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得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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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江楚域的意志之堅,都不禁感到一陣頭暈眼花,后背生疼。 “你,你沒事吧?”老頭一臉擔(dān)擾,卻站在旁邊不敢過來,單看他的難看臉色,就知道他沒可能錢拿出來給人治傷的。 江楚域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說罷重新將冰箱重新扶上三輪車,然后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幫這老頭將車子推到了坡頂。這時申屠浪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渾然沒當(dāng)回事。 驚魂未定的老頭連聲道謝,圍觀的人們也全都對江楚域這樣的義行紛紛側(cè)目。 申屠浪突然輕咦了一聲,伸手從三輪車上掏出了一只黑漆漆的球狀物體,江楚域認(rèn)得,這是陜西秦人特有樂器的一種,名叫“塤” 那收破爛的老頭見這壯漢從車上摸出這個玩藝,連忙笑道:“這東西你們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們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剛才真是太謝謝了!太謝謝了?!笨磥磉@老頭生怕兩人找自己賠償醫(yī)藥費(fèi)之類,恨不得早早開溜。 這只塤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陶制品,擺在地攤上賣,可能也就是二三十塊錢的玩藝,對于收破爛的老頭而言,只不過是個扔在家具當(dāng)中的附屬品罷了,完全沒有價值可言。 申屠浪雙手捧著這只塤,緩緩的遞到唇邊,目光中透出的那份悠遠(yuǎn),卻直直望向天邊的夕陽的盡頭。 嗚!嗚!塤音猶如一名哭訴的婦人,先是低聲抽泣,繼而哽咽難言,這種難以形容的古怪音符綿而不絕,透出幾許蒼涼與深幽,仿佛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迅速的感染了路面之上聽到塤音的每一個人。 高音時如同乘龍穿破千層云海,扶搖九千里直上,酣暢淋漓,痛快至靈魂深處的每一寸,低音處卻如九幽深處那萬魔之魔發(fā)出的一聲嘆息,令聽者胸中抑憤難平,郁郁不發(fā)。 塤音傳入耳中,江楚域心頭一陣緊縮,忍不住要閉上眼,純以聽覺來享受這誘惑到了極點(diǎn)的塤音,腦海中頓時出現(xiàn)了一輪冷月高懸,殘舊的古城墻上站著一個如山岳般的男人,靜靜的注視著這城墻下的遼闊大地。 路面上的行人們漸漸停下了腳步,每個人都在傾聽著這怪異之極的塤音。這聲音與平時聽到的樂器聲完全不同,腔調(diào)古怪奇異,卻能直指人心,成功的喚起了每個人心中深藏已久的那某一點(diǎn)情緒。 不知過了許久,塤音在耳邊和腦海中愈行愈遠(yuǎn),漸漸消失。仿佛一支大軍過境之后,抬頭只見到遠(yuǎn)方那遙不可及的一縷煙塵,令人心驚rou跳之余,卻又回味無窮。 到了這時,所有人看待申屠浪的眼神全都改變了,在眾人眼中,這個捧起塤的農(nóng)漢已經(jīng)完全化成了大師級的人物,從他口中吹出來的聲音,已是一種可以被稱為藝術(shù)的存在。 人們圍攏了上來,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扔了個硬幣在地上,這一下子,群眾們的情緒找到了發(fā)泄的對象,紛紛掏錢出來,扔到了申屠浪和江楚域的面前。 江楚域徹底無語了,而申屠浪先是面色微變,繼而搖搖頭,只好苦笑了兩聲。 倒也不能怪這些路人,在現(xiàn)今的社會,幾乎所有人的內(nèi)心都受到了物質(zhì)生活的影響,評判一個人的標(biāo)準(zhǔn),多半第一反應(yīng)是用金錢來衡量,加上心靈受到剛剛塤音的沖擊,所以才有了這種發(fā)乎自然的舉動。 見到江楚域和申屠浪兩人并不伸手撿錢,眾人這才明白這兩人不是賣藝的,一下子全都不好意思的散開了。 轉(zhuǎn)眼間,路面恢復(fù)了初時的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變化之快,適應(yīng)能力之強(qiáng),這也應(yīng)該算是現(xiàn)代人的特性之一了。 沒想到申屠浪還有這么一手,江楚域剛想說話,身后卻傳出個銀鈴般的聲音道:“你們好!請問你能教我吹塤嗎?” 江楚域和申屠浪同時轉(zhuǎn)身,發(fā)覺面前站著一個十仈jiu歲的少女,正輕輕說道。 這名少女身材勻稱,體態(tài)婀娜,墨綠色的裙擺之下透出一雙白晰秀氣的小腿,纖細(xì)靈巧的腰身,那弧度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剛剛好,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太少。 比起這幅青春嬌美的身材,少女的五官更不逾多讓,并非傾國傾城的絕代妖姬,卻自有一股精致靈秀之氣,一雙清澈無比卻又帶著三分剛毅的眼眸是這位少女最特別的動人之處。 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過目不忘的女孩子。 申屠浪與江楚域交換了個眼神。 江楚域上前半步,客氣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可能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怕是沒機(jī)會教你吹塤了。” “我愿意付學(xué)費(fèi)!這種音樂太打動人了,我一定要學(xué)會!這對我太重要了。”說完這句話之后,這個女孩子嘟起小嘴,以極快的速度徑自哼了一小段,居然把剛剛申屠浪用塤吹出的后半段腔調(diào)記了個七七八八。這份對音樂的記憶力,委實驚人。 “這調(diào)子很怪異,從來沒聽過,但實在是太有表現(xiàn)力了?!边@個女孩子對音樂的真誠,語言中透露出的那份剛毅,令人幾乎不能拒絕。 “我們剛來běi 精,正在找住的地方。”江楚域心中突然靈機(jī)一動,沒頭沒腦的蹦出了這么一句。 “正好,我住的地方有一間還空著,你們倆可以擠擠,房租可以算便宜點(diǎn)。要是你們一時沒錢也沒關(guān)系,可以教我吹塤抵房租。你們看怎么樣?”女孩說得輕松之極,完全不把這兩個大男人當(dāng)作是危險的存在。 申屠浪翻了翻怪眼,突然間笑道:“我們可是農(nóng)民工呢?你不怕?” 那女孩子皺了皺眉頭,搖搖頭說道:“能吹出這樣的音樂,至少應(yīng)該是胸懷寬廣的人,像你這樣的人,一般的壞事是肯定不屑做的!我說得對嗎?” “好!好一句不屑!這塤藝,我可以教你!”申屠浪長笑道。 “那好!先去我家看看地方吧。我的名字叫秦絮,朋友們都叫我jane,你們呢?” “江楚域!” “申屠浪!” “好!以后家里多了兩個大男人,力氣活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一個朋友一起住,是個大美女,你們可別打她主意哦!”秦絮一臉正色道。 江楚域和申屠浪對望了一眼,齊齊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