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能說太多了?！狈綈偺嫠l(fā)愁，“不能給他們發(fā)散思維的空間?！?/br>
    屋里沉默了一會兒。

    “不知道這樣行不行?！狈綈偼袄幌乱巫?，“把那不存在的姑娘說得慘點兒，比如身體特別不好，或者，老人都很在乎孩子，說那姑娘不能生育，也許將來對于東橋，他們就更能接受一些。”

    陳海聰撐起上半身，眨眨眼，擰著眉頭看方悅：“那東橋也不能生?。　?/br>
    “哎喲！我真是……”方悅照著陳海聰大腿拍了一下，“你會不會抓重點！”

    萬林生沒忍住樂了：“我再想想。”

    “誒，對了?！标惡Ｂ斪饋?，把閨女抱到手上，“我去東橋那兒的時候，正好有個人去找他們，我怎么看著好像在哪見過?！?/br>
    “買貨的唄?！狈綈偠洪|女，“那肯定有不少你見過的?！?/br>
    “不是不是?！标惡Ｂ斈X袋搖得撥浪鼓似的，“穿了一身休閑西服，皮鞋锃亮，打扮得跟社會精英似的，誰上貨穿成那樣?！?/br>
    “那也沒準兒是考察市場的，這有什么奇怪的?！比f林生說，“咱這兒不也經(jīng)常戴名表的跟穿老頭鞋的坐一起?！?/br>
    “關鍵吧……”陳海聰皺著眉回想，“幾個人氣氛不太好，我進去沒多長時間那人就走了，我也沒看清，就聽東橋跟那人說了句‘以后別來了’。”

    米米待得不耐煩，又說了幾句話，方悅就帶著孩子出去了。

    萬林生也沒太在意陳海聰說的那件事兒，晚上兩個人發(fā)了信息，張東橋也沒提。

    做買賣經(jīng)常被各種人上門找麻煩，萬林生也時不時遇到，只要張東橋人沒事兒就好。

    氣溫漸低，經(jīng)常一出門就被冷風往臉上身上胡亂一通拍。萬林生開始穿冬天的外套，他怕熱，外套穿得再厚，里邊也只是薄薄一層，大多是長袖t恤。

    店里冬天也不冷，萬林生進門就把厚外套脫掉，坐在椅子上看手機。

    “看我干嗎？”陳海聰東一趟西一趟的，每次經(jīng)過萬林生都抬頭看一眼。

    “東橋比你高一點兒是吧？”萬林生用手比劃比劃，“但比你瘦點兒?！?/br>
    “你什么意思？”陳海聰停下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著腰，“能矮多少，我一米八多大個兒，早怎么沒聽你說過我矮，現(xiàn)在有了新歡就嫌棄我了？”

    “瘦？”陳海聰撇撇嘴，“我沒結婚的時候比他還瘦呢，再說他那也不叫瘦啊，一身腱子rou，你從哪看出瘦來的？”

    “肚子小，肚子小?！比f林生笑嘻嘻的，越描越黑。

    張東橋的店不比他這兒，除了點兒暖氣，里邊沒別的熱源，大門還要總開著，只掛了一個軟玻璃門簾。

    厚外套不可能天天洗，張東橋就在外面套個大圍裙，一直套到脖子和手腕。

    樣子有點兒滑稽，萬林生第一次見他穿撲哧笑了出來，張東橋只是斜眼看著。

    他再去萬林生那兒的時候帶了件新的，等萬林生洗完澡穿著居家服出來就給扒得干干凈凈，把圍裙給穿上還把后邊的帶子系好，扔床上來回折騰。

    從那兒以后，萬林生再也不敢嘲笑了，圍裙卻沒拿走，偶爾就拿出來助興。

    手機上挑半天，也看不出衣服合不合適，等中午忙完吃完，萬林生開車去了商場。

    張東橋穿的是短款的羽絨服，現(xiàn)在還沒到最冷的時候，萬林生比照著圍裙的長度，挑了兩件樣式差不多的黑色中長款，又轉了會兒，買了件云杉綠色的羊毛衫。

    從商場出來，萬林生直接去了城西市場，下午這個時間沒那么忙，快到店門口了，也沒見張東橋和蔣立偉的影子。

    萬林生走進去，往里歪頭，才看見蔣立偉在后邊倉庫和廚房之間的門口，背著手靠在門框上。

    “小偉？”萬林生喊他，“今天怎么這么閑，你哥在后邊呢？”

    “??？”萬林生一喊，蔣立偉才發(fā)現(xiàn)進來人，看清是萬林生，慌慌張張往外走，還回頭往里看了一眼，“萬哥你怎么來了？”

    “還我怎么來了？”萬林生拍他一下，“我不就兩天沒來么，你哥呢？”

    “我哥，那什么……”蔣立偉支支吾吾的，“來個客人，他在陪著說話?！?/br>
    “那我等會兒他吧?！比f林生把袋子撐開看了一下，拿一個遞給蔣立偉，“給你買件衣服，過幾天該降溫了，換著穿?！?/br>
    “還給我買了?。俊笔Y立偉把衣服拽出來一點兒用手抓了抓，又輕又軟，“謝謝了，哥。”

    “水產(chǎn)區(qū)那邊新開了一家賣海鮮的，走，我?guī)憧纯慈ァ！笔Y立偉把衣服平平整整放在椅子上，搭著萬林生肩膀把他往外帶，“我看他們家蟶子特別好，看著比你們店里的個頭還大，去看看，好的話買點兒回去試試，還有不少別的海鮮，咱轉轉去。”

    “一會兒一會兒，來得及?！比f里生腳下使勁兒，想轉身往回走，“下午海鮮就沒那么新鮮了，這會兒都是零買的，我明天再來看也行?！?/br>
    “走吧?！笔Y立偉兩只手扳著萬林生肩膀，“我認識他們家老板，挺厚道一人……”

    “那……”萬林生看看手上的衣服，“我先把袋子放到后邊去?！?/br>
    “給我給我?！笔Y立偉接過袋子就往后走。

    萬林生站在前邊頓了一下，蔣立偉穿過倉庫之后他也跟著進去，到后邊門口說：“那衣服你倆得試試，要是不合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