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遇李將軍
肖玉是軍校畢業(yè),對于軍史他了如指掌,每一場戰(zhàn)役都熟之又熟。 為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判斷--正經(jīng)歷著傳說中的穿越,他決定走出帳篷,到外面去看個究竟。 可當(dāng)他掙扎著剛一抬起身,便看到一個無法接受的現(xiàn)實:自己原本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軀,盡真空般縮水了一大截,足足短了有八公分,而且比原來瘦了起碼兩圈半。 “這不成了人干了嗎?難怪是個見血就怕的家伙?!边@還沒出去呢,眼前嚴(yán)酷的現(xiàn)實就已下了判決,此肖玉非彼肖玉也,自己真的附體重生了。 而且這時,記憶的深處忽然象打開了另一扇門,門里正站著自己這個前世肖玉,他靦腆,蒼白、膽小,是這個支前救護隊的一名衛(wèi)生員,和先前進門的查猛是同鄉(xiāng),都來自云南。。。。。。記憶的原始扉頁不斷擠壓著他的大腦神經(jīng),告訴他這一切。 老天!我現(xiàn)在就是以這副尊容示人嗎?我高大的光輝形象呢?肖玉黯然傷神地歷數(shù)著腦中殘留的這些信息。 “哎呀,肖玉啊,你還是好好躺著,聽話,我這兒正忙著呢,你看,又進來傷員了,別給我添亂了,啊?!标愖o士長正忙著幫一名剛抬進帳篷的傷員按置床位,又去拿繃帶要給另一個包扎傷口,一轉(zhuǎn)身,看到要下地的肖玉,趕忙一把將他摁回帆布床上。 “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昏而已,我可以幫你替?zhèn)麊T清洗傷口?!币驗樾び窨磶づ窭镏挥腥膫€救護人員,帶上陳護士長也不過五人,而眼看著一茬接一茬的傷員被抬了進來,他一個軍醫(yī)怎可以躺在那兒袖手旁觀呢,他為前世那個肖玉而感到羞愧。 “清洗傷口?你不是最怕見血嗎?”陳護士長詫異地望著肖玉,今天這個年輕人是怎么了?總感覺與往常不大一樣。 “哦,對?!毙び窳⒖桃庾R到了什么:“不過我可以努力克服,護士長,這些傷病員為國浴血奮戰(zhàn),沖殺疆場,我這點心理臆癥跟他們比起來算得了什么,不然真象素、素柳護士說的那樣,成拖油瓶了?!毙び裾f到素柳,盡磕巴了一下,也不知為什么,他居然有點害怕她,莫非是前世那個肖玉有點怯這個女孩? 為表明自己的決心,他再次抬身,可能是起猛了點,剛好這時又一個滿身是血的傷兵被抬了過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至,肖玉不由得干嘔了一下,其實他不是怕那血,而是頭,真得暈。 “怎么樣,別逞強了,克服也需要時間嘛,以后慢慢來吧,別著急,快躺下別動了?!睆哪贻p的護士長眼里,肖玉明顯看到一絲憐憫。 “切!誰怕血呀,我這不是還腦震蕩著嗎。不然,我沖上陣地,殺他個狗日的鬼子也不是不可能,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突刺,我會!看誰還敢同情我,不,這簡直就是輕視,門縫里看人。”肖玉心里在為自己鳴不平,但現(xiàn)階段,他也只好裝腔作勢,“忍辱負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些護士大姐們看看,此肖玉非彼肖玉。 他暗暗卯上了勁,躺在床上干脆緊閉上雙眼,似乎正在飽受著克服自身膽怯的磨礪。其實他是在想,怎么才能化彼肖玉為此肖玉呢?這么說吧,就是:讓后世的他以全新的姿態(tài)去接替那個前世的他。 這可是一項艱巨而復(fù)雜的靈魂與rou體的轉(zhuǎn)換工程。要讓一個小衛(wèi)生員變成一名軍醫(yī),而且是在都熟悉這個小衛(wèi)生員秉性的蕓蕓眾生面前,這個難度可想而知,不可謂不大,太有壓力了。搞得不好,他肖玉會被看成是“超人”的,有誰會相信這世間有“穿越”的奇跡,更別說靈魂附體重生了,非嚇?biāo)廊瞬豢伞?/br> 可他肖玉是名堂堂的軍醫(yī),在后世輯毒戰(zhàn)場上未能立寸功,那么命運即然憐惜他,不讓他白死一回,令他回到這抗日戰(zhàn)場,他怎么的也得把握住這種天賜良機,重新來過,為苦難的中國盡點綿薄之力,把自己后世所學(xué)傾其報效之。 他就這樣,想啊想啊,思潮翻涌,熱血激蕩。正這時,忽然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他募得睜開雙眼,尋聲望去。其實不遠,就在他身邊,躺著一個軍官模樣的傷員,肖玉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下他的肩章,嚯!軍銜不低啊,還是個上將呢。 再向他身上查看,嗯,傷得不輕,估計要手術(shù),受傷的前胸腫成了小山坡,傷口里流出的黑色濃血夾著殷紅的鮮血浸透了厚厚的紗布,發(fā)出陣陣的惡臭與血腥氣。 他誰?。靠烧媸菆詮?,自剛才的那聲輕微的低哼,就再也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正凝思默想間,一片白影遮擋在他的面前:“咦?肖玉,你見血不害怕嗎?” 肖玉被這聲驚醒,回過神來,見眼前站著的人正是素柳。 “哦,我,什么也沒看見,在想問題呢?!毙び褛s忙掩飾。 “在想什么?”素柳居然沖他笑了一下,當(dāng)然這笑是別有含意的,一副你是被那血嚇傻了吧,連眼珠都不會轉(zhuǎn)了。 肖玉那多聰明,一早看出來這丫頭的“不懷好意”:“我在想他是什么人,受這么重的傷也不吭一聲,真是條好漢?!边@可是實話,他肖玉打心眼里就佩服這樣的人。 素柳聽了,便把對肖玉輕視之態(tài)暫且擱下,點頭表示同感。接著,嘆了口氣,俯身幫那軍官擦拭了下臉上的血跡:“他是第九戰(zhàn)區(qū)的李軍長,你也看見了,他傷得太重,需要立即手術(shù),可彈片緊挨著心臟部位,我們這里的醫(yī)生對這種高難度的胸腔手術(shù)沒有把握,如果不成功,將要失去一位優(yōu)秀的將領(lǐng)?!闭f著,又向另一個傷員走去。 肖玉望著女護士的背影,想著她剛才說的話,李軍長?不會是第九戰(zhàn)區(qū)第十軍的李玉堂將軍吧。史料中記載,在第二次長沙會戰(zhàn)時,他被派死守長沙市,與敵日軍展開激烈的巷戰(zhàn)。 肖玉立即將視線收回,重又凝注在軍官的臉上,再次仔細辯認那掛了彩,已完全被硝煙抹成灰黑色的臉,當(dāng)然,結(jié)果是沒認出來。 但,憑著他對這位國民革命軍的高級將領(lǐng)的認知度,一種直感告訴他,躺在他身旁的這個人,就是被黃埔軍校的同仁們譽為“山東三李”,聞名全軍的愛國將領(lǐng)李玉堂,另外的二李為李延年、李仙洲。 他也顧不得再去向女護士求證,呼得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因激動,又因這位將軍如此危重的傷勢,緊張地心呯呯亂跳。 他看到李軍長此刻已處深度昏迷之中,如果再不采取急救,馬上施行手術(shù),那他。。。。。??谷贞嚑I中,將真的要失去一位出色的指揮官。 他,肖玉,一名軍醫(yī),一名受訓(xùn)于現(xiàn)代高等專業(yè)軍校培養(yǎng)出來的優(yōu)秀外科醫(yī)生,如何能坐視,使其待斃。(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