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魂夢與君同(四)
“那萬一她要是不領(lǐng)呢?” 賀城仿佛聽到了什么很愚蠢的問題,對寧以麟說:“地上有錢不知道撿的都是精神不太……咳咳,異于常人,何況對方背景普通估計沒見過幾個錢。如果有別的目的或要表現(xiàn)一下清高不收的也會說點什么,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發(fā)也不收的除非是有事一直沒看綠色軟件——當(dāng)然啊這是我根據(jù)常理的推測。” 陸璟忽的臉色一沉:“或者沒辦法看?!?/br> “這才剛發(fā)出去,你想這么多做什么?” 這個可能性是有,但賀城覺得不高,趙書懷也附和:“能和你碰上的多半就你考場那附近的女學(xué)生吧?我就不信你在外頭逛幾天口味就放開了哪兒都能撈女人艷遇。這種家里學(xué)校兩點一線的小女生能出什么事兒?” 賀城想想又是一個餿主意:“哎,這樣吧,如果她連錢都不領(lǐng),咱們就找個人去她那尋摸一番。你家老爺子下了令你身邊的人是不敢?guī)湍戕k事的,合計合計,誰家有能幫忙跑一趟把姑娘請來京里給咱們開開眼的人?” “找個人跑一趟還不簡單,”寧以麟想不屑哼哼,但是變聲期還沒完全過去的公鴨嗓聽起來威勢全無:“我讓鐘叔親自去?!?/br> “不行?!?/br> 陸璟想阻止,他離開時剛應(yīng)了她有事先商量,真能把人直接擄過來還用等他們動手? “我再點個人一起去打點學(xué)校,一個學(xué)生消失還是有他們出來做幌子最合理?!?/br> 原本最無法理解最看不上的林熙和竟然悠悠地扔出一句。 “你們……” 眼瞅著他們都能跳過他安排完了,陸璟眉峰一聚正待再說,賀城馬上就把他話頭堵住。 “哎,哎,我們就是先做個假設(shè),如果她今天把錢收了,出現(xiàn)了,那也沒我們事兒,但她要還是杳無音訊,難道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怎樣了?” “那點個人去看一眼遞個消息不就完了嗎。” “這也有說法的,消失這么久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好心把人帶你面前讓你親眼看著放心你還不領(lǐng)情?行了啊我們要幫只能這么幫,要不你就自己想辦法?!?/br> 賀城邊說邊對旁邊幾人使眼色,他們意會紛紛捧哏“對啊”“挑什么挑你”“就是”。 陸璟被他們噎住。 馮宜這天一睜眼懵了,這是給她干哪兒來了? 她環(huán)視一周,自己竟坐在只有十幾個位子的飛機上,手還被人銬了起來! 更詭異的是這么大的機艙卻十幾個位子都沒坐滿,乘客除了她只有坐在她前面三排的頭發(fā)盤在后腦勺的一位女士,看模樣是噠噠噠地在筆記本上打著字;這女人的左側(cè)是一個穿著行政夾克的男士在給旁邊兩位更年輕的一男一女低聲下達(dá)指令,一切那么和諧,被綁著的她在這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馮宜大腦又空白了一下,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她蹬了一下地板,飛機發(fā)動機運行時的轟鳴絕不是作假,外頭的白云也在飄動著,在它們的縫隙中被縮成一點點的城市建筑和村莊時隱時現(xiàn)。 這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幻? 那個穿著行政夾克的男人很是靈敏,聽到了她蹬腳的動靜,對旁邊的兩人做了個手勢之后帶著他們走到馮宜面前。 “馮小姐,您有什么需求嗎?” “你們知道我是誰?你們是誰?!”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馮宜知道不論是什么原因的劫持哭鬧都沒有用,只是她不明白,他們明明知道她是誰,那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有什么值得被人盯上綁走? 那男人當(dāng)然沒有就此對她進(jìn)行什么自我介紹,只是和善一笑:“別緊張,我們對您沒有惡意,只是有位貴人想見見您?!?/br> 貴人? 馮宜咬了咬下唇,試探著問了句:“這趟飛行的目的地是京城?” “是的?!?/br> 在懸崖邊搖搖欲墜的恐懼忽然便消了一半。 只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某人的惱怒,他又這樣! 此時馮宜再開口帶出了些嗔意:“他是不是還姓陸?” 出乎意料的對方竟搖了搖頭,她心猛地一跳,但這時不管她再怎么追問對方都不再開口,轉(zhuǎn)身走回了座位。 馮宜急得又喊又叫都沒人搭理,想起身又被連著座位的手銬扯回。 大起大落的情緒,孤身一人的處境。 她這才意識到縱使自己總覺得陸璟骨子里霸道,不尊重人,但潛意識里她卻還是相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如果是他她還能嗔怒埋怨,但不是他…… 等她喊累了消停下來剛才那一直在打字的女性才站起,馮宜看清了她的面容,是跟那穿行政夾克的男人差不多的年紀(jì),只不過她表情更冷厲。 “馮小姐還是多歇一歇,貴人說了只要您全須全尾的到就行,我們找些什么東西塞您的嘴或再用藥讓您睡會兒也不算違背指令。” 馮宜大口吸氣,她不要讓害怕控制自己,可是她又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擺脫眼下的困境。 兩個小時里馮宜度秒如年,直到那長長的巨型機場在眼前逐漸清晰,她才恍惚確認(rèn)了自己數(shù)小時之前才從家門口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跨越兩千多公里來到了大陸的北端。 馮宜一下機就被人帶著快步走向停車場,她想喊叫但是又看到從貴賓出口始途徑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恭敬有禮地彎下了腰。 應(yīng)該是沒有用的,陸璟已經(jīng)向她演示過。 她就這么被一路押送著上了一輛平平無奇的黑色轎車,和陸璟在她家那邊時用的一樣平平無奇,馮宜心里的那一點感受明顯起來,指使的人應(yīng)當(dāng)也是和他有相似背景,一定是同他有什么交集才綁到她身上!不然她哪值得這陣仗! 都怪陸璟!他要是再不來救她,她就,她就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