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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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的層層鐵花如瀑布泄在眾人腳下,引起熱浪般的叫好和歡呼,蕩在他二人耳畔,化作口腔中傳來的粘膩水聲。 一吻結(jié)束,她呼吸急促。 邵梵與她額頭抵著額頭許久,平復(fù)熱亂的呼吸,兩人的身子都在歡呼聲中輕輕抖動。 在這世間,她何其渺小,又何其默然,以至于只能用自己的身體,與心智,去收容住獨屬于她自己的情愫。 她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便只能放在心中去留存。 趙令悅忽然控制不住眼中的酸疼,便掩飾性地抱住他的脖頸,不讓他看自己。 她的唇貼在他耳畔,看不見別的路人,只低低地念起,“邵梵,若有朝一日我肯承認我喜歡你,但是我又不能嫁你,那時,你就光明正大的來當(dāng)我的情郎吧?!?/br> 說話間,一滴淚也緩緩滾下面頰,便更用力地去抱住他。 邵梵手里的燈原本一直穩(wěn)當(dāng),此時轉(zhuǎn)的比何時都快,成了一通走馬的亂影,他徑直扔了燈,用雙手將她抱在自己懷中。 “梵梵.....” “你答應(yīng)我?!?/br> “我答應(yīng)你?!?/br> 第61章 漁舟沐霞(五):曇花 上元節(jié)的迷離與繾綣,猶如曇花,夜間一現(xiàn)。 取而代之的喜訊,便是第一批凈水灌溉出的早稻收割。 周匕因?qū)L州的農(nóng)業(yè)與地理也有些研究,請當(dāng)?shù)剞r(nóng)民試驗稻油輪作,自去歲收割完一季水稻,又接著種植過一季油菜。 如今,整個鯨州的云田,放眼望去金波泛濫,蝶停蜂采于花上,聞之醉鼻,香艷入瞳。 經(jīng)略使的府衙甫一開門,邵梵他們都在書房里頭議事。 聽得外頭嘈嘈切切的都是人聲,姚庭便叫兩個人出去看看。 那二議政的官員出了門片刻便回來,輕薄官袍下的腳步步步生風(fēng),臉上的表情眉飛色舞,進了門一拱手撮髯,低笑出聲,對他們擺手。 “無他,無他!是一些種稻與油菜的村長與縣丞們一早同來,聚在門口,想邀姚相公與邵郎將一同去游觀村民割稻!” 于叢生也淡笑,“一開門便在,可是二更夜里,便從他們村里出發(fā)了?” “不錯,聽聞是二更里乘牛車進城?!?/br> 于叢生轉(zhuǎn)頭,眼光掃過垂頭看圖的邵梵,他向來嚴肅沉悶,于叢生不敢打攪他。 便直接問一旁同沉浸于思索的姚庭,“相公赴約嗎?” 姚庭將才聽了一耳朵,摩挲那牛皮輿圖的邊角,沉吟,“如今與梁戰(zhàn)事在即,我們不可有絲毫松懈,但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這樣,不如叢生你替老夫去,老夫與邵郎將再議議?!?/br> 于叢生應(yīng)下,掉頭出門回話,卻突然被邵梵叫住。 “于將軍?!?/br> 于叢生掉過頭,緊張地瞧著他。 “郎將還有吩咐?” 邵梵維持著那姿勢,未曾抬頭:“可有邀請周先生?” “周先生肯去,他們高興還來不及?!?/br> “他最近回了山上小住,你識得路么?” “......下官尚不曾去過山中?!?/br> “可讓溫助教為你帶路?!?/br> 于叢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繞了這一大圈,無非是想讓那溫梵跟著他們出去走走。 本還局促的臉上掛起笑容:“多謝郎將指引?!?/br> * 那些縣丞與村長特意空出一輛小木車,讓趙令悅隨周匕坐進去。 村長親自趕著老牛,帶他們一同出城。 到了云田處,趙令悅方探出頭,菜花與稻田風(fēng)吹低腰,羸弱的花瓣在風(fēng)中扭動,一下濃香四散,百姓辛勤的汗水隨民歌一同出沒花海與稻田。 確是讓人散心的好去處。 而她自打得知建昌城疫延入宮中,就憂心忡忡,悶悶不樂已久。 “二姑娘近日清減許多,出門散散心也好?!?/br> 坐在對面的周匕扯著胡子,朝她微笑。 趙令悅清淡莞爾,將頭重新縮回車內(nèi),“我,想回建昌?!?/br> 周匕嘆息,“腳長在二姑娘身上?!?/br> “可他不會讓我走的?!?/br> 趙令悅垂頭,在馬車轱轆的顛簸下攥緊了自己的手,“我仍如同囚犯,只是換了種方式,戴著一雙無形的鐐銬,跟在先生身旁做事罷了。” 說罷,看了一眼車外跟隨的邵軍。 車停。 周匕未再多說,只搭引她下車。 稻田與花田相臨,采完這一季,云田的村民便要趁著春水再次插秧。也許不符合種地規(guī)律 寶寶們不要深究 我會碎掉 趙令悅掀起裙角,獨身走入齊胸的油菜花海,用手撥開那些锃光瓦亮的枝葉,忽見幾個農(nóng)忙的少婦與漢子,腳下褲腳與袖管都卷了幾層,裸露的肌膚全是汗水。 “抱歉......我是否打攪到你們?” 趙令悅朝后退,一個少婦熱切叫住她。 “噯不打攪不打攪,我認得你呀!你是周先生身邊那位溫助教,去年水車引水那天,你也來了是不是?” “這位阿嫂,竟然記得我?” 那少婦拉她到一旁,見她曬得臉微紅,倒了地上瓦罐中的一碗涼茶給她。 “我當(dāng)然記得。姑娘是云田村的恩人,你找到了周先生,又幫我們鑿井,引水。咱們能有這一天,也多虧了姑娘不是!” 趙令悅接過碗,小口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