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舅媽可是有名的大作家,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和想象,她最先知道,我一點(diǎn)都不意外?!?/br> “那…她會不會一生氣,把我打出來?” “這話用來說舅舅比較靠譜,舅媽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對我最好的人,只要我不違法亂紀(jì),無論我想要什么,她都會滿足我。” 看著文又西開心的模樣,不難想象他和谷華的關(guān)系有多親近,怕只是差一個稱呼了。 “噢!到了,我去敲門?!?/br> “又西啊,等會兒,讓我再做一下心里建設(shè)!”路馳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幾口氣,覺得頭有點(diǎn)暈。不知道為什么,跟沈泰知比起來,今天去見谷華更讓他緊張。 “哇,你不會是怕了吧~~原來我們一向波瀾不驚的助教師兄,也會害怕呀~哈哈哈~”文又西好不容易逮住機(jī)會嘲笑路馳,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jī)會,“哇哈哈哈,讓我看看,” “你別鬧,當(dāng)心路滑摔倒了!”特意清掃過的石板路面上沒有積雪,但氣溫低下,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會有些濕滑,文又西蹦來蹦去的,看上去就很危險。 “哈哈哈,臉都紅了呢~~唉~”文又西正嘚瑟呢,突然腳下一滑,瞬間仰面倒了回去! 路馳下意識丟掉手里的東西,眼疾手快地抓住對方衣領(lǐng),由于地面濕滑加上慣性過大,他也跟著摔了下去! 正在家里準(zhǔn)備午餐的谷華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叮咣的悶響聲,拉開窗簾一看,兩個人不知道怎么滾在了一起,正在痛苦哀嚎,包裝精美的盒子在他們周圍散落了一地! 一分鐘后,兩個人坐在了溫暖的客廳里。 原先準(zhǔn)備好的高級營養(yǎng)品包裝上沾滿了積雪和土壤,里面的罐子也摔出一個大坑,壞了不少。甜品更是被文又西一屁股坐成了一片,慘不忍睹。路馳的手背因?yàn)閴|在文又西的后腦勺底下,幾個關(guān)節(jié)全都磨破了皮,血rou模糊。 谷華拿來醫(yī)療箱,一邊責(zé)備一邊準(zhǔn)備碘酒和紗布:“都多大的人了,走路還走不穩(wěn)當(dāng)嗎?路那么滑,也不知道小心一點(diǎn)?!?/br> “呃...華姐,我自己來吧?!甭否Y伸手準(zhǔn)備拿棉簽自己處理,但谷華沒松手,仍然自顧自的替他消毒;路馳訕訕收回手,即便谷華動作很輕很柔,他也依然因消毒水的刺痛皺緊了眉頭。三年之前,他每次比賽或者訓(xùn)練時受了傷,都是他母親處理他的傷口;也跟現(xiàn)在情況一樣,沉默不語,卻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擔(dān)憂和心疼。 處理完血跡,傷口也就沒有那么恐怖了,谷華的臉色也好了些,但還是時不時地拿眼白看文又西,有些嗔怪。 “啊,路哥沒事吧,疼不疼,我?guī)湍愦狄淮蛋蓗~” “不疼。你呢,有沒有磕到哪里?” “哎呀~舅媽,您別這樣看著我,我心慌啊,心慌~” 谷華收起醫(yī)療箱,伸手在文又西額頭上使勁戳了一下,戳得對方腦袋都歪到了一邊:“你啊,少耍貧,還不趕快去洗洗頭發(fā)然后來吃飯?!?/br> “哎呀~”文又西一把抓住谷華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別戳了舅媽,別把我們大作家的手指頭戳疼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你這孩子~!”谷華被文又西夸張的表演逗笑了,一邊嗔怪文又西,一邊推著他趕緊去洗頭。等人進(jìn)了洗手間后,走到路馳對面坐下,“對了,又西他舅舅把他送去道館訓(xùn)練,聽說你也在那邊,又西他平時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 “怎么會呢華姐,大家都很喜歡他,又西優(yōu)秀又懂事,而且還很努力,這次選拔賽,還拿了冠軍呢。并沒有給誰添麻煩。” “這樣嗎?他一開始那么抗拒去訓(xùn)練,依著他的性子,我還以為他要把道館給拆了。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最近倒是老實(shí)了很多,也沒再聽他一天到晚出去亂晃了?!?/br> 路馳明白,谷華言語間聽上去是在批評文又西,實(shí)則臉上的高興是藏不住的。 就如同谷華也明白,一說到文又西的時候,路馳的眼里總會有光。 雖然在努力的克制,但逃不過她的眼睛。 如此青澀又炙熱的感情,她都已經(jīng)回憶不起來了。 “現(xiàn)在不做以前的工作了嗎?” “嗯,因?yàn)橐?xùn)練和比賽,以前的工作都不做了,也沒有太多時間。” “哦,之前也很少有機(jī)會跟你交流,聽說你父親病重,如今你的父母都還好嗎?” “...”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這聊天的走勢怎么聽都有些不太對。路馳動了動包扎好的手,迎上谷華的視線,回答說道,“我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父親也恢復(fù)的不錯,目前我們和師兄住在一起,謝謝華姐關(guān)心?!?/br> “……也是怪可憐的?!睂τ诼否Y的回答,谷華似乎并不太驚訝,只是語氣稍微溫和了一些,“那段時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們又西啊,大院兒里長大的孩子,小時候起就跟著那些十幾歲就當(dāng)兵的娃娃一起長大的,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還記得在他六歲那年,有一次半夜里生病了,渾身燒得guntang,嘴唇紅的像血一樣,我嚇得直哭,他卻在迷迷糊糊的時候,還在安慰我說:‘舅媽別哭了,西西明天就好了’…” 谷華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斷地眨著眼睛,嘴角卻仍然有笑意。 路馳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對方說的話讓他心底有些復(fù)雜。 他不太擅長應(yīng)付眼淚以及溫情攻勢,與其這樣,還不如像沈泰知那樣打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