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間計
曼陀羅,是一味極具毒性的草藥,它開的花卻是艷麗無比,似蠱惑人心的美女,一旦誤食,中毒身亡。 在鏢上刻有這種花,當然是有其喻意的,南宮春嘴里和倪雪山調侃著,心里卻在猜測著打這個毒花秀鏢的主人到底是誰。 看子瀅剛才那情景,似有難言之隱,這事估計是非等見到玉弟,才能把這個密底給揭開了。因此,他更加迫切地想要過江去。 先不說他們仨商量著如何過江,作戰(zhàn)打游擊,再說滇西這邊的先遣隊少將小林佐佐木,在肖玉走了之后,立刻將門外的警保大隊長酒寶招了進來,并向他詳細查問了之前肖玉所說的遠征軍傷員的來龍去脈。 “是的,少將閣下,肖醫(yī)生說的全是事實?!本茖毜幕卮?,驗證了肖玉說的一切,是確鑿無疑。 “吆西!”小林佐佐木若有所思,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干柴似的小人物,忽然心生一計:“嗯?!彼c手讓酒寶近前一點。 酒寶起先被佐佐木盯得真發(fā)毛,心想,我,哪句話說錯了?佝僂的雞胸更加成漏斗了。這會兒,忽然見少將閣下讓他挨近點,不覺受寵若驚,趕緊地靠前。 于是,小林佐佐木在他的耳邊一陣的嘀咕,說得他頭如公雞琢米般一點一點的?!班耍∥疫@就給太君們帶路?!弊詈螅傆诎央u胸挺了起來。 這時候的滇西正是雨季的來臨,上午還是晴好的天氣,下午便大雨磅礴,濃霧鎖道。 “仇虎哥,敵人上來了?!痹陂惣艺岸吹囊粋€埡口旁,正蹲著夏花和馬戲班的訓獸員仇虎,而離他倆不遠的身后,寨的洞口處,是馮靖剛派上來的二十名智勇二大隊的護衛(wèi)隊員,現(xiàn)在,仇虎是他們的臨時隊長。 除此之外,在護衛(wèi)隊員的旁邊,還多了十張空擔架,當然,擔架上是蓋著棉被的,顯然,這是為了虛張聲勢。 “好,再近點,”仇虎兩眼緊盯住山下的來犯之敵:“再近點。?!蹦菚r隱時現(xiàn),在雨霧中晃動著的鋼盔和刺刀,正一點點地快速朝他們靠近。 五十碼,三十碼,十二碼。?!胺?。”仇虎一聲令下,他和夏花同時松手,兩根拖住滾木的繩索似野馬脫僵而去,一梱足有二十根三米長的粗大橫木沿著山路,直沖下去。 “??!” 一陣豬號般的嗷嗷叫聲,穿透雨霧,是傳遍整個山寨。 “叭嘎!”領隊的從一堆滾木中爬出來,正是才上任幾天的新少佐--騰木,這會兒是真成了“吞木”了,他奉小林的密令,率領兩個小隊一百來號人,由警保大隊長酒寶帶路,準備乘雨霧正濃時,偷偷摸上山去。 “要抓活的?!迸R行時,小林佐佐木嚴加申明。 可還沒等見到寨門,令不丁就被一堆滾木推倒,加上下雨山路奇滑,這下可慘嘍,稀里嘩啦是一頓滾球,死的傷的全扒那兒了。 “統(tǒng)統(tǒng)地起來,抓遠征軍的干活?!彬v木揮動著手里的刺刀,沖地上的鬼子兵吼著,并且口腳并用,尖頭靴子是一陣的亂踢。 “小鬼子又上來了?!边@回是挨在夏花身邊的祝菊,乘鬼子被砸退的功夫,她從洞里跑了出來。 “正等著他們呢,一會兒帶他們玩玩?!毕幕ㄒ荒樀嘏d奮:“對了,洞里安頓好了嗎?我看你就別去了,傷員們少不了你?!?/br> “沒事,有她們照顧著呢,肖大夫臨走時不是說了嘛,要帶這幫小鬼子好好轉轉?!弊>請F團的粉臉兒綻開了一朵花。 “嘻嘻。?!眰z姑娘相視而笑。 “注意,敵人離我們只有十碼了。”仇虎說著,并向身后的隊員們做了個準備撤退的手勢。 當第一頂鋼盔和刺刀才一露面,“撤!”仇虎輕喊一聲,一躍而起,同時朝著洞口處的隊員一揮手,雨霧中,儼然一支擔架隊,從小鬼子的眼皮底下從容開溜。 “騰木少佐,快,遠征軍跑了?!弊咴谧钋懊鎺返木茖氀奂?,一眼認出了跟在仇虎擔架隊后面的夏花和祝菊。他奶奶的,總算給我逮著了,這下看你們還往哪里跑。 于是乎,這群被連砸?guī)?,不死掛傷的小鬼子,跟在前面這支擔架隊的后頭,是咬住不放,窮追不舍,繞著山粱,是左一道彎,右一道崗,一座又一座的山頭顛沛、殘喘著,追得是暈頭轉向,找不著了東西南北。 最后,騰木忽然停了下來:“叭嗄!我們大大的上當了?!?/br> “怎么了太君?”酒寶奔喪般跑了過來。此刻的警保大隊長,已然成了泥包,整個象從泥漿里扒出來的一樣。而騰木和他的兩個小隊人馬,被拖得也只剩下了一半的人。 “不追了,遠征軍狡猾的有。”騰木用刀朝閻家寨方向一指:“你的,帶路的。”他那意思,還是直接進寨吧。 “嗨!”其實酒寶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但皇軍要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猛追,他也不好攔著是吧,這回才醒過味來,心里那個罵呀,你個狗日的,想把老子累死啊。 可當這幫“泥腿子”端著刺刀,沖進閻家寨的山洞大廳里,留給他們的,也只有一堆帶血的破皮條了。 “叭嗄!”小林佐佐木兇狠地抽著騰木滿是泥漿的臉:“你個笨蛋,一個遠征軍沒抓到,先折了一半的兵?!?/br> “嗨!”騰木筆直地站著,他的臉到是因禍得福,被抽得還真干凈。 “你的,怎么帶路的?”小林又沖到酒寶的面前,嚇的警保隊長直往后退:“我的路是沒帶錯啊,可那幫遠征軍太他媽狡猾了,還放滾木砸我們?!币荒樀匚?/br> “嗯?”佐佐木忽然停止了咆哮:“這么說,他們是有準備的?” “看來是的。”酒寶好象找到了開脫的理由。 “他們是怎么知道的?”佐佐木兩眼似兩把刺刀,直刺的警保大隊長眼前發(fā)黑:“不會是你告的密吧。”他這句才一出口,酒寶身子一軟,終于沒撐住,暈倒在地。 小林佐佐木之所以會這么說,并非成心要嚇唬酒寶來解恨,他是真的這么想,原因有二。 一:這次搜山抓捕遠征軍,是秘密的行動,除去的人之外,沒有其它人知道。 二:還要是之前肖玉說的話起了點作用,說是那回酒寶在追捕逃亡的遠征軍傷員時,自行車卻趕不過馬車,在他的判斷,這里面有徇私舞弊的嫌疑。 即而,他把事情的去脈追溯到酒寶的上司,警薯司令金三元的身上,遠征軍的傷病員為什么要躲藏到閻家寨去?那里可是當年金三元的土匪窩啊,遠征軍再笨,也不會自投落網。 這,就是不同國度,有著文化背景的差異。因此,他得出最終的結論:金三元連同他的手下,有私通國軍,對大日本皇軍不忠的行徑。(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