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嚴重嗎？……陸離心里一咯噔。

    “還有，你看這個?！标惣螌幚￡戨x，把手機放到陸離面前。

    那是一段十幾秒的視頻，視頻里三四個青年男子正走在路上，像是中了邪一樣忽然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視頻的標題是“木蘭市出現(xiàn)致死性病毒！大家轉發(fā)一下！”

    陳嘉寧捏住陸離袖子的手不禁用力，揪得袖口有些變形：“怎么辦？是不是真的出大事了？人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怎么會突然暈倒？你說他們是暈倒了還是、還是死了？”

    “我不知道?！标戨x覺得有些煩躁，這種超出掌控的事會讓他覺得不舒服，“這個視頻不一定是真的。你先放寬心。”

    陸離一打開自己的房間門，便急忙來到電腦前，登陸車票平臺，想看看能不能買到回川海的車票。此時此刻，他心里最掛念的是在川海的親人、朋友，是雅夢姐、安百璃和楚靜怡。很遺憾，木蘭市的車票、機票全部停售，私家車要出城都極為困難。

    網上看到有人吃了退燒藥，開著車走小路出城的。被困在木蘭市的人們想盡各種辦法突破政府的封鎖，又引來其他城市居民的口誅筆伐，一時間整個網絡環(huán)境混亂不堪。一些彈幕網站上還在刷成片成片的“見證歷史”“見證歷史”……看得陸離有些心煩。

    木蘭市忽然之間成了一座孤島。海里的魚蝦螃蟹還有鯊魚都胡亂地圍著這座孤島游動。

    陸離回頭，只見陳嘉寧傻傻地坐在地上，正捧著手機不斷刷屏，手機屏幕上或藍或白的光芒將她的臉蛋映照得陰郁憂傷。

    “你在木蘭市有家人或親戚嗎？”

    “沒有。我是一個人來上大學的。”陳嘉寧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手機上挪開，“我已經給家里打過電話了，他們都要我快點回家，不要留在這里。”

    “回不去的。所有的出城方式都被封鎖了。連川海一中的學生都沒辦法回去，更何況普通人？”陸離冷靜的聲音讓陳嘉寧焦躁不安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她又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了？網上說木蘭市鬧黑死病了，我們……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兒了？”

    “不是黑死病，是某種新型傳染病，官方還未正式命名?！标戨x索性也坐在地毯上，與陳嘉寧面對面，“現(xiàn)在你只能住在酒店，但好消息是起碼不用擔心食物和水的問題?！?/br>
    “這樣子要持續(xù)多久？”

    “我不知道?！?/br>
    陳嘉寧的語氣帶上了哭腔：“早知道不出來了，乖乖待在學校多好?！?/br>
    陸離現(xiàn)在也沒功夫去安撫她，讓陳嘉寧一個人冷靜會后，他便走出房間，來到過道間給龍秘書回撥電話。打了三次，都占線，就在陸離要放棄時，龍秘書主動撥過來了，電話那頭說話的卻不是龍秘書，而是楚曉東。

    “小陸，你在木蘭嗎？”楚曉東的語速比平時快了三分，旁側還有亂糟糟的環(huán)境音，像是在什么人流密集區(qū)。

    “是?！标戨x回答得很冷靜也很簡潔。

    “你接下來仔細聽我說?！背詵|深吸一口氣，“你現(xiàn)在有發(fā)燒、頭痛、咳嗽的癥狀嗎？”

    “沒有?！?/br>
    “好。那你不要走動，就留在你們學校給你安排的地方。每天給你龍叔叔的賬號發(fā)一次體溫信息，我這邊一有機會就會讓人去接你回來。切記，不要接觸任何木蘭市的本地人！”楚曉東的語氣極為嚴厲。

    木蘭市本地人？陸離突然想到了陳嘉寧……

    “楚叔叔，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木蘭市出現(xiàn)了新型病毒，預計要鎖城至少三個月。我現(xiàn)在正飛往首都，參與對策討論，其他的東西我也知之甚少，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的。對了，接下來幾個月，你要注意個人衛(wèi)生……”說到后面，語音已經斷斷續(xù)續(xù)了，看來楚曉東那邊也忙得很。

    陸離掛斷了電話，心里還在琢磨楚曉東說的木蘭市“本地人”到底是個什么概念。他回到房間，見陳嘉寧還坐在地上，正要招呼她起身，忽然看到這姑娘捂住嘴，發(fā)出了幾聲艱澀的咳嗽聲。

    “咳咳……”

    第9章 老虎的眼淚

    “咳咳……”陳嘉寧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咳嗽聲，見陸離在看向她，忙解釋，“我是看視頻上的人咳嗽了，心里瘆得慌，也下意識地咳了起來……”

    是這樣嗎？

    “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标戨x心情也比較沉重，暫時沒心思和陳嘉寧聊天。

    “哦?！标惣螌幮⌒〉纳碥|挪動起來，一步一躊躇地走到門口，還回頭說了一句，“我一點也不想咳嗽，真的，你要信我?！?/br>
    “嗯。我信?！边@種時候總要讓女孩子安心下來。送走了陳嘉寧，陸離才有空打開手機，給親友們一一回消息。

    先是楚靜怡，呆頭鵝發(fā)的消息很有她的一貫作風，全是轉發(fā)的官媒通告，一條又一條，在最末還補了一句：“我很擔心你。”陸離心中一暖，他都能想象到呆頭鵝敲出這行字時那股羞澀與忐忑的心情了。

    【陸離：我現(xiàn)在很好，很快就能回川海了?！?/br>
    楚靜怡回得很快。

    【呆頭鵝：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陸離：這么晚了還不睡嗎？】

    【呆頭鵝：睡不著，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陸離正要答應，忽然又見班長發(fā)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