jù)我所知,就在幾百年前,這三大門庭還要齊齊的拜伏在一個教派之下!” 狼王聽長昊如此說,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南荒之人,對于中原之事遠沒有長昊這般的熟悉,所以長昊一說,狼王即收起了輕視惱怒之心,一改方才的口氣問道:“這個教派又是叫什么名字?” “魔教!” “魔教!”八部首領包括狼王在內,聞聽長昊此言,不由得齊齊的發(fā)出一聲驚訝。 “先生當真是欺我南荒無知嗎!魔教具我所知早已經灰飛煙滅,如今連影子都找不到了,你竟然還在這里提這個,也太小窺人了!”納丹怒道。 狼王卻是出奇的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長昊,他知道以長昊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的,既然他說出魔教,就一定會有些的緣故。 果然長昊不慌不忙,緩緩的說道:“納丹首領說的沒錯,當年的魔教確實已經灰飛煙滅,但據(jù)我所知,當年的魔教教主烈云乃是通天的人物,當時自知魔教大勢已去,仍以自身為代價,保住了魔教數(shù)脈不絕!” “納丹首領所說的魔教只是當時的魔教,如今魔教早已經分成數(shù)個分支,人們只知道中原有三大門庭,又怎知道這中原之中,尚存魔教一脈!我們只需要把他們拉到我們這邊,又何患大事不成?” 長昊侃侃而談,似早已經把這一切都計劃好了一樣。 狼王皺了皺眉頭,忽然出聲說道:“先生說的不錯,中原確實有魔教一脈,但據(jù)說這一脈中人均是邪惡成行嗜血如命,否則的話當年也不會激起全天下的公憤而誅滅之,如此的人,若我們依為力助,是否有引狼入室之憂?” 長昊一笑,說道:“狼主,您忘了您叫什么嗎?您本身就是這南荒大漠的群狼之主啊,又怎么會擔心引狼入室?更何況魔教一脈中人對于中原修真已經是恨之入骨,我們合作是互為有利,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狼主您可知道?” 狼王搖了搖頭,說道:“先生請講……” 長昊悠悠的說道:“狼主你可知道,當年一統(tǒng)數(shù)脈創(chuàng)立魔教的天驕烈云,卻是從我們南荒出來的!那是我們自家人!” “噢!”聞聽此言,狼王和其他八部的首領齊齊動容,沒想到這魔教竟然與南荒有如此的淵源。 原本狼王已經反思,覺得自己太過信任外人,才會導致南荒如今陷入如此的困窘之地,所以打算任長昊說出天花來,也不想再接受,卻沒想到這魔教的創(chuàng)立人竟然是從南荒走出去的,如此一說,這魔教也就等于是荒人的教派,是荒人自己的力量,頓時狼王的心里舒服了很多,即便是旁邊一直等著看熱鬧的八部首領,都覺得似乎可以接受了。 長昊見狀,心里竊喜,知道自己在這狼王的眼睛里,又重新確立了地位,只要自己的地位不失,就可以按部就班的一步步實現(xiàn)自己的想法,到時候天下不是狼王的,而是大殷的! 狼王面容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想了半天,旋而又有些憂慮的說道:“先生,這魔教雖然存在,但若非聽先生說,恐怕我等都還不知道,可見其蹤影難尋,更何況如今這魔教勢強還是弱,能否與中原修真相抗,也是疑問,這些先生可都心里有數(shù)?” 長昊此時又恢復昔日崇高的地位,他看了看周圍八部的首領,淡然的說道:“為狼主能入主中原,我必當竭盡全力,必不讓狼主失望,我自有辦法來找到這些人,至于實力,狼主可知道當日封印被破之前,魔教曾有人只身闖入封印臺,破去了中原修真重新彌補封印的發(fā)陣,后又全身而退,使得中原修真無之奈何,之前清風閣的端木還把這些功勞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當真是蒙蔽人言可笑之極!” 狼王聽罷此言哈哈大笑,說道:“我有先生,又何愁不能揮兵中原,各位首領,他日我等在王都飲酒慶功之時,先生必為我的國師!” 八部首領點頭稱是,其實在南荒,向來以武力稱雄,這里是刀和血的世界,所以對于狼王的許諾八部首領并沒有覺得不妥,畢竟只要自己的手中握有兵權,又有什么好擔心的,一個國師,不過是個名頭罷了,在這八部的首領眼里,還是刀子管用些。 至此狼王算是解決掉了一塊最大的心病,雖然暫時無法再進攻中原,但就當休養(yǎng)了,畢竟這些日子各部也都是互有傷亡,需要調整,而待長昊將魔教請回來的時候,就是再圖進取之日。 長昊看著帳中又重新的歡天喜地,不由得冷冷一笑,其實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這魔教到底在什么地方,但卻有一個人能找到。 他離開了大帳,卻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地方,而是七轉八轉的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這里距狼王的大帳相當?shù)倪h,卻有一處不大的帳篷,依著一處不錯的地勢安扎。 長昊來到這帳篷前,也不打招呼,直接一挑帳篷的門簾,邁步走了進去,只見這帳篷從外面看上去一點都不大,但里面卻是別有洞天,在這帳篷之中,竟有一圓轉的石梯向地下延伸,原來這個帳篷不過是個掩飾,只為了遮蓋住這個地洞而存在罷了。 長昊沿著那石梯向下走,竟是越走越寬,走到最下面的時候,這里竟然如同一個大廳般的寬敞,周圍全由石土堆砌,顯得很是牢固,在這南荒,怕是也只有長昊這般身份的人,才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造出如此古怪的地方來。 只見在這地下大廳的邊處,有一個桌子,正有個人依在上面讀書一樣,長昊一聲的冷哼,說道:“你還沒有休息夠嗎?” 那人聽到長昊的話,呵呵的一笑,抬起頭來,借著燈光,只見這人面容竟也是清秀,頗有些的公子氣質,只不過眼神卻是飄忽不定,顯然非是善類,且眉宇之間,一絲絲的綠氣不住的蕩漾。 這人卻正是當年長青門的首席大弟子林秋風! 只見此時的林秋風似乎要比以前精神很多,再沒有了當日長青門被滅時候的落魄,反更顯得神采飛揚,他見長昊走了進來,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深深的一鞠躬,說道:“長先生回來啦!” 長昊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后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林秋風,半晌是一句話也不說。 林秋風被長昊看的有些的不自然,便試探著問道:“不知道長先生何以如此眼神?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林公子,我問你,當日你和我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林秋風一愣,問道:“先生所指的是哪句話?” 長昊眼神一寒,說道:“當然說的是你有辦法找到其他的同門,并協(xié)助我成就大事!” 林秋風恍然一笑,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們魔教自己有一套獨特的手法來聯(lián)絡,更何況我是長青門的一門之主!” 長昊眼露冷光,直視著林秋風向前邁了一步,說道:“那好,我現(xiàn)在就要你把這些同門都召集起來,來協(xié)助我重入中原!” 林秋風一愣,頓時有些的支吾,說道:“長先生,你說的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要我把人都召集起來嗎?” 長昊冷眼看著林秋風,說道:“當然!當然是現(xiàn)在,怎么有問題嗎?還是你根本就做不到!” 林秋風一弱,說道:“秋風怎么可能欺騙先生,若非先生,恐怕我現(xiàn)在早已經命絕在這南荒了,可先生的性子也太過著急了,我的門人都是散于他地,就是我現(xiàn)在召集,恐怕也不會轉眼就到的……”說罷,林秋風小心的抬起眼睛,偷偷的觀察著長昊的表情。 長昊聽林秋風如此說,哈哈一笑,說道:“我說的現(xiàn)在當然不是眼前,而是要你立刻用你的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人都召集過來,這應該沒有問題吧!” 林秋風舒了一口氣,笑道:“先生放心,這當然沒有問題……”(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