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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 第113節(jié)

    見自家人也需要這么隆重?

    盧雅君沒聽到他應(yīng)聲,突然回頭,沖著他嚴(yán)肅道:“泠泠一會兒來家里你可不許再擺著你那張臭臉!”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找她談過話!你要是再敢跟她說什么壞了這門親事,你就等著瞧吧!”

    孟震英覺得冤枉:“我也沒跟那丫頭說什么過分的話呀,那時候不是不知道爸和梁家有協(xié)議這回事兒嘛?我現(xiàn)在不也同意舒淮去接手那邊的公司,讓他好好陪著泠泠了?”

    盧雅君沒好氣道:“你倒是想阻攔,你能說得上話嗎?這事兒可是爸拍板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她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找泠泠聊那些有的沒的,她能傷心欲絕回家?他們倆能這么曲折坎坷?”

    孟震英一噎,走上前從身后抱著她道:“說不定他們倆的感情還因為這樣的小挫折更牢固了呢,你怎么能斷定這曲折坎坷一點兒不是好事兒?”

    盧雅君拍開他的手,從鏡子里看著他道:“你少在我面前說這些!是不是好事兒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她哼了聲問:“明天可是泠泠生日,你給她準(zhǔn)備禮物了嗎?”

    孟震英收回手,笑道:“當(dāng)然,老婆大人您放心?!?/br>
    聽了這話盧雅君才面色稍霽,她對著兩對耳環(huán)犯難:“你說我是戴珍珠好還是這對紅寶石好?”

    孟震英仔細(xì)看了看,認(rèn)真作答道:“珍珠好,珍珠最稱你,素雅大氣,國色天姿?!?/br>
    盧雅君沒忍住笑:“亂給我套什么虛詞兒?!?/br>
    他也笑:“我從不弄虛作假?!?/br>
    收拾停當(dāng),盧雅君便出發(fā)去機(jī)場。

    天氣炎熱,她卻不愿意在貴賓休息室里等,在征得機(jī)場地面管理人員的同意之后,她讓司機(jī)將車開進(jìn)了機(jī)場的私人停機(jī)坪等待。

    江泠月一下飛機(jī)就看見了盧雅君,她穿一條藕荷色的中袖連衣裙站在車旁,司機(jī)正在她身邊替她撐著遮陽傘。

    她小心走下舷梯,興奮小跑上前與盧雅君擁抱。

    不過是一小段時間沒見,她們倆卻激動地像是久別重逢。

    孟舒淮稍稍落后幾步,兩人已經(jīng)抱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他才拎著江泠月的包慢慢走下飛機(jī)。

    盧雅君看見孟舒淮,松開了懷抱問江泠月:“他現(xiàn)在是不是聽話多了?”

    江泠月跟著回頭看那個拎著包緩步上前的男人,夏日微風(fēng)輕輕拂動他額前的發(fā),寬松的米色襯衣領(lǐng)口微敞,袖子往上半卷至小臂,是很難得見到的休閑隨意。

    那雙柔潤的眸迎著夏日驕陽,湖水般清澈見底。

    他這山尖霜雪化成了水,倒是潤澤人心,她收回視線朝盧雅君點頭:“嗯?!?/br>
    確實聽話多了。

    盧雅君牽著江泠月上車,一垂眸瞧見那只熟悉的手鐲,她唇邊的笑容更盛,極為滿意。

    她心道,這小子倒是不傻,知道帶老婆回家了。

    孟舒淮被趕到了副駕駛,兩位女士說笑聊天,他也沒什么插話的機(jī)會,只能耐心聽著。

    一直到景山,孟舒淮都沒再有機(jī)會和江泠月親近。

    他們徑直去了棠園。

    已是夏日,棠園的花木正繁盛,江泠月一進(jìn)院門便嗅見蓮葉清香。水邊的芭蕉破了幾片葉子,垂落在蔽蔭處的繡球叢上,藍(lán)紫色的繡球大簇大簇盛放,有不少被剪下來扔進(jìn)了睡蓮池子里,池中的魚悄悄吐著泡泡,風(fēng)一吹,泡泡破裂,蓮葉層疊晃動,沙沙輕響。

    張伯聞聲出門,一瞧見江泠月便笑得合不攏嘴。

    江泠月主動上前與張伯擁抱,聽他說:“老先生可念叨你好久了?!?/br>
    老爺子慢悠悠從書房出來,江泠月快步迎上去,高興拉著老爺子喊爺爺。

    想起當(dāng)初的不告而別,她心里還有些歉疚,她微紅著臉說:“當(dāng)初走得突然,是我不好,爺爺?!?/br>
    孟老爺子熱切拉住她的手,也一眼瞧見那只翡翠手鐲。

    他欣慰道:“沒有什么不好,你回來就最好?!?/br>
    后輩們還年輕,有些事情總得經(jīng)歷,只要結(jié)果是好的,那便是皆大歡喜。

    張伯一早就開始張羅今天的飯菜,雖然他心

    里清楚江泠月剛從家里來,但還是忍不住準(zhǔn)備了些江南的時令菜。

    莼菜羹,鱸魚膾,六月黃,蓮子湯清甜,又讓江泠月一頓好夸。

    飯后得了休憩時間,江泠月陪著老爺子在書房聊了會兒天,出來后,看到孟舒淮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里等她。

    “在想什么?”

    她上前坐在了孟舒淮身邊。

    孟舒淮恍然間回神,略垂眼牽住了她的手。

    “沒什么。”他輕聲問:“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江泠月望向他那雙幽深的眸,直覺他有心事,但在爺爺這里,她又不好刨根問底,便說想睡個午覺。

    孟舒淮帶她回了月華樓,當(dāng)初她忐忑不安走進(jìn)去的那個房間。

    臥室的窗簾開著,午后的陽光在地板上映出窗格的模樣,江泠月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那只掛在窗邊的風(fēng)鈴。

    透藍(lán)色的玻璃將陽光折射,在地面留下海浪般澄澈的波光,當(dāng)初的筆跡既認(rèn)真又草率,被劃掉的那個問號更是有趣,將她當(dāng)時的心情詮釋得很完整。

    “你怎么把它掛在這里?”她回身問孟舒淮。

    孟舒淮唇邊掛笑,回答:“這樣一抬眼就能看見。”

    江泠月挑了挑眉,站到了風(fēng)鈴的位置,笑著說:“可是家里有新風(fēng),從來都不開窗的,你把它掛在窗邊,沒有風(fēng)它也不會響啊。”

    孟舒淮將她的包放到沙發(fā)上,走到她身邊抬手一點,小巧的風(fēng)鈴隨他動作左右搖晃,金屬撞擊玻璃發(fā)出清脆聲響。

    “這樣不就響了?”

    他笑:“手動可比自動方便多了,我想讓你什么時候想我,就什么時候想我。”

    江泠月看他眼光澄澈,突然笑出聲來。

    手動思念?

    這人可真有意思。

    室外陽光太盛,孟舒淮關(guān)上了窗簾。

    一家人的午休時間,孟舒淮并沒有打算想走。

    江泠月湊上前,伸手拽出他的襯衫衣擺,一雙纖白的手靈巧解著他的扣子。

    她問:“你剛才在爺爺那兒一個人悶著想什么呢?”

    孟舒淮任由江泠月脫他的衣服,本不想提及以前那些難過的事,但她想知道,他也不想刻意隱瞞。

    他握住正在他腹肌上作亂的那雙手,順勢往身后一帶,讓江泠月抱住了他。

    他略俯身,輕輕吻她的發(fā),說:“只是突然想起當(dāng)初第一次在爺爺那里看到你時說的那句話,然后覺得自己很過分,在反思呢?!?/br>
    江泠月略略退開,抬眸看他的眼睛。

    當(dāng)初那句“江小姐,好久不見”的確是讓她傷心了好久。

    只是沒想到間隔這么長時間,他還能再因為這句話難過。

    “那你反思出什么了?”她問。

    孟舒淮迅速應(yīng)答:“以后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

    孟舒淮肯定頷首。

    江泠月粉潤的唇向上勾起一個嬌俏的弧度,美目流盼間,媚態(tài)橫生。

    她抵在孟舒淮胸口的指尖緩慢往下,撫過塊壘分明的腹肌,來到那條性感的人魚線。

    柔軟的指腹在他皮膚表面停留一瞬,又順著那條溝壑往更深處勾住了他西褲。

    腳步往后撤,她勾著他來到了床邊。

    肩帶跟著一滑,她身上寬寬松松的裙子便直直往下墜。

    光線昏暗的房間,難以壓抑的呼吸聲漸重。

    她往后坐,雙手撐住身體半躺在床。

    不安分的足尖順著他一雙長腿往上,停在一個顯眼的位置。

    “真的都聽我的?”江泠月再次問。

    孟舒淮guntang的掌心握住了她纖細(xì)的腳腕,再一施力,她清楚感受到他的形狀。

    他依言重復(fù):“都聽你的?!?/br>
    孟舒淮自詡意志堅定,但卻總是被她勾得魂不守舍。

    江泠月沖他笑得嬌媚:“那你陪我睡個午覺吧?!?/br>
    孟舒淮一愣,身體隨之一顫。

    江泠月從他手中縮回了腳,伸手一拉薄被將自己裹住,絲毫不給他作亂的可能。

    孟舒淮僵在床邊,滿眼驚詫。

    “快點。”

    江泠月催:“今天起好早,我好困,再不睡清漪回來就睡不了了!”

    孟舒淮看著床上那窈窕的美人,無奈深吸了口氣,伸手解了腰間的扣子,至少放自己輕松。

    他躺上床,江泠月卻不準(zhǔn)他進(jìn)被子。

    “你說了,都聽我的?!?/br>
    孟舒淮拿她沒辦法,只好隔著被子將她抱在懷里。

    江泠月沖他調(diào)皮地笑:“你的床好舒服?!?/br>
    孟舒淮單手撐起半邊身子看她,饒有興致問:“那一晚你就惦記上我的床了?”

    江泠月聞言,縮進(jìn)被子里笑得很歡。

    孟舒淮俯身拽她被子,尋到她柔潤的唇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