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十三?蜘蛛網(wǎng)
中秋過后就是林玉風(fēng)的生日。 最終楊樂樂做了個大蛋糕給他,帶回學(xué)校后,才想起他在減肥。 林玉風(fēng)倒沒說什么,提著蛋糕回班上招搖過市。 楊樂樂這些天夢見千百個不同版本的故事,無一不是她強(qiáng)搶民女上下其手的故事,包括并不限于山寨王頭子看上農(nóng)家水靈靈的姑娘啦、貴族少年強(qiáng)搶皇太子的未婚妻啦、寒門書生一朝中狀元,垂涎公主美色對她這樣那樣啦。 女主角當(dāng)然是長著一張禍水臉——林玉風(fēng)的臉。 楊樂樂這些天都神經(jīng)衰弱了,晚上都睡不好,覺得自己簡直是色中餓鬼。 升上中四后,二人沒有共同社團(tuán)、又不同班,除了幾個共同科目外,真正的交集其實不多。 她回顧自己與林玉風(fēng)的相處方式,這才發(fā)現(xiàn)平時自己多煩,小息愛跑去逗一逗胖子、吃到好吃的拍照對胖子炫耀、看見弱智笑話隨手轉(zhuǎn)發(fā)給胖子、連謝朗豪換了發(fā)型都去煩胖子。 楊樂樂翻那些訊息紀(jì)錄,翻到手都軟了才堪堪翻到半年前,從未如此深刻地認(rèn)識到「林玉風(fēng)的脾氣很好」這個事實。 她懨懨地趴在桌上。 此時,許霜凌端著奶茶回來了,關(guān)切地看楊樂樂。 「樂樂,你遇上麻煩了嗎? 又被壞人追了?」自楊樂樂跟她說了圖書館的事后,許霜凌就有些神經(jīng)過敏。 「不是的??而且他們也好久沒出現(xiàn)了。」楊樂樂不太在意地抓后腦勺。 「不用太擔(dān)心?!?/br> 「那么樂樂,你有什么心事嗎?」許霜凌溫柔地笑。 楊樂樂接一口她遞過來的奶茶,用力吸了一口。 好喝。 「我的朋友??我有一個朋友?!箺顦窐飞裼翁?。 「她對一個隔壁班的、認(rèn)識了好久的好朋友,起了覬覦之心?!?/br> 嘩啦。 許霜凌不小心把奶茶打翻了四分之一,楊樂樂連忙抽出幾張面紙。 「那個隔壁班好朋友,是男的? 還是女的?」許霜凌神情溫婉,慢慢擦手,那力道還挺大。 「是男的?!箺顦窐?。 「他長得好看嗎?」許霜凌循循善誘。 「非常好看。 但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他就是那種??特別地??」楊樂樂憋了半天,終于憋出個形容詞。 「像妖精?!?/br> 嘩啦。 許霜凌不小心把面紙撕破了。 楊樂樂又遞上面紙,繼續(xù)話題:「我那個朋友,想知道怎樣??」 「告白?」許霜凌。 「不不不,不是告白,因為他不可能喜歡我??朋友?!箺顦窐窊u頭。 許霜凌非常意外。 「怎么可能? 說不定他也喜歡你?!?/br> 那人的司馬昭之心,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不會的?!箺顦窐氛f得肯定。 「即使有,那只是他的錯覺?!?/br> 「樂樂?」許霜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因為他那么好,而我是個糟糕的人?!箺顦窐芬稽c都沒有在開玩笑,表情認(rèn)真。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這樣下去會搞砸一切的?!?/br> 許霜凌捏緊杯子。 「不是的?!乖S霜凌輕聲說。 此時突然走來一個男人,自來熟地坐在她們這一桌四人桌,落座正好在許霜凌身旁,遞上面紙——上面寫著自己的電話號碼。 「??」楊樂樂。 「??」許霜凌。 這簡直比奶茶還油膩。 許霜凌冷著臉,正想回絕,那邊楊樂樂隔著桌子,用力踢了男人的椅子一下,那大長腿,蹬得又遠(yuǎn)又猛,震得男人坐起身,表情難看。 「我們不并座?!箺顦窐穬窗桶偷氐芍腥?,用力把桌子分開,變成二人桌。 她還嫌不夠,腿又踢得叮當(dāng)響,把男人之前坐的椅子踢得老遠(yuǎn),也不顧奶茶店其他客人用怎樣驚疑的眼神看她。 男人罵了句神經(jīng)病,走了。 許霜凌柔情似水地看著楊樂樂。 她柔柔笑了。 「樂樂,你一點也不糟糕,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br> 「英雄?」 「從小到大,都沒有女生喜歡我,一旦跟哪個男生熟起來,就會惹得她們不高興,也會讓那個男生以為我喜歡他?!乖S霜凌仰視她。 「以前,我在被男生煩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幫助過我,因為她們都覺得我活該。 可是樂樂你就跟她們不一樣,你是我的英雄?!?/br> 「你太夸張了?!箺顦窐访亲樱行┎缓靡馑?。 有時候楊樂樂懷疑,許霜凌對她的濾鏡有幾十米厚。 「如果沒有樂樂陪著我,我可能會變得很愛玩弄男生吧,也可能會變成一個放棄自己、隨波逐流的人。」許霜凌看著她的眼睛盈滿溫柔。 「你在不知道的時候,給了很多人勇氣。」 比如她。 比如林玉風(fēng)。 楊樂樂看著許霜凌,鼻子動了動,忽然用力抱住她。 「許霜凌,謝謝你。」 許霜凌莞爾,也高興地?fù)ё顦窐贰?nbsp; 「樂樂,時間差不多了,你不是要去補(bǔ)習(xí)班了嗎?」 「什么?」 楊樂樂瞥一眼手機(jī),像被火燒似的站起來。 「我要走了!」她急急拿起書包,像小鳥般飛走了。 楊樂樂走得匆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在她走后,許霜凌才發(fā)現(xiàn)她把一個紙袋忘記在店里。 許霜凌失笑,又坐了一會兒,拿起紙袋,走出奶茶店。 然后意外地碰到一個人。 林玉風(fēng)。 他倒是一派悠閑,完全不像是趕來的,從容地下車,跟許霜凌面對面站著時,能讓路人自慚形穢,退出二人的鏡頭。 他慢吞吞地說:「剛才楊樂樂告訴我有東西落下了,正好順路,東西先存在我的車上吧?!?/br> 許霜凌沒動。 「是樂樂讓你來的?」 林玉風(fēng)說:「我猜的。 她喜歡喝天仁,補(bǔ)習(xí)社附近的天仁只有這一家?!?/br> 許霜凌表情奇妙地看著林玉風(fēng)。 逮著機(jī)會就來示威,林玉風(fēng)這司馬昭之心,現(xiàn)在是連掩飾也懶得了。 林玉風(fēng)很聰明,費盡心思把自己變得不起眼、變得低調(diào)無害,去過逍遙日子。 他明明一直逃避當(dāng)「王夢茵的兒子」,現(xiàn)在卻甘愿放棄,那必定是有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讓他有勇氣直面一切。 她遞上袋子,不甘示弱。 「要是我是個男生,還有你的位置嗎?」 「你要是個男生,你也沒我長得好看。」林玉風(fēng)笑了笑,勾魂奪魄。 「我的臉最符合楊樂樂的審美。」他跟楊樂樂認(rèn)識太久了,她揚一揚眉他都清楚她的喜惡。 實話說,鐘明音那張臉、那氣質(zhì)也不是楊樂樂最喜歡的類型。 「盡會使花招。」 「過獎了。」 「因為你的花招,最近樂樂才會連自己的事都顧不上?!乖S霜凌看他不太順眼。 「明明樂樂自己也一大堆事沒解決,還有再被堵的危險。 」 「你在說什么?」 林玉風(fēng)收起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什么有人堵她?」 許霜凌看著他。 「原來樂樂沒跟你說?」許霜凌問:「你們那天不是一起去圖書館的嗎?」 ?? ?? 楊樂樂迷迷糊糊地從桌子上起來時,感覺到手機(jī)在瘋狂震動。 從奶茶店出來后她就有點不舒服,也許是昨天著涼了。 楊樂樂翻開書包,找了顆感冒藥吞下,這才看手機(jī)。 胖子有三個未接來電,而訊息則非常簡潔:【在圖書館那天你被堵了,對不對】 楊樂樂寒毛直豎,瞪著那條訊息翻來覆去地看,沒有標(biāo)點、沒有感嘆詞,甚至只有一句陳述句,非常確定胖子生氣、非常生氣,而且不是一般地生氣。 楊樂樂翻身,福至心靈地看向補(bǔ)習(xí)社窗戶,正好看見一輛熟悉的車緩緩駛來。 此時,手機(jī)震動了。 林玉風(fēng):【楊樂樂,下樓】 見車門開出來的還真是林玉風(fēng),楊樂樂拔腿就走。 她的電話響了,楊樂樂接通,張嘴就說:「胖子我剛回到家,奶奶叫我了,就這樣——」 「楊樂樂?!沽钟耧L(fēng)說:「半分鐘夠從二樓下來了?!?/br> 楊樂樂差一點踏空梯級。 楊樂樂磨蹭到一樓,從窗戶就看見林玉風(fēng)沒什么表情地盯著她,他從沒有過這樣的表情,以前頂多是暴躁樣、或是大姨媽似的陰陽怪氣。 他每踏前一步,楊樂樂就踏后一步,像是遇見天敵似的。 「樂樂??誑? 林玉風(fēng)來了?”姚如真探頭看窗戶。 「我還想邀你去唱K呢,既然他來了就算了?!?/br> 「唱唱唱!」楊樂樂抓住姚如真的手臂。 「去哪? 從哪走? 跟誰去?」 姚如真看她苦著臉的模樣樂了。 「來,走后門!」 楊樂樂一邊逃跑,一邊良心不安,給林玉風(fēng)發(fā)了條短訊,說要跟姚如真唱K。 她打了個噴嚏,這下連鼻水都出來了。 姚如真果然是全級最會鬧的人,翻墻逃課駕輕就熟,不過躲一個林玉風(fēng),簡直手到擒來。 楊樂樂順利從后門路線逃脫,順便被姚如真抓去唱K。 姚如真帶她去了個包廂,里面已經(jīng)有十多個人了,大多是籃球隊的人,還有兩個同級的外校人。 其中兩個女生是精英班的同學(xué),已經(jīng)玩開了,見了楊樂樂進(jìn)入逗貓狀態(tài),給她遞食物遞飲料。 知道楊樂樂雖然膽子大卻怕生,姚如真便攬著楊樂樂,讓她坐在旁邊。 「你為什么要躲林玉風(fēng)啊?」姚如真十分感興趣。 「因為心虛?!箺顦窐分苯诱f道。 她抽出紙巾抹鼻水。 「我??我惹他生氣了?!?/br> 姚如真瞪大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嗯,我明白?!挂θ缯纥c頭。 「你明白個屁?!箺顦窐贩籽邸?/br> 「我明白你不是真心躲他?!挂θ缯嬲f:「小說女主角總要矯情一下的,你追我逃五十萬字?!?/br> 「??」楊樂樂窒住了。 她說:「我就躲了半小時?!顾B停止sao擾林玉風(fēng)的計劃都沒來得及實行,上補(bǔ)習(xí)班前還把奶茶照發(fā)給他看了,這半小時換算成文字頂多只有896字。 「所以你沒否認(rèn)自己是小說女主角嗎?」姚如真笑嘻嘻。 「我否認(rèn)有用嗎,這事又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的?!箺顦窐啡滩蛔≌f:「姚如真,我和他是不可以談戀愛的。 因為我這人會變得很討厭,疑心很重、控制不了脾氣。」 姚如真一派輕松。 「談戀愛的女生不都那樣。 不然這五十萬字你追我逃是怎么來的?!?/br> 楊樂樂懨懨的。 姚如真把玩楊樂樂的頭發(fā)。 「樂樂啊,你覺得林玉風(fēng)在乎嗎?!?/br> 姚如真表情古怪。 其實她想說,你覺得林玉風(fēng)會處理不來嗎。 即使同班幾年,姚如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林玉風(fēng)像是超脫世俗的老爺爺似的,不少人懷疑他干什么都沒盡過全力。 除了對楊樂樂。 「不行?!箺顦窐反顾罀暝?nbsp; 「他太重要了。」 姚如真見她昏昏沉沉的,手心貼在她的額頭上。 姚如真察覺到手機(jī)瘋狂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源源不絕、催命符似的未接來電轟炸她。 包廂里氣氛不錯,唱歌的唱歌,玩撲克的玩撲克,還有男生坐在楊樂樂旁邊,邀她去唱歌。 「走走走,別碰我愛妃?!挂θ缯嬷皇球v個地方給好友躲人,可沒打算教壞她,連忙揮開男生。 「要不要那么嚴(yán)防死守啊 ??」男生說完,看到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張源,心照不宣地把座位讓出來。 高個子男生在楊樂樂旁邊落座。 楊樂樂見是同班的熟人,也沒有繃緊了弦。 張源話不多,在楊樂樂旁邊一直撥弄劉海,沒什么存在感,悄悄偷看楊樂樂。 楊樂樂剛吃了感冒藥,再加上包廂空氣不流通,沒多久就睏了。 「楊樂樂?!箯堅礇]話找話:「你平時有什么嗜好嗎?」 楊樂樂打個呵欠。 「打籃球?!?/br> 張源靜默了。 他旁邊的朋友推了推他。 「楊樂樂?!箯堅从衷匍_口:「你??你今天很好看。」 楊樂樂覺得不對勁,又疑心是自己太自戀。 「謝謝?!?/br> 楊樂樂確實沒有自己「長得不錯」的真實感,因為跟她玩得最好的姚如真有一雙電眼,黏她最緊的許霜凌又美得不似凡人,楊樂樂在中間只能算是一顆青菜。 張源又不說話了。 楊樂樂靠在姚如真身上,頭一點一點的,努力從姚如真身上起來。 張源小心翼翼,瞧著楊樂樂的頭搖搖擺擺,眼看就要靠在他上面。 張源屏息。 突然,包廂的門被敲開了,有誰在昏暗中走到二人面前,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 張源抬頭,一名俊美的少年站在前方,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說:「那是我的位置?!?/br> 我的。 楊樂樂打完瞌睡,看到林玉風(fēng)的臉,又生無可戀地閉上眼。 「又碰見胖子,這日子過不去了??」已經(jīng)進(jìn)展到隨時入夢了嗎。 楊樂樂閉著眼嘀咕。 「楊樂樂。」林玉風(fēng)怒極反笑:「給我說一下怎樣過不去,啊?」 「胖子?!箺顦窐芬粋€激靈,清醒了。 「你怎么在這里?」 「姚如真說你發(fā)燒,讓我接你?!沽钟耧L(fēng)擰開瓶蓋,把礦泉水遞給楊樂樂。 楊樂樂這才發(fā)現(xiàn)她到了林玉風(fēng)家的車子了,車停在路邊,駕駛座的李叔也不在。 楊樂樂的頭上還貼著退熱貼。 她愣愣地看著身旁的紙袋,發(fā)現(xiàn)是她落在奶茶店的。 「為什么關(guān)于圖書館那天要說謊?」林玉風(fēng)興師問罪。 「我沒有說謊,只是沒全部說出來?!箺顦窐窢庌q。 「那為什么不說?」 「我想自己解決,不想帶給你麻煩?!?/br> 「楊樂樂!」林玉風(fēng)聲音高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解決不了呢? 如果你發(fā)生什么事呢? 我怎么辦?」 「那是我的事,我不能太依賴你?!箺顦窐?。 「依賴我不行嗎!」 「這是不對的!」 「楊樂樂!」林玉風(fēng)凝視她。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林玉風(fēng),你不能對我這樣好,我會穩(wěn)不住的!」楊樂樂的聲音也高了。 「我會穩(wěn)不住喜歡你!」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經(jīng)不起一絲失去林玉風(fēng)的風(fēng)險。 一無所有不可怕,她以前無知又無畏,沒什么好失去的,所以一無所有對以前的她來說,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讓她體驗過這種讓人上癮的溫柔后,又打回原形。 如果說之前她還是隱約預(yù)感到,這回她覺得自己穩(wěn)不住了。 「那就不要穩(wěn)??!」林玉風(fēng)逼近她。 楊樂樂退無可退,身邊的紙袋掉到地上,露出里面的圍巾——那條無論怎樣都扔不掉的圍巾,她已忘了從何時開始織起,像一團(tuán)亂麻的、非常寒磣的圍巾。 林玉風(fēng)彎腰,伸長手臂,抓起地上的圍巾。 林玉風(fēng)的眼睫毛很長,因為生氣在抖動,像掃在楊樂樂心上,讓楊樂樂無法呼吸。 「胖子,你就那么喜歡我嗎?」 「你非得要在這個時候問嗎?」林玉風(fēng)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有沒有一點浪漫細(xì)胞?」 「這條圍巾是送給你的?!?/br> 一片寂靜。 「這本來是上一年的生日禮物。」 林玉風(fēng)抬眼看她。 「這圍巾很難看吧?!箺顦窐方K于忍不住,她的退熱貼不知何時滑下來了,額頭上那熱意涌到眼睛,大顆大顆的淚掉下來。 「要是我當(dāng)了你女朋友,我一定會搞砸所有事的?!?/br> 「不難看,沒有搞砸?!沽钟耧L(fēng)把圍巾拍了拍,抱在懷里,啞聲說:「我說過,只要我在,萬大事有我兜著?!?/br> 「要是將來有天我們分手了,我怎么辦?」楊樂樂哭得更兇了,她扯著他的衣角,跟以前一樣。 「哪有人還沒開始戀愛就想著分手的?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林玉風(fēng)一口氣抽出五六張面紙,把她凌亂的頭發(fā)理好。 「你能有點良心嗎楊樂樂,都折騰了我這么久,現(xiàn)在跑也太晚了?!?/br> 楊樂樂把臉埋在林玉風(fēng)懷里,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她的背,力道輕如羽毛,像有無盡的耐性。 「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一點信心?」 「我又不知道你喜歡我的什么。」楊樂樂。 林玉風(fēng)很坦白:「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話說得,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楊樂樂抬頭看他。 經(jīng)過剛才那頓折騰,林玉風(fēng)的頭發(fā)亂了,衣服被她扯得松垮垮。 他的皮膚很白,領(lǐng)口附近的皮膚還留著楊樂樂抓出的紅痕,臉上微帶紅暈。 楊樂樂松開手。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把人糟蹋了的負(fù)心漢。 可是林玉風(fēng)的肌rou卻挺有彈性、結(jié)結(jié)實實的,楊樂樂剛才能明顯地感受到——最軟的應(yīng)該是他的胸部。 她又按了按。 確實有點回彈力。 「楊樂樂,你都對我這樣那樣了,以后別想對我始亂終棄?!沽钟耧L(fēng)看她貓踩奶一般地按來按去,又用那種慵懶的、帶著鉤子的聲音說話:「要是你不要我,可沒別人要我了?!?/br> 楊樂樂瞪著他,眼眶還是紅的。 「你長成這樣,怎么還有臉說這種話。」 「我這不是胖過嘛,心里沒底。」林玉風(fēng)垂著眼看她,拖長了腔調(diào)。 那雙眼睛,看得楊樂樂目眩神迷。 她像是在輕飄飄的云上,毫無真實感。 「胖子?」 「嗯。」 「我是女朋友了?」 「難不成你想做男朋友嗎?!?/br> 「胖子。」 「嗯?」 「我可能比我想像中更喜歡你?!箺顦窐繁且粲悬c重。 「那是應(yīng)該的?!沽钟耧L(fēng)忽然摸了摸圍巾。 「這是你第一次織的嗎?」 「是啊?!?/br> 好吧,林玉風(fēng)總算被哄好了。 這蜘蛛網(wǎng)沒他織的大,不過他勉強(qiáng)接受吧。 在林玉風(fēng)的十六歲生日,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