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嘉腹誹的是蝙蝠俠做義警時的行為。

    他覺得氛圍有點嚴肅，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但在那鋼藍色雙眼的注視下，干涸的唇瓣張張合合，但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最終他只是用牙咬掉了下嘴唇要掉不掉的死皮。

    比之前玩過的所有游戲，都要真實的眼神。

    他想到了哥譚市逐年降低的犯罪率，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說實話，在他看來，哥譚市已經(jīng)爛到骨子里了，它的存在不過是為玩家提供一個練級場地。

    這城市上空漂浮著的義警，也不過是幾個被設定出來的、孜孜不倦試圖拯救這所城市的npc，他們所堅持的、所遭遇的一切都不過是被既定好的事實。

    這構成了哥譚npc的一生。

    但對方無知無覺、堅定不移地走在自己認可的道路上。

    這并不是說萬嘉突然被嘴遁說服，認同并推崇蝙蝠俠的不殺原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喜歡發(fā)散思維，他曾經(jīng)憂慮過一個紙片人的未來何去何從，現(xiàn)在也會感嘆npc的一生。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高位者的傲慢。

    萬嘉不再繼續(xù)深想下去，他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蝙蝠俠說的最后一句話上，他想到了游戲在最開頭給出的提示。

    它告訴玩家，npc的生命只有一次。

    確實如蝙蝠俠說的那樣，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其他游戲殺完一個會自動誕生另一個紅名，說不定還會憑空出現(xiàn)在玩家面前，而這破游戲用行動告訴玩家什么叫一次性紅名。

    它不會對紅名進行補充，比如貝恩死了，那就是真的沒了，不會再有下一個貝恩。

    要是玩家能順利玩到最后，紅名可能真的就越晚越少，玩家直接失業(yè)了。

    怪不得蝙蝠俠只抓不殺呢xd

    而且按理說，游戲方不應該將這樣強大的正方隊友設置在自己的對立面，讓他阻止自己的行動。難道還有什么他未發(fā)掘的玩法嗎？試試蝙蝠俠的不殺原則？

    反正紅頭罩把他拋棄了，所以他加入蝙蝠俠是合理的。

    萬嘉沉思著，他的表面看上去像是被蝙蝠俠的話給震撼到了，眼神渙散，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蝙蝠洞陷入了一陣沉默。

    “那么，你想怎么處置我？”萬嘉問出一個問題，“你要殺了我嗎？”

    “不?！彬饌b說道，“我會將你送入監(jiān)獄?！?/br>
    “然后我家那位老年得子的父親把我從監(jiān)獄里撈出來，如此反復，直至他破產(chǎn)?！比f嘉那雙眼睛閃動著狡黠的光，“不如你收養(yǎng)我吧?！比煌藙倓傔€讓蝙蝠俠給自己當寵物。

    他十分厚臉皮，既可以纏著讓人喊他的id，也能低頭給自己認爹：“需要我給自己換個發(fā)色瞳色嗎？黑發(fā)藍眼？這是什么心照不宣的默契嗎？”

    萬嘉毫不留情地給紅頭罩抹黑，以報背刺之仇：“嘿，其實我真的很想加入你們蝙蝠陣營的。紅頭罩他殘暴無情、殺人不眨眼，一點也不把我當人看，在他那邊我要天天心驚膽戰(zhàn)對方會不會把我給殺了，但是他看得我緊，我現(xiàn)在才有機會……”

    他感受到了一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機會躺在蝙蝠洞的捆縛臺上?！?/br>
    蝙蝠俠和羅賓可能是被這番厚顏無恥的言論給震撼到了，先不說是萬嘉身份暴露被強行帶回來和對紅頭罩的抹黑，單是收養(yǎng)言論就讓人不解。

    羅賓整理資料的手都抖了一下。

    “而且你知道的，我從擁有了魔法的那一刻，就不想再這樣普普通通的過下去了，所以才會在沖動下做出那些事，?！?/br>
    萬嘉仰著頭，望著戴著面具的布魯斯：“所以，加入蝙蝠陣營的方式是收養(yǎng)，對嗎？”

    蝙蝠俠：“哥譚有幾個陣營？”

    “好人陣營只有兩個，紅頭罩和蝙蝠俠；壞人陣營就多了去了，小丑、黑面具、雙面人等等。你當了這么多年義警，知道的應該比我多吧。”

    蝙蝠俠不為所動，他語氣冷硬：“說出你所知道的?！?/br>
    “雙面人，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他做個百分百豎起的硬幣；小丑，馬戲團畢業(yè)人士，如果他不玩該死的人性抉擇就更好了；毒藤女，自由的植保人員，多看她的植物一眼說不定就會收獲死亡……”

    萬嘉充滿個人風格的給蝙蝠俠介紹哥譚陣營。

    “你同他們都有過摩擦?！彬饌b用非常篤定的語氣說道，萬嘉從沒收斂過自己的情緒，他自然也能聽出夾雜著私人恩怨。

    “你應該問，整個哥譚，他們這些人和誰沒有過摩擦?！?/br>
    蝙蝠俠看著眼前這個人，對方的表情十分好懂，像是一個仍未長大不懂得遮掩喜怒的孩童，將全部的心思都寫在了臉。剛剛在說紅頭罩的時候，他是一副“我要報復”的表情，現(xiàn)在則是“往事不堪回首，下一個、下一個”的逃避模樣。

    他想到了萬嘉的所作所為，同樣是孩童般的殘忍。

    一個沒有得到正確引導的、甚至是被改變認知的超能力者，一個突然蹦出來的麻煩。蝙蝠俠看著萬嘉喋喋不休地說著，柔順的白發(fā)此刻已經(jīng)變得亂糟糟的。

    很眼熟。

    蝙蝠俠打斷了萬嘉的長篇大論：“你的真名叫什么？”他不相信這是萬嘉的真名。

    萬嘉對答如流：“私密馬賽npc醬。”

    “你的真名?！?/br>
    “npc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