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咣當(dāng)一聲睡到在桌上，嚇了陸離一跳。陸離試了試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左胸，這才確定這只小貓是完全不能喝酒的。哪怕醉倒了，琥珀也依然時不時在打嗝。

    安百璃拿陸離的手機把溫琥珀的窘態(tài)錄了下來，她打算等百年之后，讓人在溫琥珀的墓碑上刻個二維碼，二維碼就是這個視頻的鏈接。

    陸離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別鬧，琥珀要是醒了得和你拼命了。”

    “——嗝——”

    安百璃咯咯笑了：“沒想到琥珀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我以前錯怪她啦，她可比昨天的春晚小品還好笑。”

    陸離來了興趣：“你以前以為她是個怎么樣的人？”

    安百璃戳著下巴，思考片刻：“嗯，怎么說呢？是那種很喜歡端著架子，居高臨下數(shù)落別人的人吧。反正我就有叛逆心理，她越說我越不愛聽?！?/br>
    陸離啞然失笑：“你倒是錯怪她了，琥珀不是故意端著架子，而是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說什么話才好。而且她也很少會數(shù)落你吧？”

    安百璃說：“怎么不會……那時候她老是約我見面，就會說——”說到一半，意識到這是第一世她和溫琥珀之間的私密談話，便突然住了嘴。

    “說過什么？”

    安百璃很滿足現(xiàn)在的生活，有陸離的愛，雖然不是百分百的愛，但對她而言已經(jīng)足夠填滿整個世界了，還和以前最害怕的琥珀成了半個朋友，有未來，有希望。所以她反倒開始害怕回憶那慘不忍睹的過去了，她害怕陸離會因為她那些過激的行為而再度疏遠(yuǎn)她。

    雖然那飽含了她心底最寶貴的回憶之一，那是她和陸離相識的過程。

    “沒什么啦……女孩子間的對話就不告訴你了?！卑舶倭П苤鼐洼p。

    陸離也沒細(xì)問，他的目光落在將啤酒一飲而盡發(fā)出舒爽嘆聲的雅夢姐身上。

    雅夢姐體熱，這大寒天的在室內(nèi)只穿了一條背心，仍然大汗淋漓，那單薄的背心緊咬著rou質(zhì)，松垮的背帶從肩頭滑落，半個香酥裸露出來。雅夢姐又開了一罐啤酒，戲謔地看著陸離：“梨子……琥珀睡著了，你又要大白天來內(nèi)個嘛？帶上百璃一起？”

    陸離還沒答話，安百璃主動將溫琥珀那半罐啤酒喝完，故作醉醺醺：“我可以哦……”

    陸離舔了舔嘴唇，將牛奶飲盡：“我喝點牛奶補補身子。”

    *

    就在陸離一家熱熱鬧鬧地過年時，楚靜怡也在體驗平生第一個無人陪伴的新年。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無人陪伴，起碼今年王姨留了下來。

    桌上的飯菜一盤接一盤，豐盛無比，和陸離家那可憐兮兮的一盆睡覺，幾碟小菜形成鮮明的對比?？沙o怡拿起筷子，毫無胃口。

    “王姨，只是早飯，不用這么多菜吧？”楚靜怡客氣地說，但再客氣也掩蓋不了她語氣中逐漸成長的冷漠。人長大后第一件事便是學(xué)會冷漠，掩藏自己的情緒，她已經(jīng)在學(xué)了。

    王姨在圍巾上搓了搓手：“小姐，這是按去年的規(guī)格做的，中午的飯菜更豐盛。楚先生說了，今年他不能回來，但飯菜的規(guī)格一定不能落下，不能讓小姐你覺得冷清?！?/br>
    去年……去年和今年能一樣嗎？去年有父母，有陸離，有百璃還有鄒雅夢，有龍叔叔一家還有龍晶……去年他們多熱鬧啊。今年父母鬧掰，陸離一家被父親趕走，龍叔叔帶著龍晶回老家過年了，這偌大一個家，居然湊不出三雙筷子。

    楚靜怡忽然心生一股厭惡，她開始厭惡這個家，她雖接受了父母帶來的庇護，但也接受了他們授予的束縛。她想當(dāng)一個更自由的人。

    “對了，楚先生讓我轉(zhuǎn)告小姐你……下個月就可以去首都進行提前批的考試了……”

    下個月？爸爸未免太急了……楚靜怡心生悲戚，讓她在川海完整地過完三年高中不行嗎？陸離呢？陸離會責(zé)怪她不告而別嗎？

    對陸離一家人來說，這是除舊迎新，改頭換臉的新年。但對楚靜怡來說，這是前途渺茫，不知所措的哀日。

    第25章 不告而別

    在現(xiàn)代通訊技術(shù)和交通運輸技術(shù)面前，任何距離和阻斷不過是紙老虎罷了——陸離一直是這么想的。老派的悲情戲碼在現(xiàn)代科技面前顏面掃地，哪怕楚曉東把陸離趕得再遠(yuǎn)，他也能通過先進的通訊手段聯(lián)系上楚靜怡，還能問到這姑娘的大學(xué)居住地址，隨時都能通過一張普通的機票見到這惹人生憐的姑娘。

    懷著這樣的想法，陸離逐漸將和楚靜怡分手的悲戚暫且消解，全心全意地陪伴著身邊的姑娘。

    這個寒假，陸離過得并不輕松，主要是身體吃不太消。安百璃總是挑釁他，陸離自然不肯輕饒這妮子，安百璃一個人應(yīng)付不過陸離，便常常拉上鄒雅夢。對陸離來說，雅夢姐的戰(zhàn)斗力比安百璃彪悍太多，他每次激戰(zhàn)都得拿出百分百的實力。以一敵二連續(xù)好幾天后，陸離逐漸撐不住了，哪怕是現(xiàn)在這具精力旺盛的少年體魄，在面對兩位妖姬時也相形見絀。

    每當(dāng)這時，他都會以各種借口開溜，去隔壁找溫琥珀說話。溫琥珀在場，雅夢姐多少要點面子，只能舔了舔嘴唇，用豹子似的眼神盯著他。陸離偶爾會懷戀起過去那個只敢在他睡著后借著醉意胡來的雅夢姐，現(xiàn)在的雅夢姐拉低底線后，兇猛得讓安百璃也暗暗咋舌。

    得益于陸督工的督導(dǎo)，溫琥珀最近的畫畫效率高了許多。陸離計劃中的第二款游戲《深海錄》的設(shè)定圖也完成了七七八八，陸離怕溫琥珀任務(wù)太重，特意將最繁雜最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部分外包給一些剛畢業(yè)的美術(shù)系大學(xué)生。根據(jù)陸督工上輩子多年的從業(yè)經(jīng)驗，這種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性價比最高，專業(yè)素養(yǎng)勉強過得去，非常敬業(yè)，主要是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