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穿越旋風而過,兩個人順利降落崖底,在一塊突起的巖石上站穩(wěn)。 說來也奇怪,這里竟然沒有風了,甚至周邊的空氣都熱烘烘的,溫暖又和煦。 江云塵:“你還要抱多久?” 趙一粟忙松開他:“你以為我稀罕!下次能不能打個招呼再行動?” 江云塵:“滅魂丹消停了吧?” 趙一粟眨眨眼,果然,剛才還異動得非常明顯的滅魂丹現(xiàn)在恢復成原本的死樣子了。 “怎么回事?剛才明明感知到崖底有魔氣來著,跳下來反而沒有了?”反正這里沒人,趙一粟直接把滅魂丹拿了出來。 這邪門的法器老老實實躺在她手里,不像剛才,聞到點魔氣就想發(fā)瘋。 江云塵:“還記得圣女說過,蓬萊閣有地火窟嗎?這里就是地火窟的入口?!?/br> 趙一粟:“地火是極好的修煉資源,難怪會被閣主把持在自己的蘭園后面……不對啊,我記得降春真人是木系修士,火木相克,他為何把閣主府建在這里?” “從看到那幅《魔魂涅槃圖》我就想過,當魔氣聚集得足夠濃郁,進化成魔體、魔王或者魔魂這三種形態(tài)時,也許地火就不再是克制魔氣的法寶,而是魔氣汲取力量的來源?!?/br> 這話引發(fā)了趙一粟的思考:“怪不得,從暄州秘境到玄丹府,都是地火旺盛的地方,剛好又有魔的存在……那閣主府這里同時存在魔氣異動和地火窟,說明什么?” 江云塵:“換位思考。假如你是蓬萊閣的閣主,幾年前發(fā)現(xiàn)了魔氣在門派周邊異動,自己又解決不了,你會怎么辦?” 趙一粟沉思片刻:“如果天行盟已經(jīng)成立,首先是要尋求天行盟的幫助?!?/br> 江云塵:“這是對外,對內(nèi)呢?” “對內(nèi),作為一派之主,我有保護弟子的責任,所以會選擇用一切資源及自己的努力去克制魔氣……我明白了!降春真人以為地火可以克制魔氣,所以把閣主府改建在地火窟的入口處,并用自己的辦法把魔氣引到這邊來,以此借助地火鎮(zhèn)壓。可他不知道魔氣進化之后,地火不再是它們的威脅,而是一種助力?!?/br> 說到這里,趙一粟覺察不妙:“糟了!那降春真人豈不是有可能被魔氣控制,做出很危險的事,重蹈玄丹府的覆轍?” 江云塵:“再想想?!?/br> 趙一粟恍然:“不對啊,上面的魔氣并不濃,是不靠滅魂丹無法覺察的程度。這里的地火也很純凈,入口處沒有被魔氣侵襲,這說明蓬萊閣的魔氣并沒有進化,是靠地火能壓制得住的。” 江云塵:“所以降春真人應當還不至于像熔月真人那樣,帶著整個門派走上萬劫不復的路?!?/br> 趙一粟又不明白了:“難道我們大晚上忙活這一頓,就是把閣主給洗白了?可蓬萊閣處處詭異,既然邀請我們上島幫忙誅魔,為什么要處處設防,還有這說不清道不明的財富……” 話沒說完,她的嘴巴就被江云塵給捂住了。 江云塵欺近了她,將她整個人幾乎都擠壓到了巖壁內(nèi),而他的身子緊貼著她,近到彼此胸口的心跳聲都能互相傳遞。 上面來人了。 趙一粟默默屏住了呼吸。 “神識就在這里消失不見的,難道去了崖底?”這是個很陌生的女子聲音,趙一粟沒聽過。 “整個蓬萊閣,除了十九,誰又有本事下到崖底?你懷疑十九不如去找閣主直說,何必大晚上非要演這么一出?!?/br> 這聲音趙一粟卻認得,是那個六品天蔚真人的。想不到性格淡泊的天蔚真人也有這么冷嘲熱諷的一面。 “婢子不是這個意思,十九公子正在陪閣主修煉,怎么可能是十九公子呢?”前者似乎正在賠笑臉:“許是我誤判了,今日叨擾天蔚真人修煉,明日婢子自會去圣女面前領罰。” 兩個人的對話被風吹得七零八落,好在修到五品,趙一粟的耳力已經(jīng)遠超常人,還是把對話的內(nèi)容聽了個七七八八。 聲音沉寂了片刻,說話的人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 趙一粟想說什么,卻忘記了自己離江云塵太近,突然抬頭,微微張開的嘴巴就劃過了江云塵的下巴。瑩白的牙齒并非本意地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趙一粟:“……” 江云塵:“……” 第275章 摟一下,有來有往 趙一粟默默垂下頭,好掩飾自己迅速火燙起來的臉頰。 在帥哥臉上啃一口什么的……體驗還不錯,咳咳。 江云塵摸著自己的下巴,感覺有些刺痛,大概是被劃破了皮。他輕輕挑眉:“不道歉?那就當你是成心的了?!?/br> “嘖!”趙一粟瞪圓了眼睛:“得了便宜還賣乖!讓開?!?/br> 她猛推了他一把,忘記兩個人腳下僅有一小塊突起的石頭。江云塵因為這么一推,直直跌落下去,眨眼就在黑夜和海浪的裹挾中消失了身影。 趙一粟雖然知道他不會死,還是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上面的天蔚真人聲音飄下來:“再躲藏下去,可就不把二位當客人對待了。” 原來人還沒走。 趙一粟正打算飛上去,就見海底一個人影破浪而出。江云塵濕著衣衫飛上懸崖,在路過趙一粟的時候順帶手把人薅起來,就這樣回到了崖頂上。 等趙一粟站好的時候,江云塵濕漉漉的衣服已經(jīng)用法術弄干凈了。 天蔚真人:“兩位不請自來,有何圖謀?”他那雙眼睛掃過二人,有種不怒自威的風度。 趙一粟連忙干笑著打圓場:“呃,我們兩個就是迷路了……” 江云塵:“約會,我?guī)细咛幙丛铝粒瑳]想到一腳踏空,摔了下去?!闭f著往趙一粟的身邊靠近站了站,單手撈過她的小蠻腰,輕輕勾到自己懷里。 趙一粟藏著發(fā)燙的耳尖,朝天蔚真人繼續(xù)擠出一抹笑容:“對、對……就是這么回事兒。” 天蔚真人:“呵,我就這么好騙?” 但他的懷疑在瞧見江云塵下巴上的齒痕后,戛然而止。 江云塵:“前輩您既然有了十九公子,怎會不知男兒氣盛,甘為道侶摘星攬月?是粟粟聽說幽蘭閣的蘭花極美,可蓬萊閣規(guī)矩多,若是層層通報,大概不能成行。因此我才帶她冒險夜探。前輩您總不會連年輕人的這點情趣都不能理解吧?” 天蔚真人側過臉,移開了在兩個人之間審視的目光,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揮揮手,說:“既然知道蓬萊閣規(guī)矩多,還不快走?這里可不歡迎私相授受的客人!” 江云塵微微頷首。 趙一粟道了句:“多謝,告辭……” 話音還飄在空中,人已經(jīng)被江云塵摟著飛入了夜空中。 天蔚真人回頭望去,已經(jīng)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影,似笑非笑道:“這兩人……有趣?!?/br> “松開!我自己會飛。”趙一粟拍著江云塵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江云塵帶她直落到倚蓮水榭的房頂上才松開,然后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齒痕,那意思是:有來有往。 滿臉的理所當然。 趙一粟跟他拉開點距離,想說話,意識到這里到處都是眼線,于是只能瞪他一眼,用小手指比劃了一下,那意思是:你個心眼子還不如小手指甲蓋兒大! 扭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待她離開,江云塵沒著急回房,而是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唔,今日月色確實值得一賞。 回房之后的趙一粟正在床上來回烙大餅。 她先暗罵了一頓江云塵,心想這九品大修忒摳門了!自己就是不小心啃了他一口,他非要摟人家的腰把便宜占回來,里外里自己吃了兩次虧,還沒處說理去!真憋屈。 現(xiàn)在只求那個天蔚真人是個不亂嚼舌頭的靠譜前輩,她可不想外面又流傳起她跟江云塵什么雙修、道侶的傳言。 不對,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得把滅魂丹的麻煩解決掉。 滅魂丹現(xiàn)在有了異變,萬一遇到魔氣失控,對自己來說是個大麻煩,她得想辦法克制一下。 她之前在解讀丘左的竹簡時,就解出來一個特別的符紋,有封印的效果。眼下克制滅魂丹沒有什么好辦法,她死馬當活馬醫(yī),自己結合那道符紋,連夜琢磨著畫出了一張四品封印符,暫時貼在了滅魂丹外面。 現(xiàn)在附近也沒有魔氣給她測試有沒有效果,時間倉促,只能這樣了。 畫完符就已經(jīng)是次日的晚上了,每次畫符都覺得時間飛一般劃過,趙一粟也習慣了。 房門被敲響,是半夏來邀請她赴宴:“閣主已設下晚宴,仙師這邊請?!?/br> 一行人隨著引路的婢女走出居所,看路線不是向上走,而是向下走的? 整個蓬萊閣倚山而建,閣主府在最高處,客人們所住的倚蓮水榭在山腰偏下的位置,所有人都以為閣主設宴,肯定是在上方的閣主府或者其附近,沒想到竟然是往山下走。 顧千凝也覺得奇怪,走在趙一粟旁邊嘀咕:“下面不是我們來的路線嗎?我記得走到荷池的底部就是停船的出口了,哪里有設宴的地方?” 半夏聽到了,卻沒回答,她繼續(xù)在前方帶路。 趙一粟聽到身后的藺原跟江云塵搭話:“江師兄,你的下巴處怎么有個傷口?” 趙一粟不由得拿余光瞥了江云塵一眼:這家伙一身法術通天,就不能動動小手指把傷口愈合一下嗎?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膈應我的是不是? 江云塵舒展了一下眉眼:“貓抓的?!?/br> 藺原:“連江師兄的功法都躲不過?那得是多兇的貓……” 江云塵:“誰說不是呢?!彼w一粟的方向丟過去一個眼神,而趙一粟則朝他捏緊了拳頭。 直到一行人走過了荷池,繞著荷池來到另一邊,在一處假山前站穩(wěn),半夏使用了個小小的法術。 假山內(nèi)立刻有人回應,雙方里應外合,似乎是打開了某種小小的禁制。接著,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幻,原本狹促的假山園林和身后的荷池都不見了,一個極為漂亮的溶洞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一顆又一顆的夜明珠構成了溶洞內(nèi)全部的照明,將造型各異的鐘乳石照亮,內(nèi)部的石英石折射著夜明珠柔和的光,竟在眾人的頭頂構造出了一幕靈動的星空圖。 “哇?!?/br> “好漂亮的溶洞?!?/br> 一行人不由得贊嘆出聲。 圣女巢珊仍舊是那一身珊瑚色的漂亮衣服,從前方款步而來:“諸位貴客,歡迎來到蓬萊閣的禁地,圣女墓?!?/br> 第276章 圣女墓 趙一粟有點毛骨悚然。 圣女墓? 圣女還沒死呢,就建起了墓地? 好好的接風宴,怎么跟設在陰曹地府一樣? 不只是她一個人有這種違和感,在她身邊的顧千凝不由得默默靠近了她一點,而任景華等幾個誅魔堂的人則目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