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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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嬴換了一套暗紅色胡服。這還是活回來以后,頭一回穿這種緊身胡服,天天穿啰啰嗦嗦的寬袍大袖,乍一再穿胡服,竟還有幾分不習(xí)慣。 俞嬴從車內(nèi)出來。 令翊微睜大一下眼睛,又清清嗓子:“先生真要學(xué)騎射嗎?馬韁繩可是有些勒手?!?/br> 公孫啟明明從前與令翊沒見過幾面,只最近才熟悉起來,但他在令翊面前卻比在俞嬴面前更放得開,當(dāng)下小聲問:“將軍怎么不怕我勒手?” 令翊看他一眼:“手上有馬繭劍繭,才是真男兒!” 似乎是怕公孫啟不信,令翊又加了一句:“故而民間有俗諺說‘手上無繭,娶婦艱難’,公孫知道嗎?”話是對公孫啟說的,令翊的眼神卻不自覺飄向不遠(yuǎn)處那個暗紅身影。 公孫啟微撇嘴,俞嬴也撇嘴,師徒兩個撇嘴時嘴角兒的紋路都有些相似——噫!說得就跟令將軍有新婦一般…… 令翊抱肩:“……” 令翊給公孫啟和俞嬴挑了兩匹溫馴的馬。 俞嬴和令翊都知道,公孫啟其實(shí)是學(xué)過騎射的——燕是周之姬姓國,先祖是召公,公族許多事仍然按照從前的老禮來,比如子弟六歲開始學(xué)射御。射,自然是用最小的弓比劃幾下子,御,也暫時不是御車,而是被抱到馬背上,讓馬載著溜跶溜跶。以后每年四時田獵也都要跟著上場。就前不久,太子友替燕侯進(jìn)行秋狝時,公孫啟就騎馬跟在其父后面。但因?yàn)槟昙o(jì)小,騎馬的時候又不多,實(shí)在算不得精通。 令翊先指點(diǎn)公孫啟。 看令翊囑咐公孫啟該注意之處,傳授他實(shí)用技巧,一個說,還時不時上手教,另一個認(rèn)真地聽,不時點(diǎn)頭,俞嬴一笑,令小將軍倒頗有師傅的樣子。 俞嬴來到令翊給自己挑的那匹黑馬前,用手摸摸馬的頭,又捋一捋馬鬃,那馬晃晃腦袋蹭她。倒真是一匹溫馴的馬。 俞嬴接過馬韁繩,借侍從的手撐一下,翻身上馬,一抖韁繩,跑了起來。 聽到馬蹄聲,令翊面色一變,剛想奔過來,卻發(fā)現(xiàn)——先生會騎馬,騎得還很好。 令翊松一口氣。 俞嬴自然是會騎馬的,甚至射箭準(zhǔn)頭兒也還不錯,只是拉不開很強(qiáng)的弓。 她叫明月兒,是父親的長女。據(jù)說其母生她前,夢見明月入懷,故而父親給她取名明月兒——俞嬴覺得,這種夢極可能是因后宅妻妾之爭造出來的。 但父親不那樣以為,他認(rèn)為那是吉兆,他的明月兒是有福之人,故而在幾個兒女中待她格外不同。她幼時是那種常坐父親膝頭的孩子。 俞嬴也是六歲開始學(xué)騎射。第一匹馬也是一匹溫馴的黑馬。 后來阿翁也秉承父親遺念,將能教的,都教她,能為她做的,都為她做了。 俞嬴騎在馬上,寒風(fēng)一吹,眼睛有些潮,他們都說“明月兒以后就像天上的月一樣明亮”,卻不知道,他們盡心教養(yǎng)的明月兒一生都蹉跎在無奈彷徨和陰謀詭計當(dāng)中,最后死在一支冷箭下,幾根枯骨埋在了遠(yuǎn)離故國的燕國小城弱津。天下間最辜負(fù)長輩期望莫過于此了。 后面?zhèn)鱽眈R蹄聲,俞嬴回頭,是令翊。俞嬴對令翊粲然一笑。 兩人都輕輕勒馬,馬速慢下來。 令翊扭頭看俞嬴:“這天下是不是就沒有先生不會的東西?” “哪里敢這么說呢,”俞嬴皺眉,做努力思索狀,“一定還是有的,讓我想想……” 令翊笑著“嘁”她,“嘁”完問:“要不要賽一程?” “俞嬴哪里來的膽子,敢跟將軍賽馬?”說著,俞嬴卻當(dāng)先揮動馬鞭,“駕!” 令翊笑著揚(yáng)鞭跟上。 寒風(fēng)撲到俞嬴臉上,剛才眼角的潮意散了。 有俞嬴縱著,令翊帶著,一路上公孫啟就像撒開籠頭的小馬駒子,各種撒歡兒,又是騎馬,又是學(xué)射箭,鬧鬧騰騰,跟在宮中時簡直不像一個人。 俞嬴覺得這樣甚好,小孩子鬧騰些好,學(xué)騎射更好,那可是保命的本事。 俞嬴自己也試著重拾從前的騎射,但騎馬還好,射箭卻不大行——盈本來就瘦弱,前陣子自己又受傷大病了一場,更沒力氣了。 俞嬴每每看令翊顯擺地射飛鳥,射樹葉,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遠(yuǎn)遠(yuǎn)近近、或動或靜的東西,都羨慕不已。算上前世,她也沒見過幾個這種神射手。之前在新河誘田唐時,令翊一邊騎馬過河,一邊回身隨手就射中齊軍將旗旗桿,原來不是碰巧,是本事在身。 “這是怎么練出來的?”俞嬴問。 啟也睜大眼睛等著他回答。 “趴在東北那邊的城墻上,閑著沒事就舉著弓,逮著什么就瞄準(zhǔn)什么練出來的。”令翊笑道。 俞嬴和啟都再次撇嘴,趴在城墻上舉弓逮什么瞄準(zhǔn)什么的肯定不止他一個,但恐怕這樣的神射手很少。 這事還是有天賦在的。 從武陽往南,再折向東,燕國質(zhì)子一行雖走得實(shí)在算不上快,但不幾日也已到了邊城高陽。過了高陽,斜著往東,抄一點(diǎn)近路,經(jīng)過一些趙地,便進(jìn)入了齊境。 “不遠(yuǎn)處就是河間城了嗎?”公孫啟問。 俞嬴點(diǎn)頭,如今河間歸了趙國。從前自己去趙國游說趙侯,在陣前勸公子亭,解了河間之圍,而今又給趙侯獻(xiàn)計,讓趙得了河間,這世間事多么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