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功夫猴
終于,從寺廟里,走出一個老和尚,對那倆小和尚說了句什么,兩個小和尚便跟隨他一起走進(jìn)寺里,將廟門咣當(dāng)一聲緊緊關(guān)上了。 “開始行動。”已然迫不及待,摩拳擦掌的隊員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鉆出樹林,飛奔下山崗,朝著寺外的后墻跟徑直而去,按照肖玉給繪制的路線圖,南宮春準(zhǔn)備繞到廟的后面,直入主題,進(jìn)入地下倉庫。這到不是省去了進(jìn)寺的麻煩,而是肖玉之前的一番話,使得他做了另一番安排。 當(dāng)他們一路急行軍,終于來到寺院后面的高墻下時,南宮春轉(zhuǎn)頭沖剛才他們隱藏的樹林方向,屈指含在嘴里,噓噓地連續(xù)不斷地低聲吹出哨音,細(xì)若游絲,傳出甚遠(yuǎn)。 片刻之際,便從樹林里悄然竄出一條條金影,在朦朧的月色中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直朝伏龍寺前院飆輪電掣般疾馳而來。什么東東?南宮春的“生力軍”--滇金絲猴。原來,他要讓他的猴崽子們,拖住順天喇嘛手下的“四大金剛”。 依舊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來看看這些個“生力軍”的英勇事跡,是如何按主人的旨意,完成它們的使命的。 這次,南宮春是從猴子里選拔將軍的,他挑出了最靈活機智,又最驍勇善戰(zhàn)的金絲猴二十八只。這二十只“生力軍”一來到寺廟的前院,便在高墻四周展開的大樹上隱秘起來,按照主人的下達(dá)的指令,開始找尋各自要攻擊的目標(biāo)。 終于,一只猴子敏銳地查覺到了什么,猝得抖擻身形,疾速地朝前院大殿左側(cè)的一座方形佛塔疾竄而去,它首先發(fā)現(xiàn)了要找的目標(biāo)。隨即,另一只猴崽子也朝右側(cè)的一座方形佛塔竄去,與此同時,其它的金絲猴兒,也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或跟隨其后,或殺奔新的目標(biāo)。 這伏龍寺里,共修建有四座青磚方形佛塔,其主要用途即可用來守護(hù)寺廟,又可在內(nèi)修練功夫,而順天喇嘛手下的四大金剛,分東、南、西、北,各住在里面,東為在亢大師;南為墾木大師;西是習(xí)參大和尚;全明高僧,也就是最擅長玩靈發(fā)的那位,住在北面的方形佛塔里。 而這四座方形佛塔的修建也是很有講究的,若從高處看去,成四方的豆腐干狀,橫豎著實整齊;而從側(cè)邊觀之,無論從哪點上去看,都不在同一位置,也就是說,不在一條線上,可謂錯落有致地集散在寺廟大殿的前后左右。 第一只猴子發(fā)現(xiàn)的目標(biāo)乃為正東的一座,從側(cè)邊看去,它為首座,排列在最前。那猴兒奔至佛塔前,蹲在翹起的塔檐上,跟隨而來的兩只猴子,也分別落在其余的塔檐上,嘰嘰地朝叫著朝塔里探試,好象在說:里面的主人,我看到你啦,快出來吧。 其實身處塔內(nèi)的在亢大師,早就聞見寺外的哨音,雖然是極細(xì)微到聽不見,但在練武之人,卻是絲絲入耳,百音齊鳴。 “共有二十八只猴兒?!彼卦谛膬?nèi)念道,卻是不理那在外的三只猴崽。 塔檐上的三只金絲猴,見自己的呼喚聲沒起作用,便更是嘰呱亂叫起來,其中的一只,盡用猴抓噗噗地拍打起塔上的青色方磚。 “是什么東西在上面啊,不要鬧,待老納一會兒出來接待你們?!痹诳捍髱熯@才慢慢睜開微閉的雙目,緩緩說道,聲音不大,卻傳至甚遠(yuǎn),且震得塔頂上的磚瓦嗞嗞噈響。 這動靜,要是換了一般的生靈,早嚇得跑沒影了,但這三個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又是精中拔粹的猴子,卻是毫無懼色,依舊是挑釁般地在上面竄蹦跳躍。 “你們這仨個猴崽子,沒看見我在練功嗎?趕緊起去,不然老納可就要把你們給收了?!痹诳捍髱煾映谅曊f道,震得瓦礫在頂上蹦跳起來,噼啪作響。 對于在亢大師的冷遇,猴兒仨可不吃他這一套,第一個首沖過來的猴崽一把將頂上的一片磚瓦掀起,跟手丟下塔去。 啪嗒! 磚瓦應(yīng)聲落地,頓時甩得粉碎?!澳氵@猴兒,好大膽子。”青影一閃,塔里的在亢大師躍身而出,未等落地又單腳點地,噌地串上塔頂,展臂就來抓那個金絲猴。 可南拳北腿的他,哪里快得過這些疾如閃電的猴兒們,沒等他大手降臨,噗得一下,左臉上挨了一爪。 啊! 在亢大師大叫一聲,這還了得,自己閉蕩南北數(shù)十年,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這是他說的),還真沒吃過這虧?!八篮镝蹋屇銍L嘗俺的厲害?!奔绷?。 這些被嚴(yán)格訓(xùn)練出來的滇金絲猴,除了身懷絕技外,脫不了頑劣的秉性。在亢大師的刮刮掌帶著風(fēng)扇將過來,那猴兒卻不躲也不閃,定定地蹲身于那兒,這且讓大和尚不覺奇怪,就在他稍稍一愣神的功夫,噗得一下,右臉上又挨了一爪。 好嘛,兩邊對稱的血印勾勾,煞是好看。“呱呀呀,拿命來!”要拼命了。 一見在亢大師動了真氣,三個猴兒閃身一飄,竄下塔去?!跋肱?,哪里逃?!焙蜕幸詾楹镒优铝怂?,更跟身追了過去,并凌空一飛腿,朝最后面的一只猴子狠狠踢去??蛇€沒等那只腳踢到,便覺腰間一松,褲子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嘰嘰..猴兒們一起開叫,如同人在哈哈大笑一樣,可把光腚的大和尚臊得是滿面紫漲:“你個不臉的猴崽子?!?/br> 這是怎么回事???要說這和尚干不過疾風(fēng)快雨的猴子,他來個空中飛踢,貌似功夫了得,人家猴兒跟本不鳥這茬,且互利互助,一看自己的同伴堪堪要吃虧,哪里還管你大和尚的臉面,去你個腰帶不。頭前的轉(zhuǎn)動靈活的猴兒一個閃回,疾若飄風(fēng),風(fēng)過帶落,硬生生把在亢的腰帶楞給解了,害得大和尚想了倆月都沒想通:俺這腰帶打得是結(jié)扣啊,它如何能秒間開解的呢? 這里在亢大師敗下陣來,再論說的同時,南邊的墾木大師又如何呢? 他的命運呀,比在亢大師好不到哪里去。來找他玩的有五只猴子,在數(shù)量上要多兩只,但這倆只跟來的猴兒,純屬是看熱鬧的。怎么說呢,看戲就明白了。 這五只猴兒分作兩撥,其中三只上了塔,一如東邊那仨只猴一樣,開始習(xí)慣性的向塔內(nèi)發(fā)話:出來玩嘍。而另外跟來的那兩只,則蹲在佛塔前的石柱子上,一邊一只,跟門衛(wèi)似的,幫上面三個主戰(zhàn)的叫陣。 墾木大師可比在亢大師溫和多了,先時好一陣的沉穩(wěn),使人不禁想起忍者神龜來。對于他的隱忍,眾猴兒不旦不領(lǐng)情,而且開始變本加厲,將塔頂?shù)那啻u拍得跟敲鼓似的咚咚山響,震得塔頂磚瓦亂飛,碎片橫流,就差沒把塔蓋給掀了。 就這樣,墾木大師在里面還能扛得住,硬是沒有跟它們計較半分,仍穩(wěn)穩(wěn)地坐在頂層的一塊草編的蒲團(tuán)上,靈魂出竅般的練著他的“九陽真經(jīng)”。 嘭! 什么聲音?原來是一塊青磚朝下落來,被他一揚手,擋在了石壁上,撞得粉粉碎。 撲哧! 又是啥動靜?一塊青磚落下,直接砸在他盤起的膝蓋上,卻硬生生如彈簧般被彈到了墻上,發(fā)出非常難聽的碎裂聲。 轟! 塔頂被欣了?不是,恰恰相反,塔蓋被三個猴子在上面連蹦帶跳的玩塌了。好嘛,這可不是一塊兩塊的青磚瓦礫下落,而是整體塌方,所以才“轟”的一聲,不說震耳欲聾,也是五音齊鳴,帶著好一陣的塵土飛揚。 “哪里來的潑猴,盡敢在老納頭上動土?!痹捯籼巺s不在塔內(nèi),睜睜看去,墾木大師己然穩(wěn)穩(wěn)地立在了塔下的空地上。 好半天,才喊出這一嗓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若按照現(xiàn)代人的說法,那叫夠素質(zhì)??傻攘撕冒胩?,也不見一只猴子出現(xiàn)。 哪去了?站那兒的墾木大師正納悶?zāi)?,忽然覺得兩腿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地上了。 這咋回事兒?。克餂]呆住,跑外面又練上了?非也,所謂旁觀者清,剛才無蹤影的兩猴兒,又蹲在塔前的柱子上,嘰嘰地叫著,拍著兩只猴爪,為同伴們喝彩呢。 墾木大師這才一回頭,媽呀一聲氣壞了,只見在塔頂鬧事的三只“罪魁禍?zhǔn)住?,不知啥時候,同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后,且上來就頂他的后腿腕,你說不跪才怪。 “潑猴,還我佛塔來?!眽敬髱熌且膊皇浅愿娠埖?,鐵沙掌,厲害著呢,呼呼帶著風(fēng)聲,左右合壁,同時一起扇向仨猴。這要是被一掌擊中,非死即傷,不癱也落下終身殘疾啊。 嘰嘰! 一聲亂叫,被刮刮掌擊中了?怎可能呢,那南宮春的訓(xùn)練也忒失敗了。是那柱子上的兩猴兒叫著在跺腳呢,咋那么興奮哩?一看墾木大師就明白了。 左右兩掌合壁在石頭縫里,拔不出來了,急的他使出吃奶的勁,也無濟(jì)于事。什么石頭這么厲害呀,能死死吃住他的內(nèi)功?再朝兩邊看,原來那塊高出地面的石頭兩邊,蹲著兩只猴兒,正用屁股抵住裂成兩半的石頭,而第三只猴兒,卻至背后,好住墾木大師的胳肢窩,撓他癢癢呢,你說,功夫再深,那也有軟肋不是,癢得大和尚如何能發(fā)功拔掌? 這可真夠欺負(fù)人的,把個大和尚直氣得七竅生煙,嘴里還呵呵的傻笑。這精彩一刻,那兩觀戰(zhàn)的猴子能不嘰呱著拍手樂呵么。 這墾木大師敗得比在亢大師可憋屈多了。最后終于三跪猴前,渾身癱軟地對天長嘆:“猴爺爺,別撓了,讓我把手拔出來成不?”暴汗!一代大師,居然跪地求饒,丟盡了顏面。 那么,在以第一位在亢大師為首例,他的對面,西邊的住著的習(xí)參大和尚又怎么樣了呢? 他呀,不愧為練就一鐵頭功,真正撿回一條身家性命。這是怎么說?因為來同他戲耍的可不是一兩只看,兩三只上的事情,一來就上了一大群,可謂是華山論劍,不比出個高低來不算梁山好漢。 這反應(yīng)最快的不是先閃了嗎?即而隨其后的算是從眾分子,哪里熱鬧往哪里去。見幾個大點的猴兒飆向西邊,那咱也跟著一起上唄,反正主人有令,把塔里的人揪扒下為算。 于是呼,這二十八只猴兒,三只先奔了東,五只竄去了南,除卻早跑得沒蹤影的八只猴崽子們外,其余的十二只從眾猴員,一律投奔西方的佛塔而來。 要說這習(xí)參大和尚,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材,身高八尺朝上,似半截鐵塔蓋住了佛塔的三分之有二,他不在塔里練功,考慮到功種的問題--鐵頭功,怕那佛塔禁不起震蕩,。 當(dāng)初在修建這座佛塔時,就考慮到了這點。因而,此佛塔與眾不同,在塔外相距50米的地方,筑了一個高臺,似玉柱一般聳立。這根玉柱,可不是普通的石頭喲,乃上好的云南大理玉石,撞擊聲猶如洪鐘般鏗鏘有力,又似萬泉排蕩叮叮咚咚是綿綿之音裊裊不絕。如能將此玉石擊破,那就象伏龍寺的主持順天喇嘛說的那樣:真的出師了。 而這十二只猴兒的“首領(lǐng)”,正是聽到從西邊傳來咚咚的撞擊聲,才奮不顧身的飛奔而來,這目標(biāo)太誘惑人哩。 而正在專心致志練功中的習(xí)參大和尚,象是全然沒有聽到周圍發(fā)出的嘰呱之猴叫聲,仍是井然有序的認(rèn)真練著他的鐵頭功,咚咚的玉聲仿同寺中的佛音,好聽著呢,就連前來戲耍的猴崽子們也停止了叫喧,將大和尚團(tuán)團(tuán)圍住,看起熱鬧來。 哐! 一鑼,怎么回事?咋變音節(jié)了呢?象是從夢中被驚醒,習(xí)參大和尚,募得停了一下,瞧了一眼面前婷婷玉立的玉柱,老樣子啊,沒變,繼續(xù)練。 哐哐! 他再次驚訝地停住。喃喃自語:“咚咚之聲突發(fā)哐哐之音,仿同要玉裂般,難道..我,我要出師了?”面露喜色,更是凝神固氣,奮力朝玉柱發(fā)功撞去。 哐哐哐!哐.. 碎了。沒有,他還沒能撞上去呢,是習(xí)參大和尚倒了。在哐哐哐之聲發(fā)出的同時,猝然倒地,所以后面是哐..擊起塵埃萬丈。怎么個情況? 有道是,不怕被人氣,就怕被人欺。你以為這大和尚真是練功不要命,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武家常識都拋棄一邊不管不顧啦,他早聽出來聲音有異,一低頭,腳下圍他媽一大群啥玩意兒?從哪兒來的一群猴崽子啊。 起先也沒太在意,演員總是喜歡被圍觀,無人捧場,有猴圍觀也不錯嘛??山酉氯?,圍觀者看著看著,已然不甘于靜默了,俗話說的好啊,重在參與,厚積薄發(fā)。這些猴兒最后盡丟下大和尚,把玉柱圍了起來,一起撞向柱子,所以,哐!哐哐!哐哐哐! 可謂猴多力量大呀,十來只猴子,還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功夫猴,一起出力,這還了得,再牢固堅實的玉柱,也禁不起這非人般的共振啊。 所以,這在無比強大的哐哐哐的震撼力中,習(xí)參是嘭然倒地,玉柱不裂,他心先碎了。 一個練功者,首先練就的是心,然后才能修其體,心被滅了,如靈魂散魄,留得皮囊又有何用? 啊! 他一聲長嘯,忽得從地上一躍而起,同時兩臂疾速地舞動,干嗎?跳舞?被猴子整瘋了?不是,撒開長臂驅(qū)趕搗亂的猴兒們呢。 可舞動了半天,一個猴子沒碰著,全無蹤影了?!肮急话炒蠛蜕汹s跑了。”他大笑幾聲,正對著玉柱,又開始練功。 哐! 當(dāng)他的鐵頭頂撞到玉柱上時,又一次發(fā)出這種令他發(fā)狂般的聲音。他立刻意識到了什么,猛得旋身,秒間到了柱子的背后。果不其然,那十來只金光燦燦的猴崽子們,換了個方位繼續(xù)在那玩耍呢。 這下可把大和尚氣壞了?!澳銈€搗亂的猴崽子,看俺不把你們?nèi)拥綁ν馊ァ!闭f著話的同時,如同長臂猿一樣再次伸展出兩只胳膊,去捉那些調(diào)皮的猴子?!?/br> 如果他能捉住,這些個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出來的滇金絲猴也不能稱之為“功夫猴”了。就在習(xí)參的手臂帶著一股勁風(fēng),明明已經(jīng)捉到了一簇猴毛,卻覺著手下一滑,被那只猴兒溜脫了。 “小猴崽子,跑得真快啊,逮住你們送到塔里關(guān)上九九八十一天,看你們還調(diào)皮搗蛋不?!贝蠛蜕性挼缴淼?,這回是動了真格的了,一只手臂向前環(huán)抱過來,攔住幾只猴子的去路,不等眾猴再次開溜,另一只長臂己然圈到,朝猴子的頂梁蓋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 他這是在干嗎?他使得這是一手連環(huán)點xue法,快如颶風(fēng),百發(fā)百中。當(dāng)即,有八個猴子吧唧的一聲,躺地上了。 “嘿嘿!”這下,可把大和尚給樂壞了,心中甚是得意,俺不盡鐵頭功厲害,點xue之功也非同一般。 心下思想的同時,身形擺動,腰錐弓起,脖梗一扭,只把那鐵頭向其余的的四個撞去:我頂! 頂,頂..怎么頂不動了?他的身子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在原地挪移不了寸步。低頭一看,不禁大怒。怎么回事?恰原來,那被他點倒在地的八個猴兒,一邊四只,正牢牢把著他的兩只腳呢?你說他不定住才怪。 “哇呀呀!”原來這些機靈的猴崽子是在裝死啊,哈哈! 這回習(xí)參大和尚真的是要瘋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