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天蔚真人:“降春拿到金絲錦后,對于婚約一事就顯得冷淡下來??伤膊桓译S意誅殺覃飛檐,就設(shè)計讓覃飛檐主動前往凌云大殿,觸發(fā)了靈門上的禁制,覃飛檐死在了禁制之下。他將消息報給玲瓏閣,玲瓏閣派人來查探,現(xiàn)場早已被他偽造成純粹的意外,看不出痕跡了?!?/br> 趙一粟:“覃飛檐是玲瓏閣新一代的翹楚,玲瓏閣怎么會甘心就此放過?” “一來現(xiàn)場沒有破綻;二來降春說凌云大殿是蓬萊閣的禁地,覃飛檐自行闖入,他給玲瓏閣倒扣了一個假借聯(lián)姻之名探查蓬萊的jian細罪名;三來,是巢珊甘愿自盡,以命抵命。她對覃飛檐用情至深,打動了霜覃真人,是霜覃發(fā)話將此事揭過的。當初巢珊自盡是真的,她自毀內(nèi)丹,還是霜覃真人救了她?!?/br> 平俊華:“可巢珊為何要這樣做?” 顧千凝:“你忘了巢珊后面的行為?她一個三品圣女,從出生開始命運就死死握在降春手中。唯一的希望覃飛檐慘死,她對玲瓏閣無法道明真相,一定是想用自己的辦法為覃飛檐復(fù)仇?!?/br> 平俊華頓時有點可憐巢珊了,老話說得沒錯,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那巢珊是為了復(fù)仇才與魔界聯(lián)手?可她一個三品,怎么可能這么順利就控制了七品的降春和那幾個六品的長老?” 他說話時望向天蔚真人,是想知道天蔚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第306章 十九的真實身份 天蔚真人:“圣女與魔的合作應(yīng)該是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了。圣女們想要自由,寧愿踏入更深的深淵。你可以理解成她們做了兩手準備,一來與魔合作,利用魔氣的活動漸漸侵蝕降春的修為;二來暗中培養(yǎng)我,把我推上六品,當做反殺降春的籌碼之一?!?/br> 這下線索就都對上了。 不知從哪一代開始,圣女將魔氣引到了蓬萊,降春為了克制魔氣,引魔氣至地火窟鎮(zhèn)壓,更把幽蘭閣建在地火窟上,日日看守。幾位六品真人輪值,可他們并不知道魔氣淺淡時靠地火可以鎮(zhèn)壓,魔氣凝重之后,地火反被魔氣利用,變得更加囂張。 趙一粟把這些情況補充說明了,又說:“幾年前覃飛檐死的時候,應(yīng)當是魔氣對掌門和長老們侵蝕最嚴重的時候,巢珊此時與魔界的人搭上關(guān)系,取得魔器,為了變得更加強大,故意向天行盟發(fā)出求救信號,希望外界派人來誅魔,然后巢珊順勢把這些人當成餌料,借助魔器強大自己的修為,目的是要把降春和其他幾位六品一舉誅殺,掌握蓬萊閣的大權(quán)。” 天蔚真人:“她幾乎要成功了,但我不忍心看她墮入魔道,出手阻止,于是她把我也看守了起來。魔氣對她的心性影響太大,我已經(jīng)不能阻止她的瘋狂了……直到圣女墓一場大戰(zhàn),你們殺死了巢珊,降春和我們才會順利脫身?!?/br> 平俊華此時問到:“巢珊同時控制住這么多的高修,她是怎么做到的?魔界難道已經(jīng)有了什么恐怖的法器?” 天蔚手心攤開,掌中就多了一塊晶石。 趙一粟乍看就覺得眼熟,忽然與江云塵對視一眼,想到了什么。 在玄丹府的大戰(zhàn)之前,他們曾在西大陸的榔頭村遇到一個五品邪修,那人吸取了女子的壽元,還用這種晶石控制那些妙齡女子成為自己的婢女和幫兇,沒想到時隔幾年后,在蓬萊島上又見到了這種晶石。 晶石是紅黑暈染的顏色,看起來是完整的一整塊,但天蔚輕輕一捏就能將晶石搓成兩半,松開手后,兩半晶石又自動合二為一。 看著這塊晶石妖異的狀態(tài),其他幾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這叫魂石,是幽冥界制造傀儡的核心材料,只比魂泥略低一個等級?!?/br> 趙一粟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魂泥! 在收集到金絲錦后,打造熔仙鼎的主線任務(wù)進度已經(jīng)達成了60%,只差最后兩樣材料,玄鐵和魂泥。 玄鐵已經(jīng)露面,趙一粟尋之有所依據(jù),可魂泥的消息除了在蕭幼安那里聽到一點傳聞之外,自己還沒親眼見過。 天蔚真人沒注意到趙一粟的神情,只說:“巢珊獲得的那個邪器名叫喚歸,修士將靈力注入其中,就會被喚歸識別成獵物,假如再往那個修士的體內(nèi)打入魂石,低修則會被完全控制,心神皆服;高修會受到影響,無法對喚歸的主人再出手。巢珊早就對我們這些大修使用了喚歸,她將喚歸融入日常的飲食中,凝露茶、流霞酒……都有魂石的成分,這些晶石是降春和其他人死后我收集起來的,每個人體內(nèi)都只有一小塊,匯集起來是這么多?!?/br> 平俊華臉色一變:“糟了,那凝露茶和流霞酒我們也喝了不少!” 天蔚真人:“無妨,巢珊壓根沒有把你們這些非高修放在眼中,魂石異常珍貴,她只對高修下手?!?/br> “哈,頭一次因為自己修為低而感到慶幸?!逼娇∪A開了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天蔚真人:“有了魔界聯(lián)手,加上喚歸和魂石,在她的多年苦心經(jīng)營之下,蓬萊閣差點就要葬送了。圣女墓一戰(zhàn)毀掉了這一切,把我們放了出來。但降春并沒有把巢珊的反抗引以為戒,反而迫不及待地推選出新任圣女,也就是巢珀?!?/br> 顧千凝沉沉地說:“親jiejie不惜墮魔,剛剛慘死,自己就要繼續(xù)成為蓬萊閣攫取財富的傀儡,難怪巢珀會如此決絕,竟在大殿上自求滅亡。” 天蔚真人:“孤云村的血脈極度淡薄,巢珊死后,巢珀就是孤云村僅剩的一個甲等靈根的圣女,所以降春才會瘋狂奪取她的尸骨……” 趙一粟:“那十九呢?十九的身份是什么?為何他也能開靈門?” “十九其實是我從孤云村救回來的女童,甲等靈根,天資聰穎,我若不出手相救,她未來必有一死。當時我已經(jīng)是六品修為,巢珊還沒做得如此瘋狂,尚有良知,所以我們一起隱瞞了十九的身份。我在家族中隨意選了一個女子成親,把剛出生的十九偽裝成我的孩子,又用法器隱藏了她的真實性別,這才讓她有了這些年的自由?!?/br> 天蔚真人說到這里,幾度把眼淚忍回去:“十九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圣女的來龍去脈,她年紀小,看似張揚跋扈,其實不過都是偽裝。凌云殿上那一戰(zhàn)我本不想讓她出手,可到底情勢所逼,還是舍了她……” 他頓了頓又說:“十九死后,孤云村后繼無人,或許這也是天意,徹底絕了蓬萊閣這罪惡的歷史,從此蓬萊再無圣女,我們也不再以三仙閣之一自稱。我已經(jīng)向天行盟傳出密信,把緣由說明,為了蓬萊的顏面,之后天行盟會宣布蓬萊在戰(zhàn)魔的過程中損失慘重,從此與外界斷絕往來,天行大比我們也不會參加?!?/br> 眾人都沉默了一陣。 任景華帶頭說:“這些事我們會保守秘密。” 天蔚真人輕嘆:“我本沒顏面要求什么,諸位既然愿意給這個情分,我便厚顏謝下了。今天講了這么多,除了給各位一個明白的交代之外,更要緊的是墮營的事。自從巢珊死后,圍繞在蓬萊閣附近的魔氣就消失了,但魔氣以人的欲念匯聚而成,蓬萊人曾經(jīng)如此貪婪,又在凌云大殿上平添了許多冤魂,按理說魔氣應(yīng)該更盛才對……” 任景華:“你是懷疑這些魔氣,或者說是墮營的人仍舊隱藏在北海中,想要我們幫忙探查?” 天蔚真人:“若不及早清理隱患,我怕魔氣醞釀許久,會在北海誕生一個新的魔王。眼下蓬萊無人可用,我希望諸位在離島之前幫我盡可能多地探查一下北海的情況,只要探查有無魔氣存在的痕跡即可?!?/br> 平俊華連連推脫:“可我們幾個說到底還不夠六品,又在大戰(zhàn)之后傷得傷殘得殘,而且天行大比就在下個月了,我們肯定要回去做一番準備……” 天蔚真人也沒廢話,直接給婢女蟾酥使了個眼色。 蟾酥拿出六個儲物袋放在桌上:“這是蓬萊閣的謝禮,請諸位莫要推辭?!?/br> 趙一粟神識往那儲物袋中一探,積極地說:“什么時候行動?我絕對配合?!?/br> 平俊華白她一眼:“呵,瞧你那點出息!” 一秒后看完儲物袋內(nèi)容的平俊華:“往哪探?我絕對指哪打哪!” 眾人:“……” 第307章 探查北海 “說是要我們幫忙探北海,實際上是想變相給我們一點封口費吧?”趙一粟掂量著手里的儲物袋,里面的丹藥奇珍數(shù)不勝數(shù),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巧的是里面還有兩樣?xùn)|西,是蕭幼安給她的清單上列出的材料,一個名叫甸襄,出自三品妖獸傘獅狡。此獸并不難打,只是因為被過度獵殺近乎絕跡。 另一個名叫寒針酢,是蓬萊北地特產(chǎn)的一種植物。 想來這兩種東西也就是在蓬萊能找到了。 她把能用的材料歸攏出來,剩余的東西其中九成的投入系統(tǒng)中,靈力倉直接被補足到14%的程度如此巨額財富,說是勞務(wù)費她可不信。 “管他是封口費還是什么,拿人錢財予人消災(zāi),蓬萊既然對外宣稱是誅魔導(dǎo)致門派實力大損,總不能一點魔的痕跡證據(jù)都拿不出來,我們幫忙找找也無可厚非。”平俊華美滋滋地把寶石揣兜里,選了一個方向:“我去這邊!” 他騰空而起,緩緩向前飛行。 在大戰(zhàn)之后,天蔚真人已經(jīng)組織過人手在北海上清理出一條往深處走的通路,北海的禁制在蓬萊四周較多,越過蓬萊附近的海域就不再有禁制了。 但這并不代表前方的海域更加安全。遠處沒有禁制,正是因為海上風(fēng)云詭譎,足以阻止不明人士的靠近。 顧千凝和任景華也各選了一個方向。 藺原修為太低,跟任景華一組行動。 眼下就剩趙一粟,她說:“我去那邊!” 飛出去的身姿定在原處,因為后脖領(lǐng)被江云塵一把薅住了。 趙一粟:“??” 江云塵:“你沒有靈力,還敢單獨行動?” 趙一粟:“我有了,不信你看?!?/br> 江云塵眉眼動了動,分出一縷神石探入她的靈海,發(fā)現(xiàn)半日前還積攢不下靈力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漸漸好轉(zhuǎn)。 聯(lián)想到趙一粟剛剛獲得的一大包寶石,他喃喃:“賺錢……真的有助于你的修煉?” 趙一粟雖然不想告訴他系統(tǒng)存在的事,但也不想撒謊,就說:“具體就別問了,反正我現(xiàn)在有能力照顧自己,我走……” 話沒說完,被江云塵直接拽著踏入北海。 這是要一起行動的意思。 趙一粟暗道這人一向獨來獨往,從入蓬萊閣之前就非要自己同行,看來是早就在北海上有自己的目標,只是被蓬萊閣的事情耽誤了許久。 于是她問:“噬魔鏡的第三塊碎片還沒找到?你知道方位嗎?會不會被隱藏在神息陵中?” 江云塵:“不會。靈門開的時候,我將蒼稷從神息陵中召喚回來,如果噬魔鏡碎片在其中,我不可能感應(yīng)不到。” “對了,那個魂石的事,你為什么不跟天蔚真人說?我們在西大陸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種魂石,可見魔界墮營的人早就開始布局,也不知他們的勢力已經(jīng)深入到何處了……” 江云塵:“短短十年內(nèi),六大派隕落其一,三仙閣也隕落其一,修仙界勢力折損如此嚴重,不是天蔚這個層面的人可以管明白的,蓬萊需要休養(yǎng)生息,魂石的事還是要回去跟天行盟的人說。” 他頓了一下:“最好還是去酆都走一趟?!?/br> “我我我!我也去!”趙一粟積極響應(yīng):“帶上我唄!” 進酆都要向蓬萊閣借道,以江云塵和天蔚的關(guān)系,自然是好辦。 江云塵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酆都也有你想要找的東西?是魂泥?” 趙一粟喉間一梗,眨眨眼。那意思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云塵:“哼,蕭幼安讓你幫忙獵取材料,清單上面的奇珍那么多,你偏偏對魂泥感興趣,還當自己隱藏得很好??!?/br> 趙一粟撇撇嘴:“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確實隱藏得很好,只是你太了解我了……” 兩個人拌嘴閑聊,一路向前。 去酆都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只能把行程挪到天行大比之后了。 離蓬萊島越遠,空氣就越寒冷。海上的冷是一種濕冷,連風(fēng)也是咸的,寒潮腥咸的氣息迎面糊在臉上,令人難以招架。 再往深處走,四面八方都是海,已經(jīng)見不到任何島嶼的蹤跡了。 海面上時不時會出現(xiàn)幾座大片的浮冰,冰峰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風(fēng)景確實一絕。 只是走著走著趙一粟不免心里沒底:“不會迷路吧?你知道方向嗎?在大海上可不是靠一個指北印就能解決問題的?!?/br> “那你可以自己走?!苯茐m淡淡地說。 趙一粟在后面抬起拳頭想給他的后腦勺來個隔空暴擊! 這都走出那么遠了說這種話,純純就是嘲諷她沒有膽子自己離開唄。 江云塵回頭,趙一粟把舉起的拳頭放在腦后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阿?我不走,我這不放心不下你一個人么,呵呵?!?/br> 江云塵回收目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憋出一抹淺淺的壞笑。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主人的心情不錯,蒼稷化成一條金龍出現(xiàn)在空中,四周無人,海域廣闊,正適合它撒歡。 小小的身軀飛出江云塵的袖口之后變得巨大,渾身閃著金雷之光瞬間鉆入海底。 海面先是平靜了片刻,接著就涌巨大的浪,趙一粟踩著踏風(fēng)猝不及防差點被浪花掀翻! 她穩(wěn)住身形,望向那個游走的金色身影,微微抬唇:“正想找你小子算賬呢,別讓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