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imei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原本杜閣準備參加完高考,給自己的學習生涯劃上一個完整的句號。世事無常,他只能提前結束高中生涯。 一個月過去,肋骨已經(jīng)自愈得差不多了,可他的聽力并沒有恢復正常,反倒愈發(fā)嚴重,右耳已經(jīng)無法聽清杜珞的聲音了。 迫不得已,他返回醫(yī)院復診。醫(yī)生問他有沒有靜養(yǎng)。腦子里快速閃過一些他照顧杜珞的畫面,他緩過神,朝醫(yī)生點點頭:“有的?!?/br> “鼓膜自愈得不算好,還伴有發(fā)炎的癥狀。不過這才第一個月,還可以觀察一段時間。”醫(yī)生默默地擦拳,“其實我建議等消炎過后,你直接做手術,這個穿孔范圍不算小?!?/br> “做了手術,我的耳朵就會好嗎?” “這個……我不能和你保證,但肯定比沒做會好一些?!?/br> “謝謝醫(yī)生,我再考慮考慮?!?/br> 今天難得的沒有下雨,天色依舊灰蒙蒙的。路過熱鬧的公園,杜閣向著一旁的小巷走了有十幾分鐘。視線內(nèi)的光線愈發(fā)黯淡,毗鄰的瓦檐將本就昏暗的天色遮了大半,他走到巷尾,最后一戶便是她們的家。 推開陳舊的木門,生銹的固定片發(fā)出刺耳的噪音,再次關上,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客廳。 下一秒,他語氣生動起來:“你怎么就回來了,不上課嗎?” “傻啦,明天就是高考,高一、高二的放假。”杜珞沒有抬頭,只是把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杜閣愣了兩秒,走上前,拿走了她的正在閱讀的書,嘮叨著:“說了多少次,不要躺著看書,這樣對眼睛不好?!?/br> 杜珞順勢起身,站在沙發(fā)上,雙手壓在他的肩膀兩側,向著他俯身,急速靠近,停的位置很巧妙。 她們的鼻尖輕輕相撞,呼出來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融入新的氧氣,又被各自吸入肺中,身體里充盈著對方的氣息。 “我的眼睛可好了,”她搖頭,帶動著鼻尖蹭動他的,“不信你看。” 輕輕的,癢癢的,杜閣的心臟像是要飄起來了。 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一直知道m(xù)eimei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當她望向他的時候,眼眸中閃著細碎的光,而他總會被她吸引住,有時候他自私地希望這雙眼睛只為他而閃爍。 片刻的分心讓他沒能拿穩(wěn),書掉落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杜珞驚呼,而他只在乎她有沒有站穩(wěn),立刻雙手掐在她腰肢最細的地方,以防她失去平衡。 他又在想,她的骨架好小,好細,一雙手便可將她圈個大概。 杜珞不再亂動,重新看向他,這雙眼睛重新為他而活躍,掌面感受著她身體因呼吸而產(chǎn)生的起伏,像一只鮮活的蝴蝶在他手中振翅,同時又是那樣脆弱易碎。 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很漂亮?!?/br> “好癢,哥哥?!?/br> 杜閣慌張地瞥開視線,扶著她安穩(wěn)坐下,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 “你今天去復診了?”杜珞余光瞄到被他扔在椅子上的袋子,上面印著醫(yī)院的圖標,“醫(yī)生怎么說?” “他說再觀察觀察?!倍砰w不敢再和她對視,看向自己的掌心,殘留的余溫讓他不自覺握起手掌。 可無論他怎么握緊,溫度都在迅速流失。 杜珞撿起書,書角被摔出一個小平面,她心疼地皺眉,為它吹去灰塵,而后她說:“好吧,我今天想吃餃子。” “我去做?!倍砰w站起身,腹間的疼痛感早已不像剛受傷時那般劇烈,消卻了許多。 進入廚房,他先是把自己的手洗個干凈,再從壁櫥中取出面粉,倒在干凈的盆里,濺起的粉末落在灶臺上,他不慌不忙地用抹布擦掉。 杜珞是在他和面的時候進來的,從背后側繞到他的身旁,再用手拍他另一邊的肩膀,等他側頭發(fā)現(xiàn)沒人,再偏轉(zhuǎn)回來時,視野里便出現(xiàn)她的笑顏。他有些站不穩(wěn)腳,像是因為腦袋的快速轉(zhuǎn)動,又像是因為撞進她眼眸所產(chǎn)生的漩渦之中。 “我來幫你這個傷員?!彼奶O果肌上揚,漏出精致、可愛的小虎牙。 不等他詢問,她已經(jīng)洗干凈手,緊貼著他的身側。手尋著縫插進去,伸入這坨還未成型的面團之中。四只手交纏,被掩埋在白面之下,乍一看,竟有些分不清哪只是誰的手。 但是她知道她的掌心下是溫水和粉,外面包裹著的是他的掌心。她只是有點分不清,現(xiàn)下感受的溫度是來自于水,還是他。 “哎呀,你好礙事,你去剁rou餡吧。” “你會和面嗎?”杜閣看著她生疏的手法,她不是在揉面,而是在捏面,忍不住地笑出聲。 她抓起沾在盆邊的面粉,攤在手心,朝他吹氣:“少瞧不起人了。” 杜閣被飛過來的粉末嗆到,也不甘示弱地把手上的混合物抹在她臉上,給她添上幾根白胡子。見她也照葫蘆畫瓢地伸出手,及時開口制止她:“這餃子皮你可要自己吃的,你要是不嫌棄就弄上來?!边€甚至把臉湊到她面前。 “那我就不和了?!倍喷蟛]有按照他的計劃行事,而是噙著狡黠的笑,用小手把他的臉抹個徹底,大拇指抵在他的唇瓣處,離開時不小心掀翻幾分,她并未在意:“記得把手洗干凈再和面喔?!闭f完她就利索轉(zhuǎn)身離開了廚房。 她又這樣了,或者說她總是這樣。 做事隨心所欲的,起興致了便來逗逗他,當然也有那種冷著臉,誰都不愿理的時候。幸好杜閣從小就擅長看人臉色,對她,倒也應付得過來。 每當這種時候,他又會莫名的飄飄然,也只有他能夠應付得過來。 最后這頓餃子還是由杜閣全程制作,再被兄妹倆分食干凈,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