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退守江東
肖玉這句話剛落音,大沖第一個吼道:“炸他個王八膏子的?!?/br> 他要炸誰呀?黃草壩的軍需庫唄。得說他跟了肖大醫(yī)生這幾個小時,還真沒白過,領會精神的速度夠快。而老章和孔良也是興奮異常啊,其實他倆在觀察敵情那會兒,就有了這想法,現(xiàn)在正是不謀而合。 先不說肖玉他們這兒磨拳擦掌,商議著怎么進行黃草壩的這次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破行動,那么黃草壩的戰(zhàn)事究竟進展的怎么樣呢? 率先渡過怒江的預備二師,顧葆裕的第五、六團開始打得非常順利,正如日軍在龍陵的指揮部里得到的消息一樣,我國軍所向披靡,首先拿下了橄欖寨,切斷了龍陵公路;隨即第六團攻占了飛鳳山,在其掩護之下,第五團又趁勝追擊,直逼騰沖縣城,把個日本鬼子打得鬼哭狼號,哇哇亂叫,難以招架,雙方激戰(zhàn)十余天,日寇被殲百余人,最后鼠竄般逃至黃草壩。 但好景不長,很快,日軍的增援部隊趕到,形勢急轉,預備二師遭到騰沖、龍陵兩路鬼子的夾擊,傷亡慘重。六團團長陣亡,二十六位連長捐軀,士兵損失過半,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之下,迫于不奈,不得不突圍。 由于失去六團的呼應,已然逼近騰沖城郊的第五團,孤掌難鳴,也只得后撤,轉移到龍川江上游地區(qū),守控通向蓮山、盈江、粱河、瀘水各縣道路,在密支那和八莫的后方展開游擊戰(zhàn),同小鬼子繼續(xù)周旋。 而龍陵的日軍,因被預備二師吸引到了騰沖方向,形成南部空虛。為收復失地,宋希濂瞅準了這個絕好的戰(zhàn)機,把在滇西的部隊全都調了上來,以第八十八師為主力,在惠通橋下游攀枝花快速渡江,繞攻龍陵,為加強攻勢,又從八十七師中派出一個團,由惠通橋正面渡江,直指松山。 這大反攻的號令一下達呀,頓時,騰沖、龍陵、松山同時吹響了號角,是滿山吶喊,遍野槍聲,氣勢奪人,軍威震天。 很快,初戰(zhàn)告捷,第八十八師首占平戛,向龍陵步步緊逼。 可一直蒙在鼓里的遠征軍們哪里知道,這時,一股濃重的黑霧正向他們襲卷而來。 此刻,在龍陵的指揮部里,松山佑三中將正穩(wěn)坐釣魚臺,不慌不忙地調著兵遣著將,只等撲食的兔子自己跳進虎口。 “報,步兵坂口少將已率部到達?!币粋€通訊兵奔進來。 “報,渡邊正夫團長從八莫、杰沙兩處的派兵正迅速向龍陵集結。”另一個通訊緊跟著來報。 “報,收到第十五軍司令部來電,第十八師團調出了三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大隊,已趕在敵軍的前面,正快速向龍陵挺進?!币粋€諜報員走進來,向著松山佑三大聲地朗讀著電文。 “吆西,呵呵,原田君,小林少將,怎么樣,現(xiàn)在你們可以放心地大聲吵架了。哈哈。?!彼缮降脑?,引得原本反目的兩人也迎合地大笑。 此時,日軍的兵力業(yè)已十倍于重慶方面估計的二千至三千了。 這股濃霧壓得人不可謂不沉重,這時的宋希濂已然是快要窒息。他在得知到這個不幸消息的同時,亦收到肖玉他們發(fā)來的急電,進一步證實了重慶軍部這次判斷的錯誤。 形勢驟變,錯誤的決斷很快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后果。 第十一集團軍的八十七師、八十八師剛嘗到點甜頭,便開始被動挨打,各部相繼付出慘痛的代價。戰(zhàn)爭不只是靠兵力,拼得更是裝備,僅此炮火一項,國軍就吃了大虧。宋希濂的大炮還未調上來,日軍的各本火炮業(yè)已架到了滇西各個高地上,密集的炮彈象傾瀉的暴雨,炸得國軍抬不頭來,遠征軍士兵們成片地倒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眨眼的工夫,收復的失地重被日軍奪回,這敗仗吃的,一個“慘”字了得。 “媽的,老子去跟小鬼子拼了?!边€在滇東保山野戰(zhàn)醫(yī)院養(yǎng)傷的韓志彪聽到這消息后,一拳砸在床板上,差點沒把床板打個窟窿,而站在一旁來替他換藥的肖子瀅,又一個沒拉住,他起身就要沖出去。 這時倪雪山和南宮春正好推門進來,他們也是剛得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來同大隊長碰頭的,見韓志彪如此,趕緊一邊一個把他重新架回病床上。 “老韓,快別激動。”倪雪山是最能理解韓大隊長心情的。 “是啊,志彪兄,你傷還沒好,就是要去拼命也得等身體全愈了呀?!蹦蠈m春更是兩手摁住韓志彪向前沖的勢頭,一邊向站在床前,手足無措的子瀅呶嘴,意思讓她趕緊地給換藥。 “我不換藥?!表n志彪推開子瀅手里的紗布:“我腳已經(jīng)能走了,讓我去指揮部,向宋司令請纓,我要到滇西殺鬼子?!表n大隊長是位虎將,也是頭犟驢,脾氣倔起來是八匹馬也拉不動。 “誰要跟我請纓啊?”這時門外傳來問話。 “宋司令。”倪雪山等扭回頭,見正是宋希濂宋司令站在門口,身后還有陶副參謀長等,于是眾等便啪的來了一個立正。 見宋司令真的來了,正使牛勁的韓志彪到反而不好意思了,站在那兒抓一下頭:“報告宋司令,我想請纓殺敵,上滇西打鬼子?!闭f到后面仨字,他腰板又挺了起來,聲音也變壯了,他要為倒下的戰(zhàn)土們報仇雪恨。 “你去也是送死?!彼蜗eト匀话逯桓泵婵祝鋵嵥男脑诹餮?,在哭泣。 他剛一路探視過才從滇西退下來的傷病員們,斷腳缺胳膊的還算輕的,頭部、胸口重傷的,紗布已然成了血布,有的甚至被搶回來就已經(jīng)斷了氣,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讓人心碎,讓人包含眼淚,不由得捏緊了拳頭,而更多的遠征軍勇士們,永遠長眠在了滇西那塊熱土上,這是有史以來,最令他沉痛的一場戰(zhàn)役。 “我.”韓大隊長大概也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一時盡不知再說什么。 “大家應該已經(jīng)知道,這次滇西反攻失敗的原因了?!边@時宋希濂語氣緩和了下來,帶著痛定思痛的表情:“我們不能做這樣無謂的犧牲,與十倍于我們的敵人盲干,重慶軍部有令,暫時退回滇東,駐守怒江四百里防線,等待大反攻的再次到來?!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