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慈善晚宴的拍賣會向來是重頭戲,更是m城各家名流論資排輩的重要場合。 今年m城各家洗牌太多——李家在一夜間轟然沒落,聽聞李家太子爺至今還行蹤不明;建造局的一把手又突然就被遠調(diào),張韜的女兒甚至還沒了在報社的鐵飯碗…… 這一切,似乎都像是有誰在背后特地攪混水…… 宴會廳的大門在這時推開。 已臨近拍賣會開始的時間,宴會廳里早已坐滿不少的賓客。 原本交談的嘈雜聲卻在這時候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絲絲眾人的竊竊私語。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霎時間,就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出現(xiàn)在宴會廳門口的兩個人—— 巖三是盛懷南放在明面上的人,算得上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二把手,因此m城里不少人都得尊稱他一聲巖先生。 按理說,這樣的人物,自然是用不上來做迎接客人的雜活的…… 賓客們?nèi)滩蛔〉吐暤亟活^接耳,眼睜睜地看著巖三親自將擺著一臉臭脾氣的楚大少爺帶進來。 他態(tài)度和身姿都極為恭敬,顯然是把楚景和當作是一等一的貴客來接待。 小楚總的位置這次被安排在最前排。 這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連鼎盛多年的世家都得給小楚總讓位,幾乎就是證據(jù)確鑿地坐實了楚氏現(xiàn)在如日中天的身份。 楚景和今年還未到二十歲,在這個龐大的攀炎附熱的名利場上,他年輕得實在惹人側目。 楚景和接下所有有意窺探的目光,淡定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他的在兩旁都沒有人,就像是故意空出來的一樣。 “這次有不少珍品,是先生特地讓人從港城特地運過來?!?/br> 巖三將印著拍賣品的小冊子遞給楚景和。 他轉(zhuǎn)又揮手喊來了侍從,親自在楚景和面前擺上了幾件精致甜點。 皇家核桃塔烤得焦黃色的正正好,白巧克力覆盆子慕斯的甜味怡人。 滿滿當當就如流水宴似地擺了滿桌,仿佛這兒不是一擲千金的名利場,是他家主人用來哄心上人的私人烘焙坊。 楚景和垂著眼睛,懶洋洋地瞥過掃過去幾眼。 男人對自己的口味實在是掌握得透徹。 楚景和心里不禁揶揄一番,視線又慢悠悠地落回到自己手上的小冊子上。 “先生稍晚就會過來。”巖三刻意壓低了聲線,俯身告訴楚景和。 “……” 楚景和“啪”一下將手里的小冊子合上,毫不掩飾的怒意驟然凝聚在眉眼:“謝謝,但我不關心?!?/br> “只是先生讓我把話帶到?!睅r三絲毫沒計較楚景和的遷怒。 想來巖三能在盛懷南手底下坐穩(wěn)一把手的位置,說話辦事確實讓人挑不出來,連情緒都是一等一的穩(wěn)定。 燈光緩緩暗下,拍賣會正式開始。 楚景和只看了幾眼,就對臺上的藏品興趣乏乏。 那種暴發(fā)戶一樣毫無品味只知道胡亂鑲嵌著鉆石的東西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悶著頭,手里拿一只精致的銀叉子,正埋頭和一顆圓滾滾的酒漬車厘子奮斗。 “怎樣,有喜歡的東西嗎?” 楚景和動作一頓。 極熟悉的雪松氣將他細致裹藏。 接著,他又假裝是沒聽見那樣,繼續(xù)埋頭“整頓”那顆倒霉的酒漬車厘子。 叉子刺破果rou,紫紅色的汁水濺射,一下就弄臟了干凈的白瓷碟。 盛懷南拉開椅子,像毫無芥蒂那樣,大大方方地在楚景和的身邊坐了下來。 楚景和心里還有氣,懶得搭理男人。 他尷尬又生硬地將自己身子往另一邊擰過去,只給男人留一個很酷很冷傲的背影。 像是把“我在生氣”寫在后腦勺。 盛懷南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再來糾纏楚景和,他沒開口再說第二句話——男人欲迎還拒的計謀總能得逞,這次也不例外。 楚景和沒按捺住自己那真不該的好奇心,眼尾的余光瞥了過去,卻突然就見到盛懷南的身后還跟著個人。 是江鳴。 他身上穿著的也是一套白色的西裝。 他的眼神一味地躲閃著,并不敢看楚景和,也不敢真在這兩樽殺神面前坐下。 盛懷南突然低沉沉地笑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他的眼睛始終是看著楚景和。 似乎在等著他回頭,等著他開口,等著他必須必須就此認清自己的真心。 “坐。” 男人開口,他命令江鳴。 第三十六章 壞心眼和喜歡你 楚景和猛地一下轉(zhuǎn)過頭去。 他臉上既憤怒又慌亂的表情還來不及收回——他毫無準備,正對上了盛懷南一雙帶著笑的眼睛。 點點燈光落在他的眼眸里,像初冬里溫柔無盡的愛琴海,繾綣得動人。 男人正笑著,用嘴型和他無聲地說,“騙你的”。 他又說,用那種楚景和能想象到的溫柔低沉的聲線說:“理理我”,還有“好想你”。 可楚景和理他才有鬼! 這人怎么這么幼稚! 楚大少爺氣性極大,二話不說的,又遠離了男人幾分。 江鳴也確實是沒敢真坐到盛大家主的腿上。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楚景和的面色,也不等盛懷南再說話,接著就忙不迭地自己選了個不顯眼的地方默默地坐下,盡可能地把自己藏起來,連呼吸都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