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節(jié) 揭開迷霧
是!博洛驚呼的沒錯。 如果繡月死了的話,那么毫無疑問,岳效飛這個殺人魔王一定會殺光所有滿人。盡管他曾經(jīng)認為在華夏大地之上不搞什么滅族,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傷害到他最心愛的愛人、兒子。 他可以要救世軍用工業(yè)化流水作業(yè)方式,殺掉扶桑五百多萬人,殺掉全部印尼人而且不留活口。不會屠殺幾十萬真正的滿人?那才真是看錯了岳效飛的狠心! 那宇文繡月死了嗎? 沒有,或者說暫時還沒有,這利益于她僅僅只喝了兩杯,毒藥的效力不那么強,只是命運已經(jīng)懸于一線。 曾經(jīng)唱出無數(shù)人傳唱的歌曲的美好嗓音,現(xiàn)在只能夾雜著**,低低呼喚著她的夫君。 “夫君……夫君啊!我……我好痛啊……” 劇毒的攪痛使宇文繡月美好的身體,伏在窗前的小幾之上,在那兒看得見明亮的如同明鏡的月光。 疼痛的恍惚之中,宇文繡月仿佛回到延平王士和府中的后園之中。那天,也似今天一樣。 后園之中的花木扶疏在月光之下,把美麗的如同夢幻般的陰影灑在小塘的水面之上。皎潔的月,橫在烏黑的天上,為天空、大地鋪就一襲淡銀色的晚裝。 “夫君……夫君……” 劇痛之中,宇文繡月**出聲。她掙扎著拿眼睛看著那明亮的月兒,努力回想起自己找到了當世李靖的日子。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我發(fā)奮圖強做好漢……” 寧靜的后園之中,那歌聲就如同一只在秀美叢林之中猛虎,那是那么兇猛、那么強健,摧折秀林,踐踏嫩草。有的時候,它又有那一點頑皮,或者說頑劣罷! “夫君??!……多雄壯的曲子、多好的詞啊……你唱得好難……哦,我……我就要死了嗎?……夫君……天黑了!你不來陪我么!” 眼前已經(jīng)被黑色完全遮掩的宇文繡月,仿佛處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她感覺到了孤單、寒冷,她想要找到一個依靠。 朦朧之中,仿佛看到了紅燭,仿佛她又回到距延平不遠平安鎮(zhèn)上,那個美麗的綺夢之夜。 酒醉的岳效飛,初次的笨拙、粗魯……可現(xiàn)在,在生命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么使人留戀,一切都那么美好。 一絡血痕劃過宇文繡月唇邊,劃過她那驚人美麗的臉頰,仿佛一曲生命詠嘆調(diào),劃出曲曲折折的曲調(diào)。 “夫君……夫君……我……要走了呢!……夫君……” 她大睜的眼睛之中帶著對于生命眷戀,帶著對自己夫君的摯愛、對自己孩兒不舍…… 直到此刻依然美麗、芬芳的香唇似乎在顫抖著,在輕輕歌唱著那沒有了聲音的歌謠。 “世上有朵美麗的花……那是青春吐芳華……” 這時隱約之中,宇文繡月似乎聽到有人,趕開在自己身邊哭泣的仆婦們的聲音。 “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 最后,宇文繡月瞌上了美麗的眼睛,她仿佛沉睡了般。 幾乎在黃山在博洛府上完結(jié)他丑惡,但仿佛很“聰明”的生命的同一時刻,在宇文繡月的生命在劇毒下煎熬時刻,寇白門那里也并不平靜。 仿佛在一瞬間,一切靜止不動的事物都開始超常規(guī)的運轉(zhuǎn),還是說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呢? 在軟禁寇白門的旅行車外面,依然是那些手執(zhí)連射火銃的火槍隊的士兵們。依然是密集防守的陣形,為了他們自己小命一個個也算是忠于職守。 然而,這時闖進來一群士兵??墒鞘匦l(wèi)卻如同沒有看到一般,因為他認得那是他們的分隊長,領(lǐng)頭的就是李鐵。 “注意警戒!” 李鐵聲音威嚴的發(fā)出命令,同時他還檢查為了防止神州軍為了突襲營救,在旅行車上布下的火藥的引線,以及看守的士兵。 看著李鐵認真的模樣,士兵們都緊張了起來。直覺當中,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將要發(fā)生,所以一個個執(zhí)行起命令來也越發(fā)小心。 可他“檢查”過的地方,凡是只忠于黃山的士兵,無一例外倒在地下。剩余下的只剩下李鐵及自己悍將手下的親信。 “嘩啦” 旅行車的門被猛得拉開,寇白門以及陪伴著她的斗兒被嚇了一跳,她們以為又是博洛那個混蛋。仿佛直覺一樣,寇白門將吊在胸前的手雷握在手中,順手抱住了孩子。 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算和這孩子立即一同死去,也絕不會與博洛行那茍且之事。一旁的斗兒顯然也做好拼死一搏的準備,她的手上握的居然是一把左輪,而且已經(jīng)雙手握槍,已經(jīng)擺好了射擊的準備??磥項钪?guī)滋斓挠柧殯]有白訓。 可是,令寇白門與斗兒絕想不到的是,李鐵卻伸出手指擱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自懷中掏出半個錢幣來。 看到李鐵掏出來東西,原本緊張的身體簌簌發(fā)抖的寇白門驀然想起。來時楊忠交給她的半枚硬幣。 “寇小姐此去小心,事情到了緊要關(guān)頭時,有人會拿另外一半來,只要可以拼合,他就是自己人,你可以信任他。” 然而,來到江南的這段時日之中,從來沒有人與寇白門接過頭,除了女神小組的組員之外,再沒有其余人員出現(xiàn),甚至寇白門曾經(jīng)心中懷疑楊忠交給好的這半枚硬幣到底有沒有用。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居然這時會突然出現(xiàn)。 “聽著,我是中華神州局安全局的特工,一會這可能暴發(fā)激戰(zhàn),你們躲在車內(nèi)臥室里,關(guān)上門。我敲門的暗號是三長一短!” 沒錯,李鐵正是中華神州安全局的特工,可他臥底在黃山身邊已經(jīng)有相當長的時間了。甚至,他已經(jīng)取得了黃山的信任,慢慢升到了一個相當?shù)母呶?。同時,與他一同潛伏的那些人也被他借著位置提了上來。 因此,黃山才有了悍將,而悍將實際來源于中華神州的安全局。而他所謂的被黃山關(guān)注的,帶在軍中的家人,他們同樣是擔負不同使命的特工。 李鐵潛伏的時候,不過是神州軍剛剛成立的時候。朱聿鍵的新軍,也剛剛由黃山及洪旭自延平帶向福州城受訓的時候。 在那時,楊忠就通過王婧雯的關(guān)系在延平來的子弟里挑選出一些精明、能干且背景干凈的青年,經(jīng)過暗中培訓,然后進入到黃山軍中潛伏。 當岳效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只能對這些青年的家屬給暗中給予優(yōu)厚待遇。對于臥底,岳效飛是相當注重的,這在他當時收了陳榮,掌握了陳榮當時在朱聿鍵宮中的人員就看得出來。 這樣深深潛伏的人,是輕易不會使用,除非是緊要情況之外。 因此,當時岳效飛前往南洋之時,楊忠從李鐵他們設法緊急送出的消息當中,知道黃山將向福州動手時,但并沒有設法阻止。 前面說過,楊忠如同其他神州軍的軍官一樣,他手下那支用來刺殺的精銳小隊,也早已刺劃了不止一次除掉朱聿鍵這個跘腳石計劃。唯一不過是由于岳效飛就是不簽字,所以這些計劃也只好全都束之于高閣之上。 宇文繡月被卷入這個事件之中,卻是楊忠始料未及的。因為這件事的策劃來自于博洛與鄭芝龍,而執(zhí)行則是鄭彩云。 而這也是岳效飛吐血的真正原因。 岳效飛不是個當政客的人,或者他不是那種中國所普遍存在的,以當?shù)胤綄嵙ε蔀槟康氐恼汀K?,固然他相當厭惡政客這個行當,但當事情來臨的時候,他還是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因此,他并沒有責怪楊忠的行為,雖然他及楊忠兩人為此事在感情、心理之上都背負了極為沉重的負擔。當?shù)弥钗睦C月已死的情報時,岳效飛吐血即是因為如此。 實際在他的心中,是他親手殺害了自己的愛人。所以,岳效飛并不是脆弱,他只是不能原諒自己,擔當了政客這個骯臟角色,幾乎親手傷害了自己妻子的生命。 在悍將跟隨黃山來到江南之后,黃山幾經(jīng)周折,才將火槍隊這股勢力完全控制住,又用自己最信任的“悍將”隊員擔當各隊隊長。直一這時,也因為宇文繡月正在生產(chǎn)的緊要關(guān)頭,而不能營救。 再后來,宇文繡月,失蹤及黃山的劫回,才使事情重新回到悍將的掌握之中。 而他們與楊忠取得聯(lián)系,送出可以行動的消息,也不過是在奉黃山的命令截取鄭芝龍與神州軍通訊的情報時,才做到的。畢竟他們是“深度潛伏”,不到最緊急的關(guān)頭是絕不能夠暴露自身。 這樣,在黃山得到原件的時候,神州軍也得到了抄件。但這個情報經(jīng)過徐烈鈞的分析之后,認為不符合保證“人質(zhì)絕對安全的條件”。同時,黃山與宇文繡月的談話,又使徐烈鈞有了新的希望。 所以,才沒有傾力幫助鄭芝龍行動,鄭芝龍死后,當黃山愿意與神州軍合作之后,整個營救行動才算正式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