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王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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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為欄,幔簾輕垂。 潺潺小溪,清澈見底,水波清亮,陽光篩過青竹照在溪水上,半空中隱隱升騰起薄薄煙霧。 一盞香爐,裊裊沁靜之香。 “不,我不答應(yīng)!” 她凜然而冷靜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讓端坐在石凳之上的楚弈抓緊了手中酒杯。 昨日的廳殿之上,那個女人堅(jiān)決而鎮(zhèn)靜地與他對峙,無視于他的命令和宣告,不怕死地說:“不,我不答應(yīng)!” 她怎會不答應(yīng)? 她怎敢不答應(yīng)? 那樣的場合,那么多的臣子,還有鄰詔的貴賓,她怎么敢! 偏偏她不但做了,還以一雙無所畏懼的眸子對上他,然后詔告群臣—— “何淚西的國妃之位是由先王親自冊立,倘若大王執(zhí)意要廢除淚西,不但要通過當(dāng)朝五大元老的決議,更要親自向先王與太妃請罪。大王如此草率說出廢妃之事,淚西萬不能從!” 她竟然還說他草率說出廢妃之事! 她忘記了自己之前說得如何坦然,答應(yīng)過廢妃,沒想到真正事到臨頭,卻又變卦。 果然是陰險虛偽的女人! 可惡可恨! 他堂堂一國之君,顏面何存? 五大元老如今也都是自己統(tǒng)領(lǐng)的臣子,他壓根可以不在意;她竟然還拿出先王與母妃來壓自己,真夠狠! 對面的白衣男子長身而坐,緩緩為自己斟上一杯酒,深黑色的眸子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有一絲輕不可觸的風(fēng),從青竹林那頭吹了進(jìn)來,似乎要攪動這沉悶的空氣。 安靜的青竹旁,只聽到酒“嘩嘩”倒入杯中的聲音。 銀冀挑起黑眸,盯著楚弈陰沉晦暗的面孔,不禁笑道:“想不到邪君也會有這樣的一面?!?/br> 楚弈凝他一眼:“那個女人真是該死!” “公然挑釁君王,視為大不敬,的確該死?!?/br> 楚弈聞言,微微吃驚地再看他一眼,只見對方嘴角掛笑,似在調(diào)侃。 “銀兄尚為冊立國妃,不知道此間煩惱。建議他日銀暝國若要立妃,銀兄一定要挑選自己喜歡的女子?!?/br> 瞳眸一暗,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藍(lán)色幽光。 銀冀不以為意地呵呵笑道:“多謝關(guān)心,銀某人暫時還未立妃打算。不過,不知道楚王意欲對你的國妃娘娘如何處置?” 楚弈驟然蹙眉,半天不語。 自己在猶豫什么? 如今是由自己掌管天下,難道真拿一個何淚西就沒辦法了嗎? 那自己是在猶豫什么? 俊臉閃過一絲茫然,飛快地,一閃而過。 突然,他明白了過來——自己其實(shí)并不甘心她就這樣輕易被廢,她應(yīng)該得到更大的懲罰才可以! 輕薄的嘴角一揚(yáng),漆黑的眸子立刻閃閃亮起來。 銀冀不動聲色的瞥過他,問:“其實(shí)銀某也很好奇,北詔境內(nèi)有地區(qū)遭受冰災(zāi)之事,楚王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是,早有當(dāng)?shù)毓賳T來報!” “那你為何遲而未決?” 修眉微并,楚弈喝下一杯酒:“此事說來慚愧。銀兄有所不知,冰災(zāi)之事地方官員上報朝廷本已誤時,而由朝廷分出去的糧草和農(nóng)耕物資在路上生了意外事故” 銀冀聽得認(rèn)真,問:“后來呢?” “負(fù)責(zé)此事的官員為了自保,隱瞞了意外不往上報,所以,王宮里一直沒有消息,以為百姓之危都已得到了解決。直至半月前,接到百姓上原來百姓的災(zāi)難并未過去。” “呵呵,以楚王的能力,相信很快就會讓百姓恢復(fù)生產(chǎn),安居樂業(yè)?!?/br> “希望如此?!背拿蛳乱豢诰疲字饾u恢復(fù)了一些亮光。 對于冰災(zāi)之時,銀冀深有同感,他道:“為何不直接告訴她關(guān)于冰災(zāi)的真正情況?” 沉默了一會,楚弈冷冷道:“因?yàn)槲蚁霃U了她!” 當(dāng)然,廢了她之前,他要先給這個虛偽而膽大無知的女人一點(diǎn)顏色瞧瞧! 銀冀的臉上閃過驚異之色。 風(fēng),逐漸增添了暖意。 “呵呵,或許楚王應(yīng)該看到國妃的優(yōu)點(diǎn),她確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女子,雍容大氣,有義有膽” “她?哼!”楚弈嘲諷地撇起嘴角“這么多年來,我比誰都了解!” “又或許,楚王看她的外表比看她的內(nèi)心要多?!?/br> “銀兄!”楚弈斂眉,提高了聲音“小弟很歡迎銀兄來北詔做客,只是不要再提女人,好不好?” 不提女人——自然好,若非紅瓦兒死活要跟著來這一趟,他銀冀對女人有多遠(yuǎn)便離多遠(yuǎn)。 難道風(fēng)流名滿天下的邪君主動說不提“女人”呵呵。 兩個男人互相舉起酒杯,安靜地喝著酒。 夜色籠罩大地。 淚西輕輕退去一襲黃色的絲軟綢裳,只剩粉色的褻衣,她隨手披了層清透白裳,坐在梳妝臺前。 白日高挽的髻已經(jīng)下,一頭亮的青絲垂落腰間。 簡約無華,一根羊脂白玉釵靜靜地躺在臺上。 昨日生的事情 事后想來,她覺得自己的確有點(diǎn)沖動,本來可以好好商量的一件事,為何在那樣一個重要場所弄得僵持不下呢? 她觸犯了他最不可侵犯的驕傲尊嚴(yán),她在廳殿上提出的反對廢妃的理由實(shí)在有些蒼白無力。 他完全可以不顧任何人的意愿,毫不客氣地廢掉她,甚至處罰她。 可是,在冷君銀冀和楚顏的說情下,他只是氣憤地拂袖而去。 一天過去了,她并不如外表的那般冷靜,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思索著要不要前去找他,兩人再心平氣和地談?wù)?,畢竟是為了百姓之事,他是王,他才有最后的?quán)力定奪處理。 沖動地忤逆了他的威嚴(yán),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反對被廢妃位,他一定更加厭惡甚至痛恨自己吧? 今天,淚西都沒有出門,也沒吩咐宮女前來伺候,連同剛進(jìn)宮的小以同都打她暫時跟著楚顏。 因?yàn)?,她想靜一靜。 實(shí)在需要一個清凈的空間好好想一想。 打開小抽屜,抽出一封薄薄的信,那是許儀兒所寫,再三懇求她千萬別答應(yīng)“廢妃”的要求。 現(xiàn)在,她真的答應(yīng)了 只有冷靜下來才知道,其實(shí)反對被廢之事,不僅僅是為了母妃的囑托而已,但也與名利地位無關(guān),她只是 只是很不服氣而已。 風(fēng),從低垂的雕花格子窗戶吹進(jìn)來,風(fēng)里伴隨著一陣腳步聲。 她連忙收好信,匆匆走到屏風(fēng)外將簾子拉緊了起來。 門,一聲輕響。 一抹修長的身影,被昏黃的燭光映在地上,影子很長。 淚西驚駭?shù)靥ь^,正對上楚弈微熏帶笑的臉。 “你怎么來了?”他極少極少踏入過她的寢房。 酒氣,撲鼻而來。 他的腳步有點(diǎn)凌亂,漆黑的眸子斜斜地睨視著她,有點(diǎn)冷。 “本王為何不能來?你不是國妃么?呵呵”他低笑著,自喉間溢出一串笑聲,搖晃著走近她“本王的妃子,本王為何不能來” 酒氣噴薄在她細(xì)致的肌膚上。 不知為何,粉頰瞬間變得火熱。 趕緊攏了攏衣裳,她已意識到自己薄薄的白色外裳根本遮掩不住粉色的褻衣。 悄悄往后退開一步,淚西戒備地緊盯著他。 面容依然如蘊(yùn)有日月靈氣的美玉,淡雅而潤澤,可是他深幽不見底的瞳眸看起來危險極了! 有憤怒、鄙夷和嘲笑。 那些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次見到他時,都更深更沉。 她得避開他。 再小心地躲過一步。 他卻手臂一伸,她毫無抗拒之力地被拽進(jìn)一個寬闊堅(jiān)實(shí)的懷中。 雙臂緊箍著懷中的嬌軀,仿佛怕她會逃脫。 力氣很大,毫無憐惜,勒得她肩頭疼。 淚西剛要掙扎,醉氣熏人的楚弈已經(jīng)開口,語氣陰森地嚇人:“警告你,最好別動,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全身涌上一層冷疙瘩,他的話像一個冷血的殺手。 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身子立刻僵硬地如同一座石雕,惟有心臟一聲比一聲跳得響亮。 他頭一低,惡狠狠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cè)。 “虛偽的女人,陰險的女人本王從未見過你這么不知羞恥的女人以前忘記自己怎么說的嗎?”他突然推開她一點(diǎn),眼睛像刀一樣凌厲。 “我沒有忘記”淚西小聲地為自己辯駁,她有點(diǎn)慚愧,自己的確沒有說到做到。 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對視著他醉顏上的黑眸,仿佛在等待他的批判。 楚弈修眉一皺,收緊了下頜。 猛然間。 他再次抓過她的身子,突然用力地?fù)u晃起來,邊搖邊說:“你沒有忘記?你敢說自己沒有忘記我看你根本就是貪圖國妃之位,表面說得大方,實(shí)則暗地里想盡辦法要保住這個位置是不是?” “不是?!睖I西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被搖得頭暈眼花。 “你還敢說不是?”他聲音更加陰森。 “不是” 若非一時被刺激昏了頭,若非他總是以那樣一副高傲藐視的姿態(tài)看她,若非記得母妃信中的再三囑托,他以為她會愿意呆在這里? 一切還不是為了他! 莫須有的災(zāi)難,命定的國妃,誰都無法證明那是真的,即使是真的 不,他不值得。 這樣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昏君,不值得她守護(hù)著。 她想守住這個地位應(yīng)該只是為了北詔,為了百姓! “你就是就是!”他繼續(xù)抓著她的肩,更加用力地?fù)u著。 淚西想掙扎,想擺脫他的箍制,未料那雙大手如鋼鐵一般堅(jiān)硬有力,連同脆弱的肩膀要被捏碎了一般。 “不是不是不是!”一股倔意從心底冒出,她干脆咬著牙,一連幾聲地反抗著他。 “可惡!” 一張俊臉前所未有地難看,嘴角狠狠抽畜了幾下,他死死盯著她蒼白的容顏。 平淡的五官,在燈光下奇異地浮上一層亮光,眉心的朱砂痣殷紅似血。 一看到那顆痣,他便煩躁地想起所謂高僧的話 大手拽著她纖柔的身子,從屏風(fēng)外面拖到了內(nèi)室。 “你以為否認(rèn)就成了嗎?你以為在那么多人面前拿出五大元老和父王母妃,我就怕了嗎?”他吐著酒氣,眼睛有點(diǎn)紅“我告訴你,只要想廢你,隨時都可以!” “我知道” “你知道,呵呵,對喔我怎么忘記了,你這個虛偽又丑陋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事先想好這些,再來想對應(yīng)之計” 使勁伸出小手,淚西想推開他。 她搖著頭:“放開我隨便你怎么說,我何淚西對你、對國妃之位一點(diǎn)興趣都沒啊”一雙大手,閃電般掐住她的脖子。 脖子細(xì)嫩,她困難地呼吸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面前距離不過巴掌遠(yuǎn)的男人,完美無暇的俊臉蕩漾著惡魔一般的笑容。 他手指的力道卻沒有因?yàn)樾θ荻潘伞?/br> 空氣,逐漸稀少。 四肢有點(diǎn)僵硬,冰涼竄過十指,直逼指尖。 她拼命地呼吸,薄薄的嘴唇張了開來。 “呵呵”難以想象,這樣一個披著完美外衣的混蛋 淚西模糊地想著,他不會真要?dú)⒘俗约喊桑?/br>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擠出最后一句話:“你真想殺了我” “呵呵”楚弈低低地笑著,讓人分不清真假。 直到嘴上傳來異樣的感覺,淚西才駭然地重新睜大眼。 他他 烏黑的睫毛,深幽閃爍的瞳眸,他的眼睛冷冷地半瞇。 利光在他的眸底深藏。 而他的大手不知什么時候改變了位置,一手緊箍住她的纖腰,一手穩(wěn)固住她的小腦袋。 柔軟亮的青絲穿插在他修長的指尖。 男性冷薄的雙唇,卻正牢牢捕捉住她的,她卻只能從剛剛的空氣缺乏中慢慢恢復(fù),正努力地吸著氣 他靈活地舌頭不期然竄進(jìn)了她的唇內(nèi)。 “唔”他這是在做什么? 親她吻她還是咬她? 一回過神,淚西了瘋般捶著他,不愿意受到這樣毫無感情的羞辱。 他只是在玩弄她,懲罰她而已。 酒氣在他們的唇齒間擴(kuò)散,有種難以抗拒的熱力在薄薄的衣裳間傳遞。 楚弈繃著臉,冷著眸,執(zhí)意要將懲罰進(jìn)行到底。 雖然,他不屑,不愿意碰她,但是,在剎那間來不及細(xì)思考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欺上了她的唇,尤其在看到那雙明眸睜得老大,拳頭雨點(diǎn)般捶過來的時候,一股快感在心底涌現(xiàn)。 她越在乎這個,他就越是得意。 一種報復(fù)后的快感,一股報復(fù)有效的得意。 他吻著她,咬著她,又莫名地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芬芳,直直竄入鼻間,撩撥著男性的知覺。 大手一扯,半透明的薄紗立刻脫落。 “不”淚西被推到床上。 粉色的小床立刻一晃,他的身軀敷了上來,故意重重地壓著身下的嬌軀。 懲罰,報復(fù),僅僅如此而已。 他的眼眸已瞇成了一條線,從來不屑以這種方式對待女人的楚弈,在瞧見她從來都淡然如水的臉龐,突然轉(zhuǎn)為慌亂的那一刻,壞壞地笑了。 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chuàng)網(wǎng),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