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殺人滅口
當肖玉急步走進后跨院時,看見原田騰野正坐在院子里,說是在等他,并且聽到被關(guān)在佛堂里的劉媽,隔著窗戶對他喊,小姐被鬼子抓走了。 “騰野將軍閣下,你趁我不在家,兩次抓我的家人,這是什么意思?她們究竟犯了什么法了?”肖玉說著,把手里的藥箱哐地放在草地上,然后站那挺直身體,環(huán)抱雙臂,毫不留情地冷冷質(zhì)問著原田騰野。 “犯什么法了?這要問你自己了,你嬸娘至今不肯把黃金密道一事告知皇軍,這是對我大日本軍人的無比蔑視;你meimei肖子瀅去年畏罪潛逃,現(xiàn)在又悄悄地跑回龍陵來,居然不去警署登報,你說,她們是不是都犯了法?我該怎么治她們的罪呢?抓她們不對嗎?”原田騰野翹著一只二郎腿,倆只戴著白手套的手指,相互交插著放在架起的大腿上,似笑非笑的望著面前站著的這個所謂的日本軍醫(yī)。 “哦,你說的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我怎么覺得非常可笑呢?”肖玉的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譏諷。 “有什么可笑的。”原田騰野厲聲問,他特別討厭看肖玉的這種態(tài)度,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對他人格的藐視。 “黃金密道只是個傳聞,有誰見過?大家都說我叔叔去過,誰真的看見他去過?這也是無中生有的傳聞。連我叔叔都不知道的事,我嬸娘怎么會知道?這不可笑嗎?將軍閣下說我meimei去年潛逃,這分明是在強詞奪理,你們?nèi)毡救舜蜻^來了,誰不怕?我們家都是良民,去年逃難的人多了,何止我妹一個,況且她有娘有哥在這里,當然要回來的,這里是她的家,她回家有什么錯?犯什么法了?為什么要去警署登記,那金三元還是土匪呢,誰知道他有沒有通敵的行為,據(jù)說他原來的山寨里,一直窩藏抗日分子,尋釁鬧事,將軍閣下怎么不把他抓起來?”肖玉振振有詞,象背書一樣,倒背如流地把話羅列了一大堆。 嗯,果然是一院之長,非同等閑之輩,話說得即圓滿,又讓人心服口服,還找不到一點毛病。原田騰野盡然十分欣賞起肖玉來,點點頭道:“吆西,不說出黃金密道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告訴我,這所野戰(zhàn)醫(yī)院的地下室在什么地方?它的出口在哪里?我可以考慮把你嬸娘和meimei都放出來,讓她們在家安居樂業(yè),好好地做良民。”老家伙看說不過肖玉,則改變成交換條件。 “地下室?你說的是哪所野戰(zhàn)醫(yī)院的地下室?我聽不懂?!毙び耖_始裝糊涂。 其實他一進醫(yī)院的大門,看見西墻被拆,就已經(jīng)預(yù)感到地下室可能暴露了,所以才趕緊的往后跨來探視,卻不料原田老兒先他一步,已在這兒等著了。 而現(xiàn)在,聽原田騰野這樣問他,可見他們還沒有找到地下室的進出口通道,于是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同時已經(jīng)可以斷定,子瀅是在鬼子快要挖通地下室時,自己走出來的,她是為了保護下面的電臺,寧愿犧牲自己,也不能讓敵人知道,這所醫(yī)院就是游擊隊地下組織的聯(lián)絡(luò)站。他心里,為子瀅妹子的果斷和勇敢,而自豪著。 “哼哼,肖軍醫(yī),你不要裝糊涂,龍陵還有第二所野戰(zhàn)醫(yī)院嗎?我指的,就是這所,你們肖家醫(yī)院,地下室的,在哪里?”原田騰野緊逼不放,兩只賊兮兮的眼晴,一直盯住肖玉的臉不放。 “這么說,醫(yī)院外面的西墻是將軍您下令拆的嘍,為了找所謂的地下室,這更是可笑之極,我想請問閣下一句,是誰,告訴您這所野戰(zhàn)醫(yī)院有地下室的?讓他來與我當面對質(zhì),即然他說有,他肯定是看見過,那么找他來領(lǐng)你進去,啟不省事。還要費這么大的力氣去拆東拆西嗎?”肖玉說著,盡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住口,你太放肆了,敢在皇軍面前這樣說話?!痹矧v野大聲喝道,但他心里不得不佩服肖玉說的話正確,即然這個告密者說有這么個地下室,那他一定是見過的,如果他說沒見過,不明擺著在欺騙皇軍嗎? 這很好辦!他想都沒想,朝身后的特務(wù)一招手,一個特務(wù)立即走了過來,于是,原田騰野便在他耳朵邊說了一句什么,那名特務(wù)雙腳并攏,答應(yīng)了一聲嗨,立馬帶著另一名特務(wù)跑出了肖家后院。 這當兒,原田騰野又對肖玉冷笑道:“肖軍醫(yī),你說的那個告密者,他馬上就到,如果他來了,你敢同他當面對質(zhì)嗎?”一臉輕蔑的樣子。 “當然,君子口中無戲言?!毙び衩摽诙?。 但是,他心在想,一定是那個幫他和南宮春搬運箱子去地下室的查家的司機,走漏的消息,可這事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了,他怎么會突然又提起它來的?而且他告訴的對象,一定是查曼云,那么他跟這個女人之間,有什么事會牽扯到這個地下室呢?如果單單只是因為藥品而提及的,雖然有些牽強,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肖玉內(nèi)心打著鼓,搞不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看來只有等這人來了,才能見機行事,對癥下藥。于是,他又快速地在腦子里想著如何應(yīng)對這突來的事件。 所幸,為了以防萬一,事后,自己和南宮春又對通道做了些修改,把原來的進口給封了,開到了祠堂堂屋的里間,那只靠墻的柜子后面,但如果要仔細找的話,很有可能會找到,因此,他還是捏了把汗。 他這兒邊等邊想著,因跑了這幾個小時的山路,回來還碰到這倒霉的棘手之事,已然累得不行,因此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盤起腿,閉上眼,干脆打起坐來,反正這樣也是等嘛,如此一來,還正說明,他肖軍醫(yī)問心無愧呢。 而對面坐在藤椅之上的原田老兒,見對方盡能這樣的灑脫自如,坦蕩蕩地對著他靜坐,心里反到疑惑起來。難道說,查家的這個司機提供的是假證?就因為查萬年沒讓他出城去運貨,而稍帶了姓肖的那個什么朋友,所以借此施以報復(fù),進行誣陷?但話又說回來了,即然肖家醫(yī)院沒有這個地下室,那她肖子瀅又是躲藏在什么地方的呢?昨天的審訊,肖子瀅說她就藏在家里,是他日軍無能,沒有找到。 “牧利噠妖(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就在雙方各自所思所想之時,出去的那兩名特務(wù),又跑了回來,而且身后并沒有跟著什么證人,那個查家司機顯然沒來。 “什么的情況?”原田騰野不待近前的特務(wù)作匯報,便先開了口,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報告原田將軍閣下,那名查家司機已經(jīng)死了。”特務(wù)小聲地回答,但這話,還是傳到了對面的肖玉耳朵里。 不僅原田騰野感到十分意外,就連打坐中的肖玉也由不得心中吃驚。死了?這一定是有人起了殺心,將其滅口。第一時間,肖大少爺想到的就是查曼云,一定是她怕司機又說漏嘴,或是已經(jīng)想到肖玉會讓他來當面對質(zhì),為了自己不被暴露,便將其殺之。 這個女人,真是太歹毒了。肖玉那正想著,便聽原田騰野那里問特務(wù):“你們看到,他是死在哪里的?是怎么死的?”事情即然到了這個地步,老原田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瞞著肖玉,悄悄地問詢特務(wù)情況。 “我們直接去了查府,先問了那里的看門人,看門人告訴說,昨天晚上,他家司機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從后面捅了一刀,回家后不久就死了,因為是夜里,沒人看到是誰干的,他自己更是看不清背后的人,只是他家里人聽他好象說,那是個蒙面的黑衣人,跑得很快。”特務(wù)啰哩啰嗦,總算把事情,從頭至尾交待清楚了。 “八咯!”原田騰野也費勁地聽完,這才罵了一句,若是在以前,他早就一腳把那特務(wù)踢出老遠去了,哪有這個耐心聽他絮叨??涩F(xiàn)在,他是在邊聽邊考慮下一步的棋,該怎么和肖玉走下去,因為這肖家大少爺,太難對付了。 沒有了證人,這個地下室是否存在,誰說了都不算,即便是冒著暴露查曼云的身份,把她傳來對質(zhì),也更是無濟于事,她也是聽她們家司機說的,要說受騙,她第一個是受害者。 但老原田堅定的相信,查家的這個司機沒有說謊,這所野戰(zhàn)醫(yī)院的下面,一定有一個地下室,而且在不斷思索的過程中,他忽然想起在去年的某個時間,他的陵江一號,搜索到在肖家醫(yī)院的附近,有電臺發(fā)報的信號,原以為是永春珠寶行,但后來被他截獲了一個,但之前的那一個,卻始終查不到它的所在位置,而且它依舊會突然的出現(xiàn),象是幽靈一般,難以捕捉到它。 嗯,說不定,這座電臺,就藏身在這所醫(yī)院的地下室里,如果能找到它,就能充分證明,這肖家醫(yī)院是游擊隊的地下聯(lián)絡(luò)站,那么,他將會立即逮捕肖玉,把他送上斷頭臺。 當然,要連同他的嬸娘和meimei一起。不過,他們可以用黃金密道來做性命的交換,只要他們說出這條黃金密道在哪里,甚至帶皇軍去,那么,也可以考慮暫時不殺他們的頭。 原田騰野的黃金美夢,做得還真象那么回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