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文淵沉默了。 這么看來,真的是自己小題大做,為了跟沈泰知置氣,而把大半的火氣撒到他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身上。 “……父親說的對,可我就是氣不過。如果不是他,阿瀾也不會到現(xiàn)在都還生我的氣,連同父親她都不回來看?!?/br> “嗨,你要真覺得他礙事,隨便找個錯處就解決了?!?/br> “……話是這么說,可他始終是又西的父親。況且,當(dāng)年可是父親您老人家死活不同意,要不是怕阿瀾出事,我這才替您背了黑鍋。” “嘿!怎么跟你爹說話的呢!” 文淵憤憤不平:“我說得哪里不對了?這么些年,要不是您這老丈人明里暗里的放水,哪里有如今那么雄才大略八面玲瓏的‘沈總’!” 文淵一邊說話的時候,文桐嶺一邊就皺起了眉頭,難得的面色凝重起來,伸手夠著左邊的茶葉罐:“正因?yàn)樗怯治鞯母赣H?!?/br> “我來吧?!蔽臏Y知道文桐嶺的左手不太靈活,那是在那個動蕩的年代留下的特殊勛章,到現(xiàn)在還鑲嵌在文桐嶺的身體里,跟他的血rou相融了大半輩子,“我知道您心里早就接受他了,現(xiàn)在不過是抹不開面子而已?!?/br> 文桐嶺重重地嘆了口氣,囑咐文淵說道:“有時候你還得多敲打敲打他,別讓他岔路走的太離譜,失了分寸,到時候可能會害了自己的兒子?!?/br> “就算是這樣,那這次也不能輕易放了那小兔崽子?!蔽臏Y氣悶,但又不能違背文桐嶺的意思,只悶聲悶氣地說道,“要關(guān)他幾天長長記性,父親您可不能再放水了!” 被扔回房間的文又西折騰了累了,胳膊腿兒都差點(diǎn)被文桐嶺的警衛(wèi)員給拆了,休息了幾分鐘才緩過勁來。 他先輕手輕腳下了地,拖著一條腿蹦跶到門口,小心翼翼壓了一下門把手,果然從外面被鎖上了;又來到窗邊,窗戶倒是沒鎖,這里也只是二樓。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殘疾人了,別說跳樓,能翻上窗戶都費(fèi)勁。 況且,一旦文桐嶺說了要看住他,就算他插上翅膀,也能被對方拿大炮給轟下來。 根本沒得跑。 沒有任何通訊設(shè)備以及電子產(chǎn)品可以消磨的時間似乎過的特別漫長,文又西躺著躺著又坐起來,圍著他的床不知道蹦了多少圈。 最后累得癱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琢磨著:整個家里,除了他外公文桐嶺,誰說話也不好使。但現(xiàn)在看情況,老首長百分之百應(yīng)該是被舅舅收買了;至少在短時間內(nèi),自己沒有解禁的可能! 琢磨了大半天,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一輪紅彤彤的殘日掛在山頭,光線透過玻璃窗投射到屋里,照在文又西那張生無可戀的臉上。 給他纖長卷翹的睫毛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咚咚咚’ 就在文又西兩眼直楞楞的放空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富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 文又西精神一緊,眼中劃過一抹精光,隨即一跟頭翻起來,跳著來到門口,剛準(zhǔn)備把耳朵趴上去聽的時候,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咣當(dāng)’一下撞到他的腦袋。 正準(zhǔn)備開門進(jìn)來的警衛(wèi)員看見文又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時,都愣了一下。 剛剛那一聲動靜,是真不小啊... 不能給撞傻了吧? “又西啊...摔疼了沒有?快起來哥看看。”警衛(wèi)員伸手把文又西從地上拉起來,左右檢查了一番,“首長讓你過去吃飯...” 文又西緩緩抬起頭,額頭一個大包! 他卯足了勁兒憋出一絲眼淚來,抓住警衛(wèi)員的手,眼淚巴巴的望著對方:“哥,把你的手機(jī)借我打個電話吧~” “啊這...這可不行啊,首長吩咐了,不讓你聯(lián)系任何人?!?/br> “哥啊,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是想給我爸打個電話,報個平安而已,”文又西順勢抱住警衛(wèi)員的大腿不肯撒手,“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拜托你了~” 警衛(wèi)員被文又西磨的沒有辦法,假意咳嗽了一聲,把手機(jī)掏出來塞到文又西手里,回頭看了看四周:“那你快點(diǎn)啊,首長還等著咱們吃飯呢?!?/br> “放心!”文又西兩把擦掉還沒掉出來的眼淚,拿著手機(jī)給沈泰知打了個電話,“爸,我是又西啊!” “又西?”電話那頭傳來有些疑惑的聲音,“你到家了嗎?” “是啊爸,這是我外公警衛(wèi)員的電話,我被外公扣住了;”文又西壓低了聲音,一邊打電話一邊瞅著警衛(wèi)員,“爸,您幫我想想辦法啊。” “啊..這樣嗎?”電話里傳來沈泰知沉悶的聲音,兩秒鐘后,聽他又說道,“外公身體還好嗎?” “好,當(dāng)然好了,一頓能炫兩大碗飯!打個軍體拳跺一腳,樓都要顫一顫!” “嗯,那就好,你乖乖聽外公的話,別惹他老人家生氣,這段時間就在家里好好養(yǎng)傷吧。替我向外公問好。”說完這句,沈泰知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不是,爸...爸?爸——!”文又西嘴角抽搐,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碰了一鼻子灰。 他這屬實(shí)是病急亂投醫(yī)。 就算他爸再怎么厲害,那也不可能跟他外公直接對線啊... 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文又西頹廢的靠著墻,欲哭無淚之際又想到有可能還在機(jī)場等著接機(jī)的路馳,后脊梁一陣?yán)浜埂?/br> 他應(yīng)該跟路馳解釋一下的! 想到這里,文又西再次拿起了電話,然而當(dāng)他想輸入號碼的時候卻愣住了,盯著手機(jī)上的鍵盤,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路馳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