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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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萍相比,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鄒雅夢不像是來打球的,而像是來走秀的。世人對天才總有一種誤解,認為他們必須是不修邊幅的freak,是怪胎,是狂人,是書呆子。但真正的天才不但能在自己的領(lǐng)域深耕,也能在其他的領(lǐng)域得心應(yīng)手。 鄒雅夢的粉絲大多都是顏粉,男女各占一半,提到她時只會說她多漂亮,不會說她球技有多好——與何萍完全相反,提到何萍,所有人都會想到她那恐怖的實力?;蛟S再要兩年,何萍就能走上國際賽場揚名立萬,但鄒雅夢?想都別想。 鄒雅夢強迫自己做了幾次深呼吸,等她再次睜眼時,已然重新變成那個一往無前的女子。只是何萍能夠看出,鄒雅夢不過是在強撐罷了。虛張聲勢是生物的本能,越是缺少什么,越會刻意去表現(xiàn)什么,她也好,鄒雅夢也罷,不過是自然規(guī)則的踐行者。 隨著選手就位,觀眾們也漸漸安靜下來,整個會場落針可聞。 何萍接過裁判遞來的乓乓球,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向鄒雅夢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下一秒,女人吹響了戰(zhàn)爭的號角。她的球速比平常更快三分,若說訓(xùn)練時的何萍像是沒睡醒的雄獅,那現(xiàn)在的何萍就如同被觸怒的真龍! 不過幾個來回,鄒雅夢便跟不上何萍的球速,很快丟失一分。 鄒雅夢并未氣餒,她用手掌擦了擦球拍表面,氣勢沒有半分衰減。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好得出奇,或許這就是極端壓力下帶來的極端專注力,場館外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她的世界只剩下這方小小的球臺,以及沉默如神祇的何萍。 第二球依然是何萍發(fā),她平靜地再擊出一球,姿態(tài)如同閑庭信步的文人雅客。鄒雅夢渾身肌rou緊繃,短褲下的大腿筋rou拉成一束,在這種狀態(tài)下,鄒雅夢居然與何萍對攻得持久不下,雙方竟有分庭抗禮之相。 可惜鄒雅夢的基本功終究沒有何萍扎實,她的反手技術(shù)單調(diào),應(yīng)對不了何萍的變化球。在何萍一個角度刁鉆的抽球后,鄒雅夢終于跟不上何萍的節(jié)奏,再失一分。 氣勢如同沙捏的城堡,一旦泄氣,便如雪崩般一發(fā)不可收拾。接下來五球,鄒雅夢再度失分,比分來到7:0。到目前為止,鄒雅夢一分都沒拿到,對面的何萍簡直就是一尊無懈可擊的石獅,沒有給鄒雅夢任何機會。 敗局并未逆轉(zhuǎn),第一局比賽很快結(jié)束。十一比零,鄒雅夢第一局被零封了。 鄒雅夢的心境再也不如剛上場時完美無瑕,她開始觀察觀眾席上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開始在意休息區(qū)教練和隊友的目光,開始想象一無所有的未來。觀眾們在小聲議論,在說什么?她猜是在評論她有多菜吧?教練和隊友在給她打氣加油,但越是這樣,她越是感到焦慮與緊張。 她不喜歡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不喜歡在低谷時有人刻意安慰她,不喜歡像只無助的小獸一樣接受他人的憐憫。 七局四勝,還有機會,不要氣餒。 第二局由鄒雅夢先發(fā),她試圖把何萍帶入自己的節(jié)奏,可過于緊張的鄒雅夢第一球就出現(xiàn)了失誤。她歉意地朝裁判點了點頭,重新拿起白色的乓乓球,一時沒有動作。 何萍也并未催促她,只是淡漠地注視著虛空,好似沒有任何人值得她打起精神。 “鄒雅夢選手,準(zhǔn)備好了就可以發(fā)球了?!辈门刑崾玖艘痪?。 “嗯。” 休息區(qū)的丹教練看著一動不動的鄒雅夢,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雅夢在害怕。何萍太強了,這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比賽?!泵總€時代總有那么一兩個橫壓當(dāng)世的天才,在這些人面前,普通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會生出對方不是人類的錯覺。這便是恐懼。 恐懼是動力,但看不到盡頭的恐懼便是斗志的粉碎機。鄒雅夢不是不想動,而是身體害怕到不敢動,她怕別人看出她的手在顫抖,在怕自己真的輸?shù)暨@場比賽。還有其他機會嗎?明年六月就畢業(yè)了,已經(jīng)沒有其他機會了。 鄒雅夢腦海里閃過少年溫柔的笑容,她心中生出一股勇氣,借著這股勇氣,鄒雅夢再發(fā)一球。這一次一定要拼,她一無所有,沒有試錯的成本,只能賭上一切去拼! * 第二局比賽很快結(jié)束。十一比零。 鄒雅夢再度被零封。 第25章 起風(fēng)的年華 “雅夢,喝點水。” “小夢我給你擦擦汗?!?/br> “小劣小劣,這波不虧的?!?/br> 中場休息時,鄒雅夢任憑隊友們圍住她,心思卻根本不在賽場上,而是如落葉般順著河流回到了八年前的夏天。 小陸離氣沖沖地一屁股坐在枕頭上,小臉上臟兮兮的,也不知又和哪家的孩子打架了。鄒雅夢雖然只比他大一歲,但已然有了jiejie的穩(wěn)重,不等她開口,小陸離便嚷嚷出聲。 “我不服!不服!” 鄒雅夢替他脫下臟兮兮的短袖,去廁所打了一盆水,嘴上還問:“不服什么?誰又惹你啦?” “他不過比我大兩歲,塊頭比我大,發(fā)球比我猛,不然我一定接得?。 ?/br> “什么?” “球?!?/br> “什么球?” “乒乓球?!?/br> 鄒雅夢拿毛巾給小陸離搓了把臉,笑著說:“自己把身子擦一擦,臟死了。你什么時候?qū)W著去玩乒乓球了?” “上周開始學(xué)的。”小陸離在jiejie面前還是乖巧的,只是那嘴巴撅得能掛水壺,“我好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