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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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的桌子旁坐著一個男人,錦衣玉帶,金冠束,正輕抿著薄唇。 詠唱站直了身子,一雙美目轉(zhuǎn)過,對上那雙微微瞇起的深沉眼眸。 這個男人是誰? 她心中一驚,那般深沉的眼光又似在注視她,又似估量著什么,那種感覺比包三娘看她的眼神跟讓人如芒在背。 他只是那樣坐著,卻難掩修長挺拔之軀上散的冷冽氣息,修長的手指半端著一只白玉瓷杯,定定地看了她幾眼,徑自喝下杯中之酒。 大家的視線不禁被這個泰然自若喝酒的男人而吸引。 吸引大家的不是他如刀刻般的深邃五官,而是他舉手投足之間散出的凌厲霸氣。 那仿佛是一種與身俱來的霸氣,又仿佛從骨子里散出一種陰戾。 總之,廳里突然安靜了,連琴聲也完全停止了。 丫頭和迷兒兩個對看一眼,緊張地注視著她們正站在舞池中一動也不動的小姐。 突然不知道是誰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是大王” 頓時,廳中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正輕掀簾珠走出來的包三娘也一驚,細長的丹鳳眼已將目光投了過去。 是的。 此人正是蒙舍之王——閣昱,人稱“閣王”也稱“惡君” 滿朝臣將,無人不知他們的大王向來作風冷硬,說話做事說一不二。他有勇有謀,自繼位之日起,接連吞并了四周的小民族區(qū)域。 如今,原本就強大的蒙舍國更是奠定了無可動搖的“四詔之”的地位。據(jù)說,閣王一直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他要將勢力強大的北詔、刖夙與銀暝三國一并統(tǒng)一。 所以,蒙舍“惡君”人們傳言冷酷無情詭計多端,但是,只要能將蒙舍國管理得更加富強,身為臣子,誰能不敬仰與愛戴? 大王? 詠唱一雙明媚的大眼中同樣閃過驚疑。 那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惡君?就是毫不留情抄她全家,貶她到花月樓的惡君? 烏黑的瞳孔瞬間變得灼亮,隱藏著一絲不明的火花。 腦袋里使勁搜索著記憶,想到年前在王宮宴會上的遠遠一瞥,氣勢上似乎真的與眼前的男人有幾分相似。 王八蛋,果真是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沒有他的一句話,她怎么可能會來到這花月樓? 尤其尤其讓她氣憤的是——就算她爹爹真犯了軍紀,也不該株連全家吧? 這是哪個該死的王八蛋制定出來的律令,王八閣昱難道沒長腦子,只會效仿這種狗屁不通的法律嗎? 粉嫩的雙頰頓時比桃花還嬌艷三分,優(yōu)美的紅唇微微地揚起。 大家道她在笑,那個瞇眸的男人卻驚異地現(xiàn)她的笑只停留于嘴角而已,閃亮的黑瞳里卻藏著一抹不易覺察的怒火。 “真的是大王?!?/br> “大王?” “參見大王!”已有某文官擦了擦眼睛,確定不是屬于眼花看錯之后,連忙拉下身邊的人,急急跪下。 原本將信將疑的人一見連朝廷官員都已下跪,全部驚跪而下,呼道:“參見大王!” 詠唱定定地站著,她沒有跪下,仿佛因眼前的意外而驚呆了。 丫頭拉拉迷兒,極小聲道:“小姐怎么不動啊?” 迷兒捂著小嘴:“小姐不會是嚇壞了吧?” 丫頭撇撇唇,她們家小姐肯定不是膽小,小姐的想法總是異于常恩,這會不知道小姐在想些什么 簾子后面的落雪與飛揚見狀,也款款走了出來,盈盈一禮,聲音嬌轉(zhuǎn):“落雪(飛揚)參見大王。” “真的是大王?”包三娘小聲地嘀咕一聲,喜上眉梢,揮動手中帕子“大王大王親駕,怎么不派人先通知三娘” “大王?!敝笆治张涞兜哪贻p人朝閣昱拱拱手。 閣昱冷眼掃了眼四周驚呼的客人,慢條斯理地放在白玉瓷杯。 “都起來吧?!彼曇舫练€(wěn),在這初春透著薄涼的空氣中撒開一抹冷冽之風。 包三娘已來到桌前,一張粉白的臉全堆滿了笑容:“這里人雜,大王還是隨三娘進后苑廂房休息吧,要什么樣的姑娘三娘我?!?/br> “小部落!”閣昱打斷了包三娘的話,皺起了眉頭,突然喚過身邊的侍衛(wèi)。 配刀的年輕人應(yīng)了聲,抬眼看到大王示意的眼神,回身道:“包三娘,大王想跟你要幾位姑娘?!?/br> 包三娘眉開眼笑:“別說幾位,就算是看上了這花月樓,三娘我也雙手奉上?!?/br> 小部落皺眉斥道:“大王要你這花月樓做什么!” “呃是是?!卑餄M臉陪笑著應(yīng)道。 “她、她還有她,可是清倌?”小部落一手指過三位姑娘。 順著他手指點的方向,包三娘的笑容僵了僵,點頭道:“是,這三位姑娘是花月樓的才女,我包三娘保證她們個個冰清玉潔,完璧無暇。” 那三個被指的姑娘正是適才撫琴的落雪和跳舞的飛揚、詠唱。 向她要了這三位姑娘,跟要了整間花月樓有何兩樣? 小部落滿意地點頭,正色道:“她們?nèi)齻€一起走,沒問題吧?” 能敢有問題嗎? 包三娘笑得眼睛直抽筋,抓緊了帕子無奈地揮了幾下,聲音一下子提高了開來:“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大王能看到她們是她們的福氣,也是花月樓的榮幸??!”閣昱見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他背負著雙手站了起來。 看到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身影,詠唱突然覺得心猛地多跳了一拍。這個男人竟然如此高大,當他定立在自己面前,她竟然敢到一股沉重的威魄力。 抬高眼睛,她盈盈一欠身,明媚的眸子燦爛如同春日里的陽光。 “詠唱見過大王。” 他沒有說話,眼睛注視著她,凌厲的眼光在那粉嫩含笑的臉頰上細細審視了一翻,又挪開腳步。 轉(zhuǎn)眼的剎那間,詠唱現(xiàn)這個男人竟然有著一雙如同琥珀般透明而沉靜的眸子。琥珀閃著如玻璃般的光澤,又如根根鋒利的芒刺剎那間扎進了她的心。 該死的男人,到底有何用意? 難道他認識自己?難道他知道自己就是幾日前被貶來的曲詠唱? 做夢吧!詠唱自嘲地笑了笑,她彎著一對月牙般美麗的眼睛,嬌笑著看著他。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在看一樣商品一般平靜無波。 他在估量什么? 包三娘估量自己能不能為花月樓掙銀子,那這個一身寒氣的男人又在估量什么? 她曾有聽聞,惡君閣昱后宮嬪妃并不多,尤其比起北詔與刖夙王宮而言更顯得冷清,蒙舍后宮的女人甚至連花月樓都比不上。 所以,她絕對不會認為一個君王會親自來花月樓這樣的地方,親自挑選女子,只為進他的后宮。 她也絕對不會相信,僅僅看她們彈幾曲,舞幾下就能輕易入宮 那么究竟是為了什么? 詠唱的腦海中不斷地閃過猜測,自己還有反對的余地嗎? 她沒有! 對方是王,一開始憑他一道口諭,她就無反抗的余地委身花月樓;如今,他親自來此,她還能有何余地回轉(zhuǎn)? 王宮就王宮,王宮那么多老曲曾經(jīng)的同僚在,說不定還能早日救老曲于苦難也不一定。 詠唱笑了起來,笑容照亮了她明媚的五官,整張臉龐顯得更加動人。 看到的人莫不在心里惋惜大嘆。 這樣美麗的花兒,他們恐怕是無緣了。 閣昱又緩步走到一身白衣的落雪面前,掃過落雪如玉的臉龐,再看向飛揚,然后站在廳中。 “就她們?nèi)齻€了?!痹捓锼坪跬钢撤N程度的滿意。 “大王”碰見閣昱深沉嚴肅的表情,包三娘不自在地笑了笑“詠唱、落雪、飛揚,能被大王看上可是你們的福分,以后你們要好好侍奉大王” “小部落!”不耐煩的聲音低沉而出,這是他第二次打斷包三娘的話。 小部落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于包三娘眼前:“你,拿著!” 包三娘臉皮一抖,連忙擺手道:“不不,花月樓給宮里送三位姑娘,怎么能要銀子呢?只要日后三位姑娘好好伺候大王,不” 小部落終于明白大王為何如此不耐煩了,這位包三娘神色與語氣都讓人感覺虛假得很,明明一副割rou般的模樣,還非得裝作又開心又大方。 “胡說什么!她們只是入宮做藝伶而已!”小部落冷聲道。 藝伶? 蒙舍國專門在王宮中為人唱歌跳舞獻藝的女子,被稱為藝伶。只不過是挑選藝伶,閣昱又何需親自出宮來到花月樓? 詠唱疑惑地看向那個面容冷硬如山的男人。 他該不會是想借藝伶之名,實則為挑美人入宮侍奉自己吧? 廳里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他們說話的余地,當看到大王冰冷無一絲表情的面孔時,再沒有人會懷疑他的意圖。 感覺到兩道非比尋常的視線,閣昱眸子一掃,射了過去。 詠唱閃了閃目光,連忙揚起一個嫵媚無比的微笑。 琥珀般的眸子深沉地暗了下去,他捕捉到這名紅衣女子眼中一閃而逝的怒火及挑釁,看她高傲的下巴,挺直的脊背,他不自覺地輕輕扯起了唇角。 小部落將銀票塞于包三娘手中。 錦袍華貴似金,高大修長的軀體開始往門口走過幾步。 小部落會意,轉(zhuǎn)過身對詠唱三人道:“三位姑娘請!” 這么快?馬上就走? 詠唱紅袖一甩,眼中的疑惑更深。 落雪與飛揚一起望著包三娘,這情勢變化太快,她們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要離開這花月樓了。 包三娘丹鳳眼一垂,閃出淚光:“三娘以后不能照顧你們了,在宮里可要好好生活啊。” 詠唱不過才來幾日,對她們并無多大感情,倒是一直呆愣在旁的丫頭沖了過來:“小姐你要走也要帶我走。” 迷兒睜大眼睛望著詠唱,這幾日相處她也很喜歡小姐的性子,可是,她與丫頭不同,沒有包三娘的同意她是絕對不可能離開花月樓的。 詠唱擦擦丫頭急出來的眼淚,笑道:“壞丫頭,我怎么會丟了你呢!” “你上次不就丟了我嗎?”丫頭抹抹眼,不明白她的小姐是不是最近受刺激太多了,怎么還笑得出來。 詠唱走近小部落身邊,抬頭道:“我要帶她一起。” 她知道,丫頭若要跟自己走,求包三娘沒用,只有那可惡的閣昱點頭才行。 小部落看看大王偉岸的背影,生怕大王的耐心已盡,皺眉道:“你進宮的身份是藝伶,根本不需要丫鬟!” “不,求求你啦,大爺。我自小跟著小姐,求你讓我進宮”丫頭抓住小部落的袖子,跪了下去“只要能在小姐身邊,我做什么都可以?!?/br> 小部落為難地看著丫頭,閣昱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小部落!” 他跟隨大王多年,光從大王的語調(diào)就能揣摩到大王的心思了。 詠唱也聽出了那語氣里的強硬與不耐煩,紅衣閃過,她幾步便追上閣昱,仰望著那張冷硬的臉,道:“我想帶著她。” 他沉眼看她,有幾分吃驚,未料到有女子敢如此大膽直視著自己,還敢如此驕傲地對自己說話。 薄唇突然扯出一抹輕笑。 這樣的女子,不正是他想找的么? “好!”很簡單,一個字,沒有任何遲疑和阻攔,讓詠唱和跟隨他多年的小部落都吃了一驚。 丫頭驚喜地起身,連連道謝。 “走?!?/br> 聽到大王命令,小部落再不敢耽擱,抓過與包三娘一起眼淚汪汪的落雪、飛揚,道:“別讓大王久等,以后入宮別忘了三娘便是。走!” “恭送大王?!庇质且坏氐娜?,齊齊磕頭。 就這樣。 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在滿堂人呆若木雞的目光中,三位花月樓的頭牌姑娘,全部被人帶走。 兩道纖纖細影一步一回頭,消失在門外。 包三娘臉色再也撐不住,握著手中白花花的銀票:“落雪飛揚我的花月樓啊”“別喊了,她們能入宮,也是花月樓的榮幸??!”有人勸道。 包三娘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問道:“剛剛那人真是大王?真是大王?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某文臣這才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嘆道:“別后悔了,本官做證,那確是我蒙舍國的國君——閣王!” “恩恩,看那氣勢也像”眾人回想起對方渾身不怒而威的氣勢,不敢置疑。 “那他為何不帶半個侍衛(wèi)?”包三娘心里緊得難受。 “小部落大人正是宮中一品帶刀侍衛(wèi),是大王的貼身護衛(wèi)。在此大和城,王的天下,十步一軍隊哪個不是屬于大王掌管?你就接受現(xiàn)實,從頭再來吧!”某官拍拍袖子,準備離去。 花月樓,頃刻間人已走*光,落下冷冷清清的花廳。 其他的姑娘們表情各異。 結(jié)束也正是新的開始,一個新的開始。 或許,屬于她們的機會也來了。 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chuàng)網(wǎng),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