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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憶知道自己在做夢。 她就像一個使用第一視角的觀眾,既是回顧也是體驗從前的回憶。 她回到了五歲。窗外風雨交加,一道閃電劈下,將整個臥室照亮了一剎那又暗下。 許子玉死死抱著許憶,不敢睜眼,幼嫩的聲音顫抖著:“meimei我害怕——” 許憶感覺到五歲的自己嘆了口氣,學著mama的樣子給許子玉拂背:“好了好了?!?/br> 許憶記得,這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分床睡了,但許子玉害怕一個人睡,總是大半夜抱著枕頭溜進許憶但房間。 許憶懷里一空,雷聲驟停,窗外變成一輪圓月。 許子玉推開房門,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開始抽條,已經(jīng)比許憶高出不少了,日后那惡毒的性格初見雛形,但這時還是喜歡讓meimei陪自己睡覺的小孩。 剛開始發(fā)育的許憶睡眼惺忪地窩在被子里,掃了他一眼,熟練地挪出位置。 “都幾歲了,還害怕一個人睡覺?!?/br> 許子玉掀開被子鉆進去,從背后抱住許憶,“我就想和meimei一起睡有什么不對!” 許憶習慣了他這些動作,確實從來沒覺得有哪里不對。 許憶呼吸漸漸平穩(wěn),許子玉紅著耳尖猶豫不決,最后下定決心,飛快地吻在meimei耳垂。 他心跳得很快,翻來覆去地回想那一瞬間的觸感,害羞得一個晚上沒睡著。 許憶也沒有睡著。 窗外散發(fā)著冷白柔光的明月膨脹成墜落地平線的夕陽。 許憶把扎著蝴蝶結(jié)的紙袋遞給許子玉:“今年不能說我不好好準備禮物了?!?/br> 許子玉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是一瓶包裝在精致玻璃瓶里的暗金色香水。 他驚喜地抱住許憶:“特地給我挑的?” “嗯,苦艾酒味的?!?/br> 許憶跌在許子玉的大腿上,這一年她已經(jīng)知道普通的兄妹不應該這么親密,她動了動,許子玉把她摟得更緊。 “……熱?!?/br> 許子玉上挑的眼角彎成兩條漂亮的弧形,眼瞳瑩亮,親昵地親了親許憶的鼻尖。 他很高興。許憶放棄了掙扎,心想,算了。 只是抱一抱,親一親,忍忍就算了。 苦艾酒的氣味彌漫在逼仄的空間里,許子玉把香水噴在許憶的小腹上,讓體溫化開烈酒的氣息。 許憶把撩起的衣擺放下:“……就這一次?!?/br> 許子玉放下玻璃瓶,吻了吻許憶的唇角:“我們有同樣的味道不好嗎?這樣即使看不到我們的臉,只要聞到這個味道,別人也會知道我們是雙胞胎?!?/br> 許憶鼻翼翕動,想,算了。 下一秒天旋地暗,許憶的意識被困在睜不開的眼睛里,后背被身后直接接觸到的體溫捂出了薄汗。 睡前喝下的一杯溫水讓她掙脫不了非自然的困意,只勉強剩下幾分無用的清醒。 發(fā)燙的柱體在體內(nèi)進出,剛開始力道還算克制,隨著液體摩擦的粘膩聲和身后哥哥的喘息聲越發(fā)無法壓抑,rou體拍打得震響。 最后關(guān)頭他把東西抽了出去,濁白液體噴射在許憶的大腿根內(nèi)側(cè)。 許憶想起,她曾經(jīng)也考慮過裝聾作啞就這么糊涂地過下去算了。 黑夜在一剎那間亮起,無云的白日,許子玉臉色陰沉,輕撫自己左臉上被許憶扇出來的紅痕,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 許憶的手剛剛搭上臥室的門把手,猛地被許子玉按在門板上。 哥哥單手控制住她的兩只手腕,撩起校服裙子,許憶劇烈地掙扎起來:“許子玉!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是luanlun!” 許子玉一把將許憶的內(nèi)褲扯到腿根,冷笑道:“l(fā)uanlun又怎么了?” 那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僵持了幾年。 許憶對許子玉的行為接受度越高,越無視他,他反而越郁結(jié)于心,于是下次又故意做些更過分的事。許憶的底線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而許子玉還是想要更多。 他甚至想把事情鬧到人前,想讓這段luanlun的關(guān)系人盡皆知。 哥哥太笨了。 他想要結(jié)婚,想要和許憶組成家庭,他根本看不出來這些事都不可能實現(xiàn)。 許子玉額角流下的血滴在許憶的鎖骨上,他哭了。許憶看著他被淚水模糊的臉,一霎那間,她忽然看到了他們的結(jié)局。 這個死局沒有解開的余地,她很快就會和哥哥說永別。 - 許憶從漫長的噩夢中脫身,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鬧鈴聲刺耳又煩人。 她捂著發(fā)暈的頭關(guān)掉鬧鈴,手機上正好跳出一條本地新聞。 【昨夜凌晨,一輛黑色轎車在高速上沖出護欄墜入河中,一名男性駕駛員失蹤。目前,打撈隊仍在搜尋中,尚未找到失蹤者蹤跡?!?/br> 許憶心下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后腦遲鈍發(fā)脹的厚重感倏而散去。 她坐起身正要給顏漳發(fā)條消息,余光掃到床頭柜,許憶渾身一僵。 昨晚剛放上去的兒童畫后多了一個相框。 是那張已經(jīng)被清理掉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