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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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這個圈子里的漂亮女人存在一定的“流通性”。 他對江泠月有欲望。 這些天與她相處,除了是真的心疼她苦累,他也在不斷驗證自己的感情。 他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對江泠月的這份關(guān)心究竟是出于憐惜,還是因為好勝。 孟舒淮是他們這個圈子里最耀眼的存在,金尊玉貴、高不可攀,那能留在他身邊的女人必然豐姿冶麗、驚才絕艷。 不止有他覬覦。 但此刻聽了她的拒絕,他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答案。 是憐惜,是好勝,是欣賞,也是喜歡。 他真的喜歡江泠月。 所以這時候心頭涌上來無數(shù)的歉意,他知道,是他輕視了她閃耀的一顆心,玷污了她的純凈。 他不該把她與圈子里那些漂亮女人混為一談。 她就是他第一眼所見,閃耀而獨特,無可替代。 “是我不好?!彼f:“讓你困擾了?!?/br> 成年人的很多對話并不需要說穿說透,點到為止,會意即可。 江泠月溫婉一笑:“你沒有不好,我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有你陪我,我想我這段時間已經(jīng)崩潰過很多次了。” 景逸聞言,出神將她望著,好一會兒才說:“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和二哥的事,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多問?!?/br> “但未來,我想問一問?!?/br> 江泠月有幾分不解,但也說:“你問?!?/br> 他問:“未來,你有可能考慮我么?” 江泠月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什么意思之后,輕聲說:“我們還會是朋友。” 早春的風緩緩拂過,帶來一片寒涼,景逸垂眼的同時也溫柔地笑。 “好。”他應(yīng)承。 他們在劇院門口站了太久,景逸擔心江泠月冷,又問她:“最后一次送你回家,可以嗎?” 江泠月輕松一笑,“那就麻煩你了?!?/br> 兩人同時轉(zhuǎn)身往停車的方向走,夜色薄弱,路燈昏黃,江泠月的視線被吹起的長發(fā)遮蔽一瞬,這短暫的視線模糊讓她頓生慌亂,她匆匆撥開被風揚起的發(fā)絲,一眼看到那輛熟悉的車。 純黑色,連號車牌,后車窗下降一半,閱讀燈常亮。 孟舒淮。 他回來了。 江泠月失了魂般匆匆朝前走,不顧腿上的疼痛往孟舒淮的位置小跑過去。 她的心臟咚咚直跳,冷風吹亂她的發(fā),有落葉跟隨她的腳步飄向路邊。 她迎著那雙冷漠的眸子直直往前,卻又被上升的車窗遮蔽視線。 “孟舒淮。” “孟舒淮。” 她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卻無法阻止汽車帶他離開。 車輪揚起的風沙迷了她的眼,她紅著眼,怔怔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一瞬間渾身冰冷。 景逸快走幾步跟上來,“我送你吧?” 他看了眼已經(jīng)匯入主路的那輛庫里南,溫聲道:“二哥可能是誤會了,我過去正好可以解釋。” 匆忙這么一瞥,江泠月已經(jīng)忘記了該怎么思考,她的心太亂,無法理出頭緒,只好順應(yīng)景逸的意思,跟著上了車。 景逸帶她一路往回趕,車剛停穩(wěn)江泠月就拎著包往電梯的方向跑,明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卻覺得今天電梯的上升速度好慢。 “?!币宦暎娞蓍T打開,門廳依舊整潔明亮,空氣里浮著他身上的香氣,她急匆匆開門,入眼卻是一片黑暗。 她開了燈,扔下外套光著腳往樓上跑,臥室、書房、浴室、樓下客房、廚房、陽臺...... 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客廳,雙手扶著樓梯欄桿沉沉喘氣。 他回國了,卻沒有回家。 無數(shù)念頭從她心底往上涌,她的求知欲在此刻到達了頂峰。 她翻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剛接通卻被匆匆掛斷,她愣神看著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心臟一陣絞痛。 她的身體因這疼痛無意識蜷縮,她已經(jīng)記不清這樣的痛苦她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次。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從頭到尾他不肯跟她說一句話? 為什么對她說過了愛以后,還可以做到這樣絕情? 又為什么不肯給她一個痛快,非要她在這痛苦中掙扎,煎熬,直至絕望。 她反反復(fù)復(fù)打著孟舒淮的電話,一遍,兩遍,三遍,四遍...... 直到聽了無數(shù)遍“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江泠月才停止了這無謂的努力。 她一夜沒睡,第二天天一亮就開始化妝打扮,匆忙約了司機送她到景山。 孟家人一向起得很早,江泠月過去的時候棠園的早餐剛剛開始。 爺爺和張伯對她依舊熱情,盧雅君緊隨其后,看見江泠月在,還稍稍驚訝了一下。 “泠泠今天這么早?” 盧雅君沖她笑得有幾分僵硬,但江泠月心思紛亂,并沒有察覺到。 早餐剛開始十來分鐘時間,門外傳來清漪嗲嗲的聲音,江泠月起身往窗邊走,看見了她此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院子里的那株白玉蘭已經(jīng)結(jié)了花苞,許是昨夜風大,新抽的花芽沒能經(jīng)受住冷風的摧殘,脆弱的花苞在晨間的微風中墜落,正正好落在少女烏黑的發(fā)間。 清漪靠在孟舒淮的肩膀笑,伸著手去夠那花苞,孟舒淮停下腳步由她伸手,穿白色花呢套裝的少女也隨聲停駐。 清甜的嗓音,嬌美的笑顏,風輕輕吹過,江泠月的視線與孟舒淮猝然相撞。 她垂眸,轉(zhuǎn)身回避,說:“清漪來了。” 張伯起身迎接,盧雅君轉(zhuǎn)過臉看她,察覺她臉色不佳,關(guān)切問:“泠泠,身體不舒服?” 江泠月輕輕搖頭:“沒有?!?/br> 梁雨薇符合世俗意義上白富美的所有苛刻條件,特別是當她站在孟舒淮的身邊時,江泠月只看到了“登對”兩個字。 她不知道該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她很難克制,卻又不得不克制。 孟家人并不知道她和孟舒淮的事,眼下這般境況,也不該讓他們知道。 她匆匆埋頭,端著手中的牛奶小口小口地飲。 她聽見梁雨薇進餐廳與孟老爺子打招呼,雖說孟爺爺反應(yīng)平淡,但他老人家一向如此,并沒有什么異常。 清漪看見江泠月,拍著孟舒淮肩膀讓他放她下地,她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江泠月,跑過去一頭就扎進她懷里,稍稍緩解了江泠月心頭的痛,也剛好能幫著她掩飾情緒。 梁雨薇打了一圈兒招呼,視線最后落在江泠月身上。 江泠月能感受到那沉默的打量,帶有幾分探究的心思。 但梁雨薇并沒有與江泠月交談,反倒是側(cè)身沖孟舒淮問:“淮哥哥,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江泠月在一瞬間抬眼與那個平靜如常的男人對視,她眸中的驚異已經(jīng)無需用言語來形容。 淮哥哥,淮哥哥...... 她本以為,這樣的稱呼只出現(xiàn)在她與他之間,只出現(xiàn)在潮熱難耐的床上,只出現(xiàn)在耳鬢廝磨的那些時間。 但梁雨薇就這樣親昵又自然地喊他“淮哥哥”,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藏著許多江泠月無法窺視到的,有關(guān)兩人年少時的回憶。 想必在很多年以前,梁雨薇就是這樣親熱地喊他淮哥哥。 也難怪,孟舒淮也喜歡她喊他淮哥哥。 原來他的喜歡,都是有跡可循。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唇rou,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失態(tài)。 她扯了扯自己的唇角,沖他們綻開一個還算體面的微笑。 她的鎮(zhèn)定在孟舒淮的眼中形同虛設(shè),他太知道該如何戳傷她的心。 梁雨薇還等著他開口介紹,江泠月呆坐在餐桌前,聽見他說:“jiejie的朋友,江泠月,江小姐?!?/br> 梁雨薇沖她甜美一笑,算是打過招呼,江泠月匆匆垂眸頷首,以示回應(yīng)。 江泠月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guntang的血液從她的心室緩慢往外淌,好痛,好痛。 兩人同時落座,江泠月卻在此時起身,沖老爺子說:“爺爺,今天我來是想跟您說,我的新戲很快就要首演了,之后可能不太有時間來陪您,您在家一定要保重好身體?!?/br> 孟老爺子緩緩抬眼將她望著,短暫的對視,他又稍稍側(cè)首去看江泠月對面的孟舒淮。 片刻,他微笑道:“好,好孩子,你要努力,要顧好自己的前程。” 江泠月強撐著笑意,順應(yīng)道:“我會記著爺爺?shù)亩?。?/br> 她再轉(zhuǎn)身看向張伯和盧雅君,簡單的招呼,卻藏著告別的心思。 清漪年紀小,但也聽得懂她說的話,知道她要走,并且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來,她立刻哭喪著臉,緊緊抱著江泠月的大腿不讓她走。 江泠月正欲開口哄她,餐桌對面的梁雨薇卻沖清漪招招手道:“清漪,雨薇阿姨也可以陪你玩。” 清漪撅著個嘴默不作聲,江泠月只好蹲下身與她小聲說話。 她耐心勸了一會兒,清漪這才肯放手讓她走。 江泠月匆匆告別,匆匆回到瑤臺,匆匆收拾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