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的日子
我們一直都很好奇,毛毛和袁夢琪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是否因為陸風(fēng)華和李曼文同桌聊天的問題,后來小白就經(jīng)常給我們調(diào)換座位。 而不幸的是,我從沒和李曼文分開過。 不僅同學(xué)們耿耿于懷,他們一直認為我們才是課堂紀律差的罪魁禍首,而且連我也慢慢開始懷疑,難道這都是命運的安排? 其實,李曼文也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她雖然家財萬貫,在別人面前一副大小姐脾氣,可我們從來都是像朋友般平起平坐。 有天,她拿來一張中學(xué)春游的照片給我看,上面是她和閨蜜站在山腰某處巨石旁。她問我好看嗎?我說好看。不過這時,我發(fā)現(xiàn)她的閨蜜長得像豬,卻笑得那么開心。我便無意識接茬說:“你看,連豬都笑了!”于是,她以為我在嘲笑她,便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有時候,我們在樓道里撞見,身旁有各自的小伙伴相陪,便若無其事的擦肩而過。然后,總有一方快一步退回來給她后背一拳。 如果不是我謙讓她,她自然沒機會贏我。但我其實不忍心這樣做,因為我從沒對女生動過手。 我寧愿看她笑著活在我的謊言里。 每次我去廁所回來,她總會橫躺在我們的座椅上,不許我入座。我極力央求她,抓她癢癢,她就那樣肆無忌憚的笑,笑得眼角流出淚水,笑得面目全非。直到老師露面的剎那,她才肯立刻坐直身體,容我坐下。 老師總習(xí)慣背對我們寫板書。這時候,李曼文都會趴在桌上慢慢平復(fù)情緒。 說來奇怪,自從我們坐了同桌,我的全世界好像就只剩她一人??墒牵覀冎g從沒表白過,但又很愿意待在一起,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即便不說話,就那樣在cao場看臺上看一小時的落日,我們也一點不覺得乏味。 我們就好像內(nèi)心認定了彼此,有點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比朋友還要好的那種。 那段時間,宿舍廣播里總在循環(huán)播放she的那首《戀人未滿》,我才知道原來男女生之間有那樣一種關(guān)系: 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為什么才道別就又想再見面?在朋友里面,就數(shù)你最特別,總讓我覺得很親很貼。為什么你在意誰陪我逛街?為什么你擔(dān)心誰對我放電?你說你對我,比別人多一些,卻又不說是多哪一些。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甜蜜心煩。愉悅混亂…… 同學(xué)們總習(xí)慣拿我們開玩笑,好像身邊所有事情一下子都是圍繞著我們來的。 盛夏,女生的內(nèi)衣吊帶很容易透過我們的校服。每次跑cao集結(jié)完畢,女生三五一群走在前面,身后定然緊跟一票男生,猜她們內(nèi)衣的顏色和款式。這時候,他們又總會把我推到最前面,指著李曼文說三道四。 那天晚自習(xí)臨下課,我給李曼文傳了紙條,要她下課后別走。然后,我們?nèi)セ@球場旁的那片小樹林里散步。 我當(dāng)時計劃一定要牽上手,要是能親吻就最好了。 開始,我們都略顯尷尬,一路沉默不語。后來還是李曼文說:“你怎么不說話?”早知道她這樣說,我應(yīng)該先說,因為下一句還是不好接。 于是,我就給還了回去?!澳悄阍趺床徽f?” “你一個男生,還等著我們女生……” “女生怎么了?你看咱們班不就是陰盛陽衰嘛!” 李曼文聽完撲哧笑了?!澳阏娑?!” “沒有。哎,你看那顆星亮不亮?”原計劃是,我希望在我們認真抬頭仰望星空的時候,制造出我不小心碰到她手的假象。倘若她沒任何敏感,我便順勢牽住。這樣她若罵我耍流氓,我就辯說怕她滑倒嘛。結(jié)果,她光顧抬頭尋找那顆最亮的星星,腳下一個踉蹌跌進我懷里。 有那么一刻,我仿佛感覺時間靜止了。她就躺在我懷里,我能感到她炙熱的身體,和她急促的喘息。 當(dāng)然我也快不能呼吸,一點不愿松手。 我們久久凝視,宛若置身偌大的宇宙,渺小的我們,緊緊相擁,心中傳來蕭瀟的那首《花》: 她躲在花園里沉思,穿起了花衣服。 花兒成了她的保護色。 她埋了多余的瑕疵。 撿起了fidence。 沖洗了發(fā)霉的皮膚,也風(fēng)干了。 我可以見你了。她說。 打算讓你再看一眼完美的模樣。 然后再從你回憶里根除。 …… 就在我覺得親吻再好不過的時候,姜瑤突然冒了出來,傻兮兮笑說:“偉哥!是你嗎?你們……”她笑起來真的分不清是在哭還是笑。我難為情的別過頭去。 這時,李曼文毫不忌諱拉起我的手,似乎是要向姜瑤宣戰(zhàn)。她一臉幸福的看著姜瑤身旁老成的學(xué)長說:“這位是……” “嗯……”姜瑤有些不好意思??礃幼铀齻儽舜擞辛撕酶?,只是還沒明確關(guān)系。 “好吧!同學(xué),你好!”李曼文一手牽住我,另一只手伸出去禮貌的和那個陌生男生握手。 “你好!我叫張雪松?!彼f。 “你們早就認識了嗎?”李曼文說。 “會唱歌嗎?”張雪松不想作答,撇開話題說。他手里拿著一把吉他,應(yīng)該是她們剛才已經(jīng)彈過的。 “會啊!”李曼文自信滿滿說。 我們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面前被一小片竹林遮掩,旁邊是一條通向教學(xué)樓的甬道。 姜瑤突然問我,“偉哥,你會唱歌嗎?我好像還沒聽過。” “你聽過李曼文唱歌嗎?”我本來想躲過一劫。 “我們宿舍經(jīng)常一起唱歌。她唱得不錯!”姜瑤說。 “那你呢?”我說。 “她唱的也不錯!”張雪松說,然后甜蜜看了姜瑤一眼。于是我和李曼文也那樣看了彼此一眼。 “唱什么?”張雪松問我說。 “《寂寞的季節(jié)》”我說。 “陶喆?”他說。 “是的?!?/br> 然后,我在張雪松的伴奏下,開始深情演繹那首《寂寞的季節(jié)》。 唱這首歌的時候,我終于還是再次想起了夏菡,想起那個齊耳短發(fā)、皮膚黝黑的小女生,想起她燦爛的笑容,想起她頑皮的模樣,以及她對我若即若離的彷徨。 可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這寂寞的季節(jié),一起隨風(fēng)而去。剩下的,只是我和李曼文的尷尬境地。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要繼續(xù)攜手走下去,可至少,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時光它流逝,帶走了光陰的故事。 這時候,張雪松自彈自唱起羅大佑的那首《光陰的故事》: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fēng),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jīng)無知的這么想。風(fēng)車在四季輪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轉(zhuǎn)。風(fēng)花雪月的詩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長。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發(fā)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誕卡。年輕時為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過去的誓言就像那課本里繽紛的書簽,刻劃著多少美麗的詩??墒墙K究是一陣煙。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 是啊,光陰已經(jīng)改變了我們,我們又何嘗不是那段故事里最迷惘的人呢? 不知不覺,姜瑤已經(jīng)唱起了張敬軒的《斷點》: 每當(dāng)我閉上眼我總是可以看見,死心的諾言全部都會實現(xiàn),我吻過你的臉你已經(jīng)不在我的身邊,我還是祝福你過得好一點…… 姜瑤動情的歌聲很快吸引來不少人圍觀。 而相比一個業(yè)余水準的歌手,張雪松的基本功絕對算得上專業(yè)。 “下一位,誰來?” “我?!崩盥呐e手說,好引起張雪松的注意?!澳銜椗D炭Х鹊摹堵每汀穯??” “噢,這個好。你唱吧!”說著,張雪松前奏一起,李曼文柔軟的歌聲立刻驚艷全場,所有人都入神的聽著: 走著走著,天就慢慢亮了,仿佛來過這地方,仰著臉的老人,微笑的看著我,小聲說,我記得你…… 本來,我以為我會聽得忘乎所以,可沒想到,當(dāng)夏菡不經(jīng)意間經(jīng)過這里時,尤其她那種孤零零一個瘦弱的身形,讓我瞬間抽離出來,像是她手中牽線的風(fēng)箏一樣跟了上去。 在暖水房旁的戶外乒乓球場,夏菡停了下來。 她早就知道我跟在她身后。 當(dāng)我走到她跟前時,她依舊背對著我。但我能看見她的身體在有節(jié)奏的顫抖。她在默默哭泣。 我立刻轉(zhuǎn)到她正面,以驗證我的猜測。她果然在哭,眼里都是豆大的淚珠,表情痛苦不堪,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你怎么了?”我緊緊攥住她雙肩說。 我們那樣深情注視著對方。那一刻,我們好像坐在彎彎的月亮上,游走于美妙星空。莫名其妙的,我們就想發(fā)自肺腑的笑。然后,她一下子撲進我懷里。我像是對待嬰兒般輕柔的撫摸她的頭發(fā)?!霸趺戳四??” “我們吵架了?!?/br> “誰?” “我和高健柏?!甭牭竭@里,我立刻推開她,心里一片混亂。想她原來不是因為我,而是她和那個高健柏??伤秊槭裁床蝗フ腋呓“?,而是撲進我懷里尋求安慰呢? “怎么了?你不想聽?那我走就是了?!蔽蚁胨睦锴宄沂窍矚g她的,自然會關(guān)心她的一切,即便那些與自己完全無關(guān)。而我又怎么能當(dāng)作若無其事呢?可我真的不該聽,因為我和李曼文已經(jīng)很快樂,而夏菡也有了自己的快樂,我們都不能奢求太多。 人一貪婪會出問題的。 “夏菡,”我深情款款叫住她,想和她推心置腹的談?wù)?。“你知道我最喜歡咱們班誰嗎?” “李曼文?!彼患偎妓鞯恼f??梢娝睦镉悬c氣我們的事情。 說實話,能和李曼文走在一起,我到現(xiàn)在還是稀里糊涂的。我不知道對她的是喜歡,還僅僅是好感。有時候,更覺得我們像是鄰家兄妹,可以在一個浴盆里洗澡,可以躺在一起睡覺,甚至可以親吻撫摸對方,但絕對不是愛情,不能結(jié)婚生孩子。 我拼命搖頭。 “那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br> “眼前?天邊?你沒事吧?” “我清楚的很!” “可你在說胡話?!?/br> “什么胡話?” “你不該說的話?!?/br> “我和李曼文嗎?” “大家都知道了。” “你很在意別人說什么嗎?” “不在意。我只在意自己感覺到的?!?/br> “你感覺到了什么?你又不是我,你怎么會知道我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就是感覺到了。你喜歡她。” “不。” “你喜歡!” “不!” “你就是喜歡她!”說著,夏菡又哭了。 “你怎么了?”我一把緊緊抱住她,“我喜歡的是你,從一開始就是你……” “韋宸!”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破了音的喊聲。我雖然背對著她,但我已然猜到那是李曼文。 那之后,李曼文換了座位,理由是看不清黑板。 我們就再沒說過話,像小孩子吵了嘴誰都不肯理誰似的。 開始流行玩吉他是在第一年元旦聯(lián)歡會上。 各班級都是張燈結(jié)彩,同學(xué)們排練了某些精彩節(jié)目,還有必不可少的小游戲。比如蒙著眼在黑板上圈住某個東西,或是一邊吃橘子一邊數(shù)漢子筆畫……我每次都是那個出洋相的。 那時候,為了沖沖喜氣,各班也會派代表去其他班問候祝福。于是,我們班就迎來了十班的小樂隊。 周哲瀚和高健柏都是玩吉他的。周哲瀚的技藝更精湛,吳俊豪是玩貝斯,他們?nèi)齻€人唱了不少好歌,賺足了我們班女生的尖叫。尤其張學(xué)友的那首《吻別》,更是將氣氛推向了*。 夏菡或許早就為高健柏準備了一束花,可她最后還是送給了周哲瀚,然后低頭轉(zhuǎn)身默默離開。高健柏也沒客氣,甩袖子就走。 當(dāng)時,聯(lián)歡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大部分人都在一旁嗑瓜子。我便自薦唱了一首周杰倫的《七里香》。 那是我平時在家必唱的曲目,可是在現(xiàn)場,我怎么都感覺怪怪的,嗓子像是有東西發(fā)不出聲來。但我還是贏得全場熱烈掌聲,就連夏菡也開懷大笑。 就在我覺得應(yīng)該順便安慰夏菡一下時,不經(jīng)意間與李曼文四目相對。她一直在角落里盯著我看,一臉的不悅。 不知道毛毛是怎么認識張雪松的,那天我見他們還在那里自由彈唱,便湊過去瞧了瞧。不想李曼文也在,她是和袁夢琪一起來的。 本來大家都聽張雪松彈奏那首經(jīng)典的《加州旅館》非常入神,誰知姜瑤一見我就大喊:“哎——偉哥,快來一首《七里香》” “呦,不錯哦!”張雪松打趣說?!耙獊磉@首?” “晴天吧!” “好?!睆堁┧烧{(diào)了調(diào)琴,就開始起奏了。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的那年就飄著,童年的蕩秋千,隨記憶一直晃到現(xiàn)在,吹著前奏望著天空的我想起花瓣試著掉落,為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間,我怎么看不見,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每想到失去勇氣我還留著,好想再問一遍,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我越往下唱越是想哭?;蛟S很多畫面已經(jīng)成為了我和李曼文的專屬記憶,只要稍有觸碰,便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產(chǎn)生連鎖反應(yīng)。 還記得她教給我唱的第一首歌曲叫《天灰》。 還記得她想聽我唱的第一首歌曲叫《童話》。 我知道,我不是她的童話,而我們在一起似乎也總是天灰。 我們只坐了兩個月的同桌。我們的關(guān)系,也在那段時間里,由陌生變得親密,如今又從親密變回陌生。 倘若早知有這么一天,我寧愿那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首《晴天》,我唱到一半就再也唱不下去了,慌忙逃開。 意料之外,袁夢琪跟了上來。 她前陣子好像和毛毛分手了。在我看來,她們就跟沒好過一樣,或者說是“閃好閃分”。不管怎樣,我都不太喜歡袁夢琪那樣的女生,有些太過妖艷,而且自作聰明。 “你怎么沒和毛毛一起?”但我還是這么問。 “干嘛跟他在一起!” 其實我是擔(dān)心她賴上我?!澳銈z怎么了?” “分了?” “啊?” “早分了。嗨,不說也罷。我們倆的事……哼,實在有意思?!彼偸且桓庇杂种沟臉幼?。 “到底怎么了?有意思你倒是說說??!” “不是我們的事有意思,是他那個人有意思。” “毛毛怎么了?” “他根本沒把我當(dāng)她女朋友,他根本不知道一個女生要的是什么。在他眼里,或許只有籃球吧。我懶得說了,反正……” “那當(dāng)初你喜歡他什么?” “不知道。哎,不說了。你是喜歡李曼文嗎?” “我?” “廢話!難道說我嘛!” “不知道?!?/br> “你能不能不學(xué)我!那你們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 ?/br> “玩玩?” “我可沒說?!?/br> “那是真心的?” “哎呀,我說了,不知道,只是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其他的,真的,一點沒有?!?/br> 我們沉默了不久,袁夢琪突然若有所思的說:“我也是?!?/br> 期中考試,我考進了年級前五十名,班里調(diào)換座位時,我和學(xué)霸李明杰坐在同桌。 他平時在班里很少說話,課間都在寫作業(yè),只有回宿舍的路上才能聊上幾句。晚自習(xí),他又要做習(xí)題,或是溫習(xí)預(yù)習(xí)功課??傊?,他學(xué)習(xí)超級用功。 雖然我不是什么學(xué)霸,但我是個很安靜的人,可以和任何人很好的相處。 每當(dāng)我實在憋不住了,就去找袁夢琪聊天。 與此同時,陸風(fēng)華再次和李曼文形影不離。李曼文還偷偷把座位換到他的同桌。 “你怎么想的?”那天我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袁夢琪說。 “想什么?” “你沒看見,現(xiàn)在陸風(fēng)華和李曼文天天膩在一起嗎?” “看見了。那怎么了?” “你心里一點不難受嗎?” “沒有?!?/br> 袁夢琪突然不說話了,認真審視我。 我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你干嘛那么看著我?” “你說句真心話會死嗎?”袁夢琪的這句話,徹底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她大概是第一個看透我心思的人。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照實說,因為自尊心就是我的靈魂。 沒了自尊自傲,我就一無所有。 “你真是驕傲的可以!”袁夢琪說。 可我選擇了沉默,想把一切交給上天來抉擇。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寫好的劇本,不想大費周折去擺弄什么角色。 “你和偉宸最近怎么了?”李曼文對陸風(fēng)華說。 “沒怎么啊?!?/br> “我看你倆不對勁。不會因為我吧?” “得了吧,就你!” 李曼文算是自討沒趣了?!鞍?,那你嫉妒他嗎?” “嫉妒他什么?他有什么可讓我嫉妒的!” “他身邊總有女生啊!” “垃圾!白給我都不要!你真逗!”陸風(fēng)華言語間有些激動。 李曼文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巧,我們在食堂門口偶遇。 我和陸風(fēng)華友好的看了對方一眼。袁夢琪和李曼文卻好像一對仇人的面孔,不知道她們又在斗什么氣。我跟陸風(fēng)華打了聲招呼,就跟袁夢琪和陶雅楠到另一邊打飯去了。 我們選了座位坐下。 我剛巧看見李曼文打了飯在找座位。本來想向她揮揮手,結(jié)果她欣喜中發(fā)現(xiàn)了毛毛他們,便過去湊熱鬧。 十五君的飯量特別大,是一般人的兩三倍。 “你怎么吃那么多啊?”李曼文說。 “嗯。我從小就吃得多。”十五君慢條斯理說。 “那怎么不見你胖?”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長rou。我這不還著急呢!” “真羨慕你!我要是能怎么吃都不長rou就好了?!?/br> “有點rou挺好的?!笔寰f。 “你怎么沒跟偉哥在一塊?。俊泵蝗徽f。 李曼文一聽這話立刻不高興了,抬頭四下張望?!澳遣唬湍慵以瑝翮髟谝黄?!” “她可不是我家的。還不如我家‘三貝’呢。”毛毛說 “‘三貝’是什么?” “就是他們家那只吉娃娃!”十五君說。 “你怎么能那么說?”李曼文很是不高興,“你們倆怎么分手了?” “根本就沒好,何談分手?。 泵殉允O碌娘埐苏砗?,準備倒在回收車里。“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br> “毛毛,你還打球去啊?”十五君喊。 “?。∫粫航猩壑緷梢黄疬^來!” “嗯!” 看毛毛離開的時候,袁夢琪連眼都沒抬??磥硭菍γ稽c沒留戀。 “你們見面說話嗎?”我問袁夢琪。 “干嘛不說。我們是同學(xué)啊?!?/br> “不覺得尷尬嗎?” “尷尬什么?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搞得跟仇人似的多累,就當(dāng)嘗試了一次不合適唄。難道還要尋死覓活嗎?幼稚!” 回到宿舍,我看十五君躺在床上看漫畫書《幽游白書》,湊上去說:“怎么沒去打球?” “邵志澤不去,我也懶得動?!?/br> “看哪兒了?” “干嘛?” “看完借我看看?!?/br> “滾蛋,我剛看上?!?/br> “你行不行?” “晚上給你,行不偉哥?” “好?!?/br> “你干嘛去???” “我去找邵志澤?!?/br> “找他干嘛?” “沒事……”說話的工夫,我已經(jīng)躥出宿舍,一路小跑奔向邵志澤他們宿舍。 聽說邵志澤帶了一把吉他,我想讓他教我,于是誠心懇求,最后以請吃一周小炒為代價達成協(xié)議。 苦練一中午的吉他,總算有了一點點手感,之后就可以練習(xí)和弦了。 從宿舍出來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十分鐘。 我一路小跑,遇見了方妍姍。 “今天怎么自己?” “一直是啊?!?/br> “你的小伙伴呢?” “孔綾香?” “是啊?!?/br> “她還在后面呢!” “你居然不等人家啊。” 方妍姍奔跑中都不忘掩嘴笑。不過我承認,她身上天生帶著一種古典美,讓我有種望塵莫及之感。 剛進教學(xué)樓,就被一首好聽的歌曲吸引了。 最近校廣播室總放一些好聽的曲目,不過今天這首我的確沒聽過,回到座位第一件事就是問李明杰。他居然知道,說是最近非常火的“飛兒樂隊”。我仍是驚訝望著他,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事情。最后他終于坦白,說他也是剛聽別人說的。他也覺得這首歌挺好聽的。 那之后,校園廣播里就經(jīng)常播放“飛兒樂隊”的那張經(jīng)典專輯。 忽然有一天,袁夢琪叫我?guī)退齻€忙。我說好啊,只見她塞給我一封信。我仔細看了看,樸實無華。我說這是什么?她叫我別管,只管交給李明杰就好。然后她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別告訴第三個人,否則我們從此就是陌路人。 那天起,我只是開始覺得,女人真是個麻煩的物種。 放學(xué)后,校廣播突然換了歌,開始放莫文蔚的一首《愛》。 后來我才知道,夏菡進了校廣播站,這首歌是她喜歡的一首: 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散落在風(fēng)中的已蒸發(fā),喧嘩的都已沙啞,沒結(jié)果的花,未完成的牽掛,我們學(xué)會許多說法,來掩飾不碰的傷疤。因為我會想起你,我害怕面對自己,我的意志,總被寂寞吞食。因為你總會提醒,過去總不會過去。有種真愛不是我的,假如我不曾愛你,我不會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釘住我的位置。因為你總會提醒,盡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我終于沒選擇的分岔,最后又有誰到達……(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