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有時候兩個人太有默契了也真的很無奈。 正是因為打得不過癮,總有一頓cao作猛如虎,一看傷害零點五的即視感,趙一粟越打越暴躁、動作也就越快,靈力的控制在不由自主中有點失控。 尤其當對面的江云塵表現(xiàn)的那樣從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時候,作為對手你就會有種莫名其妙的火氣。 好像有人惹惱了,你還朝你略略略,你偏偏又不能把他怎樣。 “咻——” 江云塵一鞭子揮過來。 這次趙一粟沒擋,她直接高舉起手里的滿月刀,對準那條疾速飛過來的鞭子“砰”三連砍! 耳邊只傳來一聲揮刀的響聲,但落刀確實是三連擊,并且一擊比一擊強,三刀用掉了她七寸靈海中一半的存儲。 江云塵覺察不妙,連忙把鞭子往后收,匆忙間丟出一個法陣,護住了蒼稷。 身前的法陣當即被震碎,竟有一道刀影穿過法陣直沖他的肩膀! 趙一粟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能把九重雷火功的第三重使得這樣猛,連砍出來的三刀氣勢驚人。 只是這三刀砍空了她靈海中一半的靈力。 去掉之前打斗消耗掉的,這才開場不到一刻鐘,自己只剩四分之一的靈力了。 趙一粟把自己的神識往江云塵的靈海探去——什么? 江云塵打到現(xiàn)在還能剩五分之一,對靈力的控制程度簡直強大到可怕,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tài)啊啊啊啊啊??! 對面的江云塵露出了上擂臺后第一個十分復雜的表情。 他主要是沒想到,趙一粟在這種時候忽然把神識探了過來,在他靈海中隨到隨走。 他感覺自己被人撓了一下,有點癢,可偏偏又找不到解癢的位置,一時無語地愣在原地。 結(jié)果就被趙一粟鉆了空子。 踏風凌空而起,速度堪比踏破虛空,讓她一步就跨越了寬大的擂臺,閃現(xiàn)到江云塵面前。 江云塵瞳孔微縮,手里法訣掐出來,出手還擊。 法訣打在了揮出來的滿月刀上,但到底沒能徹底阻擋彎刀刁鉆的角度。 刀影擊中了他的左肩膀,立刻有血滲了出來。 外面看戲的春夏差點低呼出聲。 王破虜則是表情凝重,砂鍋大的拳頭緊緊握著:“不會吧不會吧,江師兄不會輸吧?俺可是押下了全部的家當啊!” 春夏:“……”有時候有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無助。 擂臺上,江云塵偏頭看了一下肩膀上的血,不怒反笑:“第三重,有進步。但是……” 說到這里,忽然丟出了自己的神識,飛快掃了一下趙一粟的靈海。 “砍這刀你用了一半的靈力存儲,得不償失?!?/br> 這下?lián)Q成趙一粟表情復雜了——他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無力反駁。 無語間,江云塵也已經(jīng)一個跨步走到她面前,那步法之快,跟她用踏風的速度持平:“如果我是你……” 兩人靠得很近,江云塵的聲音落在趙一粟的耳畔,有些意料之外的低沉好聽。 “知道了對手的弱點,就會抓住不放?!?/br>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jīng)抖動了雷鞭,在空中結(jié)出了一個若有似無的法印。 九重雷火第六重?化靈力為張力,以對手為困獸…… 趙一粟不敢大意,明明知道江云塵這招是為了逼她用出所有的靈力儲存,可還是不敢不接。 她踩著踏風瘋狂后退與這個法印拉開距離,找到空隙把引火盾再次丟出。 巨大的法印從天而降,像一堵墻死死壓在了引火盾的上方。 趙一粟只能拼盡全力去推,引火盾雖然在保護著她,但也成了一個貪吃的巨獸,每燃燒一點都會帶走她大量的靈力儲存。 眼睜睜看著靈海內(nèi)的儲存變得越來越少,眨眼就見了底,而那個法印仍像一張網(wǎng),只是被燒破了幾個空隙,卻沒有停止落下。 趙一粟:“我的弱點是靈力消耗太大,那你的弱點呢?” 江云塵剛想說自己沒有弱點,就覺察到一抹神識探入了他的靈海。 趙一粟:“你的弱點,是不是害怕我的神識?” 原來剛才他在擂臺上的那不到一秒的怔然,都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 趙一粟的神識狂肆地在他體內(nèi)游走,并直接沖到了靈海中。 那里保有兩個元神,一個她的,一個江云塵的。 現(xiàn)在趙一粟已經(jīng)成功控制了自己的元神,讓元神揮舞起小小的拳頭,猛錘了他的靈海一下! 江云塵被靈海內(nèi)部傳來的疼震得打了個晃,趙一粟趁機舉著引火盾從法印下逃離。她剛一離開,法印轟鳴著落在地上,給擂臺印下了一個殘缺的網(wǎng)狀痕跡,絲絲點點地燃燒起來。 趙一粟:“呵,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br> 現(xiàn)在她靈海已經(jīng)幾近耗空,江云塵剩的卻比她多。 更麻煩的是,內(nèi)丹只剩半顆的后遺癥開始顯露了。 在靈力充沛的時候,她有七寸寬的靈海,有絕佳的靈根和體質(zhì),似乎抵消了一點內(nèi)丹帶來的影響,從西海一路飛回煙云洲,壓根沒感到任何不適。 可當她靈海中的靈力耗空,身體便出現(xiàn)了一種虛浮感。 現(xiàn)在她努力克制著這股虛浮感,不在江云塵面前露出更多的破綻。 江云塵沒給她喘息的機會,雷鞭又如影隨形追了上來。這次的鞭子激蕩出更加瘋狂的氣息,江云塵好像把所有的靈力全都用在了這一招上,靈力波動間,雷火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法陣。 江云塵:“聚火引雷,雷火輪轉(zhuǎn),生生不息?!?/br> 隨著法訣的出口,他袖中飛出數(shù)十枚棋子同時落在了擂臺四周,封死了趙一粟的去路。 接著他將手指往空中的法印上輕點,法印爆燃起火焰,連帶著整個擂臺“嗤嗤嗤”升起無數(shù)道火線,火線與棋子連接成了一個密不可逃的法陣,把趙一粟牢牢困在其中。 而那火焰……分明是殺傷力極強的天火! 第404章 認知偏差 即便是剛才對付張三,江云塵也沒一下動用這么多的天火,眼看著法印還沒落下,那火焰就已經(jīng)燒穿了擂臺上的結(jié)界,引來狂沙真人瘋狂修補,眾人不由得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江云塵這是要出殺招對付趙一粟?! 盡管結(jié)界只破碎了很短的時間,但其中逸散出來的天火殺氣也引得眾人神識發(fā)痛,哪怕是站在結(jié)界中也無法阻擋。 遠處看臺上的王破虜、代桃和龐才問也顧不得自己的賭注了,驚得同時瞪大眼睛,生怕這招真索了趙一粟的命。 連一向沉得住氣的郭半農(nóng)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春夏更是瘋狂呼叫同門:“快!快想辦法止戰(zhàn),就說趙師姐認輸!” 跑出去的動作卻被郭半農(nóng)阻擋:“沒人能替別人認輸,至親的人也不可以?!?/br> 春夏急得跟他直接打起來:“你們壓根不關心師姐的死活,讓開!” 郭半農(nóng)出招阻擋。 代桃連忙喊:“別打了!掌門過去了,師姐不會死的!” 只見承德真人不知從哪里閃現(xiàn)到擂臺跟前,可見他前面沒露面,實際上也一直關注著五品擂臺。 代桃話是這么說,其實她的臉色也并沒有變得好看。連承德真人都親自出馬了,可見這一招的殺意是真的,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困在火陣中的趙一粟其實并沒有外界想象的那樣慘。 畢竟江云塵的天火與她的天火同承一脈,天火的戾氣面對她自動削減,暫時還死不了。 如果江云塵愿意把其中的殺意撤掉,或者她自己能用靈力滌凈天火中的殺意,那她甚至可以反向吸收掉這些天火,就像吸收自己的靈力那樣自然無阻礙。 江云塵自然是知道,所以才會在她靈力耗空時忽然爆出這么多的天火。 趙一粟淡定站在火陣中,左沖右突都找不到出路,手里的滿月刀揮出的動作也受內(nèi)丹的影響,有些虛飄,明明想砍中某個點,腦子能辦到,身體的肌rou也能配合,可就是在揮出去時會產(chǎn)生偏差。 幾次有心無力的揮刀之后,趙一粟的皮膚開始有了被火燒壞的痕跡。 江云塵努力不看她身上的傷,保持著冰冷的語氣傳音道:“不用靈力爆發(fā)那一招?你儲物袋里賺了那么多錢,該花就花。你的元神我已經(jīng)護住了,傷不了。” 其實趙一粟的靈力倉還有5%的存儲,不至于動用那些錢。 現(xiàn)在她知道江云塵的意思了,他不惜出大招試探她,還主動告訴她元神不會受傷,這是讓她不要有后顧之憂,放開手拼命反擊的意思,這樣他就能順勢送她進入總決賽。 可她不想這樣。 江云塵天賦強大,喜歡cao控一切。 他打到現(xiàn)在戰(zhàn)術目的非常明顯,從讓趙一粟學到了新招數(shù),到讓趙一粟跟他對打得一絲不茍從而堵住那些可能會發(fā)生的流言;再到最后送她進入總決賽,這是一條他精心規(guī)劃的路線。 偏偏趙一粟不吃他這套。 趙一粟已經(jīng)厭倦了被擺布,被cao控,即使其中可能夾雜著一些善意。 江云塵從上臺起就不經(jīng)過商量自作主張拉她下水的行為,本就讓她感到不愉快?,F(xiàn)在這點不愉快終于在面對最后的大招時達到了頂峰。 靈力倉有5%,爆發(fā)起來能燒掉整個擂臺。 可那又如何? 若是她贏了,結(jié)果是損失了5%的積蓄,又要帶著半枚內(nèi)丹的殘缺身體上總決賽,難以保證最終獲勝,得不償失; 若是她輸了,結(jié)果還是白白損失了5%的積蓄,并把江云塵打傷,兩個人又開始了重新閉關療傷的日子; 怎么算于她而言都是虧本生意。 這世上明知虧本還愿意去做的人,要么是太愛,要么是太蠢,這兩點趙一粟目前都不算,所以她不做。 眼見困在天火中遲遲沒有動靜的趙一粟,皮膚上已經(jīng)冒出越來越多在天火灼燒的痕跡,江云塵不由得聲音有些急:“快點,你在猶豫什么?” 只要趙一粟靈力爆發(fā),他就會順勢退讓,在這樣強大的靈力爆發(fā)面前,沒人會說趙一粟贏得有水分。 江云塵的目的也很簡單,總決賽上全是五品頂級的高手,趙一粟對功法的運用正需要這樣的高手磨煉,雖然打擂臺的過程有些苦難艱辛,但在擂臺上多受一份苦,總好過在真的遇到魔修時喪失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