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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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建雄狠狠地沖上前,一把抱住裹著被子的翠姑,兩人熱淚盈眶。 劉德壯在一旁笑了。 于是,翠姑變成了劉莎,劉德壯變成了劉司令。建雄租了個房子讓兩人住下,并讓兩人進廠里做了臨時工…… 72. 莎姐說完這些,始終面無表情,仿佛故事里的人,壓根就和她無關(guān)一般。 我聽著,盡管覺得酸楚,但因為已經(jīng)可以確定莎姐對于這兩起命案,并不是這般局外的,于是,便也沒讓我的小心肝如何蕩漾。 我們面對面地抽煙。半晌,莎姐說道:“邵波!滿足了吧!一切都被你挖了個透徹,還有啥想知道的,莎姐今兒個都不會瞞你,想問啥就直接問吧?!?/br> 我淡淡笑笑,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對著她說道:“莎姐,你哥自始至終,對你還是不錯吧!” 莎姐臉色立馬變了,點點頭,說:“你問這些干嘛?” 我依然淡淡地說道:“莎姐,劉司令已經(jīng)死了,有些啥也沒必要去剝得那么赤裸裸了。我只是想從你嘴里聽你說說,殺劉科和殺建偉的真正原因。” 我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當(dāng)然,是劉司令殺劉科和建偉的真正原因,不是你?!?/br> 莎姐抬頭看我,臉色陰得可怕,嘴角抖了抖,然后愣過神來,慌張地又摸出一根煙,點上,再狠狠地吸了幾口,權(quán)當(dāng)是給自己壓了壓驚。沉默了一會后,莎姐再次露出堅毅的眼神,望著我:“行!邵波,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其實從建雄他們兄弟從單位出來,做生意開始,我們就很恨建偉。建雄對我怎么樣?我心里一直有數(shù),尤其是在那時候,現(xiàn)在……唉!” 莎姐又頓了頓,眼神中放出興奮的光來:“當(dāng)時建雄是真的想離婚,想和我結(jié)婚的,甚至他都計劃好了,把房子給他老婆,和我住到他爸媽家去,甚至他都和我說了,要我答應(yīng)他,必須要好好對待他的兒子樂樂??墒恰伤纭抢虾?,怎么樣都不答應(yīng),說建雄瘋了,說建偉岳父家里的關(guān)系,在他們生意場里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建雄這人你是知道的,很沖動的一個人,和他哥吵了一架,便搬到我們租的房子里住下?!?/br> “誰知道……誰知道建偉找了過來,還帶了幾個人,架住建雄,把我哥打倒在地上。他還說,他能讓我們兄妹永遠消失在這世界上?!?/br> 莎姐說到這,似乎又激動起來:“最后,建雄答應(yīng)了他哥回去,但條件是,必須繼續(xù)讓我和我哥跟在他身邊。建偉那畜生可能覺得我們兄妹也沒啥能耐興風(fēng)起浪,便答應(yīng)了下來。一直到后來開礦,到開這火龍城。” “這么多年都這么相安無事地過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你們又一定要把他置于死地呢?”我打斷道。 莎姐笑笑,說:“邵波!建雄現(xiàn)在多大了?四十了……如果哪天又因為他那壞脾氣,和他哥鬧翻,又或者他哥的兒子進入社會后,接他爸的班。到那時候,建雄有啥呢?雖然建雄是火龍城的總經(jīng)理,是兩個礦的法人代表。實際上呢?建雄的房子、車子,不都是建偉給買的嗎?他對建雄說反正兩兄弟,沒分家,實際上呢?建偉哥不是個簡單的人。” “尤其到這兩年,建雄也慢慢成熟了很多,和我在一起,時不時提起,只有他哥哪天沒了,他才能真正成為一個男人。否則,他永遠只是依附在他哥羽翼下的一條狗罷了。邵波!我們兄妹沒有啥能真正幫到建雄的,我們是農(nóng)村出來的,不懂很多人情世故,也沒有任何社會關(guān)系。我們所以能不像條狗,全部是因為建雄。唉!邵波,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點點頭:“那殺劉科又是為什么呢?” 莎姐冷笑道:“劉科是自己找死,本來并沒有想他死,畢竟過去了這么多年了。誰知道他今年一直來火龍城纏著我,誰見了他都煩。況且……況且我也只是那天到一樓對我哥隨口說了句,說劉科一個人在一號房躺著。沒想到我哥就馬上上去殺了他?!?/br> 我重新審視著面前這個女人,女人依然叼著煙,眼角的魚尾紋如蛛絲般清晰。發(fā)絲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縷或兩縷白色。她只是個四十不到的女人。每天,她在火龍城里,完全忘我地cao勞,我們習(xí)慣把她看為我們的老板娘,但背地里依然嬉笑著她不過是建雄的小三。這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是個什么樣的靈魂呢?居然愿意為了自己男人過得好,讓自己的親哥哥去殺人呢? 莎姐依然露出倔強的眼神,繼續(xù)說著:“邵波!本來一切都這么過了,你們抓著那賊,案子也都那么定了??墒且粋€你,一個建雄,為啥還要這么死咬著我們兄妹不放?為啥一定要把我們逼到最后呢?” “莎姐!”我再次打斷她:“殺劉科,殺建偉,你們都可以有你們的苦衷,可你哥去建雄家里,難道所要做的事情能夠讓人原諒嗎?” 莎姐垂下頭:“去建雄家,不是我的意思。那幾天,我們以為建雄沒有了他哥的阻擾,會考慮和我結(jié)婚的事,可他一反常態(tài),說出很多借口。說孩子大了,說他老婆也老了。最后我和他吵了架。我和我哥說了,然后我哥去了建雄家,這都不是我知道的。然后他回來找了我,說他已經(jīng)被人看見了,最后他說他可以死,但一定要讓我繼續(xù)過好日子。我沒答應(yīng),便有了你們那天在陽臺看到的那一切?!?/br> 說到這,候車室的廣播通知:去沈陽的火車進站了。 莎姐定下來,仰臉看著我,說道:“好了!一切你都知道了,要不要把我?guī)ス簿??不帶的話,我就要走了!?/br> 我愣在那。莎姐沖我笑笑,拖著行李箱,擰著一個旅行袋,轉(zhuǎn)身往檢票口走去。 我傻站著。半晌,我追了上去,從莎姐手里接過旅行包,說道:“莎姐!我送你上車吧?!?/br> 我把她送到車上,然后下了車,站車窗邊看著。莎姐也在車窗里淡淡地笑著看著我。冷不丁地,一個念頭在我腦海里閃了一下,我立馬往車上跑。 莎姐看我跑上來,表情很是緊張。然后,我貼著莎姐的耳邊問了一句:“建雄哥自始至終知道你們有過這想法嗎?” 莎姐愣了愣,沒吭聲。我看著她,彼此都那般傻站著。最后,我扭頭往車門口走去。 莎姐從背后追上來,低聲說道:“他知道我們有想法,但他也只是說如果他哥不在了多好,其他的,他都不知道?!?/br> 我點點頭,下了車。 73. 火車狠狠地吐了一口長氣,轟隆著,載著這個可憐而又可悲的女人離開了x城。十幾年前,懵懂的兩個孩子,懷著對這世界的欣喜,來到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回報給他們的卻始終是不平等的遭遇。于是,他們有過青春,在這里消耗了;于是,他們有過夢想,在這里磨滅了;又或者,他們曾經(jīng)有過的美麗,有過的純潔,有過的對這個世界的愛,也在這里一并耗費了。 到最后,他死了,她活著,活得依然沒有一點點尊嚴,沒有一點點驕傲。離開時,和他們來時一般無助。只是,來的時候,他們不是孤單的,最起碼,他們還有對方——一個至親的親人,在身邊依靠著。而離開時,已經(jīng)永遠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我沒有叫車,在火車站慢慢往回走。這個案子結(jié)束了,這個故事似乎到此也告一段落。走到火龍城時,已經(jīng)十一點了。遠遠地,就看見建雄的車在門口停著。進到一樓,果然是他,很憔悴地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面前的煙灰缸,密密麻麻都是他那白三五的白色煙頭。 見我進來,建雄“呼”地站起來,說:“上去唄!” 我跟在他后面,去到五樓。建雄和平時一樣,徑直往莎姐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愣住了,然后要服務(wù)員給他另外開個房間。 服務(wù)員開了個房門,我們進去坐下。建雄急忙問我:“她走了嗎?” 我點點頭。 建雄又問道:“她說了些什么?” 我頓了頓,然后沖他搖頭,說:“莎姐啥都沒說!” 建雄眼神中閃過一道奇怪的光,只見他往凳子的靠背上靠了靠,身體好像放松下來一般。 到他再抬頭,和我正盯著他的眼神交匯,似乎他在我眼睛中察覺到我看透了什么,忙把頭轉(zhuǎn)向窗戶,淡淡地說道:“唉!想不到劉司令會做出這種事來,真的沒想到我養(yǎng)他這么多年,最后他回報給我的居然是傷害到我的家人。邵波,你說這人啊,還有啥可以信任的?!?/br> 我“嗯”了一聲,心里似乎有些肯定:建雄并沒有這么簡單,整個事情,也不會完全和他沒有干系。 畢竟在那個年代,我還是年輕,雖然我比同齡人理性,但在那時,依然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懷疑,可能也是因為之前從事與學(xué)習(xí)的都是刑事偵查的工作。于是,我慣性地對著建雄說了一句:“是??!連一個父母生出的,都能下毒手,這人啊,確實沒啥可以信任?!?/br> 我這話的意思是對于劉司令所對莎姐在那晚做戲的評論,之所以說出來,影射的無非是建雄。 完全和我意料的結(jié)果一樣,建雄聽著我這話一愣,然后警覺地扭過頭來,對我說:“邵波!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忙故作輕松地淡淡一笑,說道:“我說劉司令??!如果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及時,莎姐今兒個也不能這樣離開x城?!?/br> 建雄便也淡淡笑笑。半晌,建雄對著我說:“邵波!現(xiàn)在兇手找出來了,哥答應(yīng)你的那錢,這兩天便拿給你?!?/br> 我心里因為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肯定建雄對這案子,是事先知情的,于是,我看著面前這高大的漢子,油然生起一股厭惡。便點了點頭,說:“行!正好也給鄭棒棒家再拿點去。” 建雄又說道:“不過,邵波!你必須答應(yīng)哥一件事?!?/br> 我當(dāng)時就意識到,他要我答應(yīng)的無非就是對他慫恿劉家兩兄妹做下這一切的事閉口不提。其實,他不要求,我也決定不再提,畢竟他可以完全推個干凈,兇手不是他,一切他也不知道,說到底,頂多是他在不該的人面前,有意無意發(fā)了幾句牢sao罷了。于是,我便點點頭,說:“你說吧!” 誰知道建雄說的是:“邵波,你拿著錢,走吧!我不管你知道了多少?或者你又啥都不知道也好,啥都知道也好,但你走吧!離開x城吧!” 我愣住了。建雄的眼睛恢復(fù)了他平日里傲慢的神情:“邵波!哥其實還是很看得起你,本來也想帶著你做點事情。但這案子……你知道的,很多東西也不簡單。我不希望這些傳出去,哪怕是一點點風(fēng)聲,我都不會允許。要知道,建雄哥我之前和你建偉哥都是在礦上做生意的,礦上有些事,不想讓人知道的,自然有很多辦法不讓人知道。建雄哥我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個好人。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哪天對你起什么壞心思,畢竟你除了這案子外,另外還有和古大小姐那門子事,能影響到我和領(lǐng)導(dǎo)們的一些合作?!?/br> 建雄說到這,掏出煙來,遞了支給我,似乎是要為自己這近乎威脅的話,再披上點客套的外衣。建雄給我點上火,繼續(xù)道:“邵波,你還年輕,以你的能耐,隨便去個地方,應(yīng)該都不會混得太差,再說,十萬塊也不是小數(shù)字,你拿著這錢做點小買賣,應(yīng)該很快就能過得好起來。這年月,做啥生意都賺錢。” 聽著建雄這些話,我沒有出聲。如果說,我寫的這一切,只是一個普通文字工作者伏案杜撰的故事,那么,這一會,我這故事里的我——邵波,應(yīng)該是面對著敵人的威脅,毫不猶豫地說聲不,并用義正言辭的正義語句,對面前的建雄冷面相對。 可惜的是,我并不是小說里的人物。 記得有句某老外對咱國家的評價:中國,就是無數(shù)個完全相同的城市組成的。 誠然,相信所有人都知道,在九十年代初期,每一個我們生活著的內(nèi)地城市里,都有著一股相同的勢力——那就是有官員背景在幕后指使的所謂官商,而且,這些官商還都世界大同地在各個城市里,開著一家在當(dāng)?shù)刈畲蟮膴蕵穲鏊6彩窃谀莻€年代,似乎這股勢力,完全能在那小城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說句實話,建雄所說的話,并不能完全說只是他的威脅,而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悲的是,我并不是啥人物。我那已經(jīng)退休的父親、母親已經(jīng)蒼老,自己也只是個被單位開除的小年輕。對于這股勢力,尤其像我,能對這股勢力起到什么影響呢?——包括建雄對這案子莫須有的手段,又包括古市長現(xiàn)在對我的厭惡。 沉默了很久,我覺得剛剛還因為感覺到了建雄的卑鄙,自個兒高大起來的我,在這片刻后,居然越發(fā)卑微起來。建雄的氣場很大,其實,在他還只是建偉哥羽翼下的沖動漢子時,他就有對周圍一切都能控制的張揚個性。而到建偉哥走后的這十多天,他完全成熟起來,很多事情,也都變得很有分寸,儼然是他哥的一個翻版。 于是,我有了一種感覺:可能在很多年前,建雄就已經(jīng)成熟到現(xiàn)在的心境。只是,他在他哥哥的羽翼下,不能顯露出來罷了。 我越發(fā)明白,這一切,不過都是在建雄的掌握中罷了。 我把建雄哥給我點的那根煙再狠狠吸了幾口,在煙缸里掐滅。沖建雄哥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建雄拍拍我肩膀…… 74. 第二天,建雄讓我跟財務(wù)去銀行,轉(zhuǎn)了十萬塊錢到我賬戶。那時我在火龍城也干了七八個月,自己就存了三四千塊錢。看著存折上那幾個零,說實話,我還是很激動的。 那天,我把東西都收拾了拿回家。下午,小軍和八戒按照我給他們說的,提著點水果,到我家吃晚飯。飯桌上,小軍熱情地喊著“邵伯伯,阿姨好!”然后給我爸媽說了他想要我和他去深圳的計劃。 我媽聽了,有點不高興,皺著眉。爸卻沒有露出不快,反而轉(zhuǎn)過頭來問我:“邵波!你自己怎么看?” 我頓了頓,說:“爸,我也想出去闖闖?!?/br> 爸嘆口氣,頭轉(zhuǎn)過去對著媽,但說的卻似乎是給我聽的:“孩子大了,在x城這么呆下去,一輩子可能就和我們一樣,這樣平靜地過了。世界已經(jīng)變了,我每天看新聞聯(lián)播,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和我們看到的世界不一樣了。唉!孩子他媽!讓邵波出去走走也好。記不記得以前剛有傳呼機那會,那時候邵波剛畢業(yè)進分局,我們想要送一個給他,也猶豫了很久,畢竟咱一輩子下來,也沒啥結(jié)余。而現(xiàn)在呢?大哥大都滿天飛了,郵局里賣的那些大哥大,只有一包煙這么大了。世界變了,孩子也大了,讓他自己出去闖闖,也好啊!” 媽聽著聽著,哭了。 我和八戒、小軍訂了一周后的火車票。買了票后,我去了趟火龍城。那時,表哥出院了,建雄讓他接了我的班。表哥見到我還是叫我:“邵波哥!”然后介紹我認識另外兩個大高個,穿著我和八戒留下的黑西裝,拿著對講機。兩人對我微微一笑,但眼神中沒有一絲絲友好。畢竟在他們眼里,我是他們領(lǐng)導(dǎo)——表哥位置的一個潛在對手吧! 建雄好像啥事都沒有一般,扯著我到五樓的一個房間里聊了會。說的是一些客套話:“以后我建雄在x城混不下去了,就去深圳找你,到時候別不認我哦?!?/br> 臨走時,在他那房間的垃圾桶里,我無意中看到里面塞了件衣服,里面有已經(jīng)撕成碎片的一點紙屑。也是一個刑警的慣性吧,我故意在那里蹲下來系鞋帶,認真看了看那件衣服,并隨意地把煙頭扔進去,順手抓走紙屑,出了門。 回到家,我把紙屑整齊地擺好,但只能零星地分辨出是一封莎姐留給建雄的信,因為字跡我很清楚。言語間,支離破碎的只是些柔情的話。 猛然間,我想起那件垃圾箱里的衣服,正是小來媽要我?guī)Щ貋斫o莎姐的——也就是十幾年前,建雄離開五嶺屯時留給當(dāng)年的翠姑的。 可悲的是,那件衣服應(yīng)該是莎姐留下來還給了建雄,然后,衣服到了垃圾箱……仿佛圍繞著這一切,本就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罷了。 建雄死在1999年底,千禧年之前吧!我離開x城后,建雄在x城越來越囂張,后來還開了一間之后年月流行起來的的士高、一間夜總會。下面養(yǎng)著的所謂內(nèi)保,也就是沿海稱呼的馬仔越來越多。據(jù)說最高潮的時候,他老婆的表妹,在某服裝店里買件衣服,人家不肯打折,換回來的結(jié)果就是那家店被人砸個稀爛。1997年香港回歸前,已經(jīng)涉足房地產(chǎn)業(yè)的他,因為某老城區(qū)的拆遷,他下面的人弄出了一起震驚全國的案子,于是,省公安廳派了專案組到x城,把他們兄弟十幾年一手打下來的江山全部端了。抓了三十幾個人,按有黑社會性質(zhì)的流氓團伙處理的,槍斃了幾個人,其中就有表哥。 而當(dāng)時,古市長已經(jīng)調(diào)到省里,建雄因為之前收到風(fēng)聲,提前離開了x城,沒有被逮到。之后便一直在外地,一直到1999年,偷偷回了一趟x城,行蹤被警察發(fā)現(xiàn),然后在追捕中,他開的車撞到了一臺運著鋼材的貨車上。建雄從擋風(fēng)玻璃處飛了出去,像羊rou串上的羊rou一樣,穿到了一條鋼管上。據(jù)說,一起死的,還有他的一位情婦,有人說那位情婦叫劉莎,只是不知道真假罷了。 尾聲 1993年底,我們一行三人,到了深圳。從此開始了我們漂泊的一生。 那年月,深圳還沒有現(xiàn)在繁華,但相對來說,也非常熱鬧。我們仨穿得像個粽子過的特區(qū)檢查站,顯得一副老土的模樣。每人還拿著一張叫邊境證的玩意。接我們的是小軍的那位親戚,和我在刑警學(xué)院的一位同學(xué)——當(dāng)時還只是深圳公安局特警隊的一位普通特警——李日天。李日天的真名叫李昊,李日天只是八戒給他取的小名。因為日這個名詞在之后幾年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正像我們出生那年代,有很多單名一個偉字的一樣,包括很多個叫楊偉的。在這名字被取上,被上戶口的年月,這些名字并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之后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才比較滑稽罷了。 當(dāng)時,地王大廈還不叫地王大廈,叫信興廣場。我們到的那個冬天,地王還矮矮的,沒有輪廓,只看見很多工人在忙碌。李日天帶我們?nèi)コ粤撕ur和麥當(dāng)勞。八戒傻乎乎的,裝斯文,兩個手指捏著漢堡包的一個角,張大兩片肥唇,一口咬了上去,結(jié)果是所有的牛rou和西紅柿、青菜全部擠到了地上。李日天告訴我們,那一家麥當(dāng)勞是國內(nèi)第一家麥當(dāng)勞。而地點就在現(xiàn)在東門口子上。 我們開設(shè)我們的商務(wù)調(diào)查事務(wù)所是在1994年年后。之前,李日天一直有意撮合我們弄這一行,但我和八戒、小軍猶豫了很久,或者說不叫猶豫,只是當(dāng)時身上有點錢,初到花花世界,比較忙罷了。其實,我縱觀自己這一二十年所做下的幾個大的決定,都是很被動的。包括我離開x城,也包括1994年開設(shè)事務(wù)所,甚至還包括在之后那幾年,我和古倩的那些事。 而對我和八戒、小軍開事務(wù)所起到推動作用的事,是我離開警隊后,獨立處理的第二件命案——王國慶在醫(yī)院被殺的那檔子事。 當(dāng)然,也有個次要的激活劑,便是八戒勾搭上的那位香港美女蘇如柳——某香港保險公司的管理人員。所以可以說,我們到深圳,賺到的第一筆錢,便是王國慶那案子。而支撐著我們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從在深圳完全沒有人脈,到將事務(wù)所做到有點聲色,也是因為王國慶的妻子麗姐的幫襯,蘇如柳任職的保險公司的保險欺詐案,以及李日天介紹我們認識的幾位好色的港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