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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天到晚要吃這個(gè)要吃那個(gè),撐死你算了?!?/br>
    這是說謝婉。

    “不吃這個(gè)不吃那個(gè),我給你夾碗里倒是一口不剩。什么毛???”

    這是說姜蜜。

    寧安侯見夫妻倆濃情蜜意的模樣,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他和侯夫人琴瑟和鳴的情景。他心思一動(dòng),夾起她最愛的蝦炙,抬頭卻發(fā)現(xiàn)她并未坐在自己身旁。

    他停頓片刻,把蝦炙放在謝邈碗中,道:“邈兒多吃些?!?/br>
    謝邈用膳的手停在原地。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蝦?祖父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他險(xiǎn)些刺傷三嬸嬸嗎?

    他抬頭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寧安侯,糾結(jié)半天,還是把那塊蝦炙吃進(jìn)嘴里。

    見寧安侯還要給他夾,他正要開口拒絕,卻被侯夫人搶了先。

    “邈哥兒不愛吃蝦,你腦子不清醒了是不是?”

    “你愛吃?!睂幇埠羁春罘蛉税櫭?,不自覺脫口而出。

    第44章 任氏

    這話一出,圓桌上一片寂靜。

    姜蜜看了眼寧安侯,又看了眼侯夫人,總覺得這倆人……有點(diǎn)情況。

    侯夫人白他一眼,陰陽怪氣道:“難為侯爺還記得呢。只可惜這么多年過去了,以前喜歡的,現(xiàn)在是連聞都不想聞了呢。”

    姜蜜默默吞下口中魚rou,選擇不說話。

    真的,要不是她前兩天和謝知讓陪侯夫人用膳時(shí),見她對(duì)一碟蝦炙,她就信了侯夫人這番胡話了。

    寧安侯沒想到她會(huì)這般給自己沒臉,可仔細(xì)一想又覺得這在情理之中。畢竟侯夫人連他娘都敢頂撞,說他幾句怪話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他心中仍隱隱作痛。

    這么多年了,她過不去,他也過不去。她方才說的又哪里只是蝦炙呢?怕是借著蝦炙在影射她心里的他吧。

    寧安侯眉梢低落,往日溫和的面龐多了幾分沉郁?!叭硕际菚?huì)變的。既然不喜歡,不吃便是?!?/br>
    “不喜歡的當(dāng)然不吃,難道還非要我忍著惡心咽下去不成?”

    “你莫要得理不饒人!”

    “是誰……”

    謝知讓被他們吵得心煩,丟下筷子斥道:“沒完了?”

    見他們又有吵起來的趨勢(shì),姜蜜連忙開口:“菜都要涼了,咱們快吃吧?!?/br>
    說著,她給每個(gè)人都夾了一筷子各自愛吃的菜,這才把這場(chǎng)爭(zhēng)端給掀過去。

    可惜這頓飯注定是吃不踏實(shí)了。

    “侯爺、夫人,世子、少夫人,任夫人來了。”

    謝婉一聽這話,飯也顧不上吃,撇下筷子就往外跑。謝邈也頻頻向外看去,卻忍著沒動(dòng)坐在原地。

    任夫人。

    她便是府上曾經(jīng)的世子夫人任如萱。她改嫁后,府上下人便尊稱她一聲“任夫人”。

    侯夫人聽見任如萱的消息,眉尖不自覺擰成小峰。

    她不怪任氏改嫁,甚至羨慕她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伤?dāng)年不該帶走謝婉,帶走了還不好好待她,甚至任由任家把謝婉當(dāng)作垃圾一樣扔回謝家來。

    可是看到小臉難藏渴望之色的謝邈,侯夫人又嘆出一口氣。

    畢竟是孩子的母親……

    寧安侯和謝知讓見任如萱來了,便也沒多待,各自回到書房。

    那邊母女倆獨(dú)處了一會(huì)兒,而后任如萱便牽著謝婉的手來到朝暉院。

    她看著眼前這位前婆母,笑道:“今日是婉姐兒生辰,我來看看她?!?/br>
    “坐吧?!焙罘蛉它c(diǎn)頭,不冷不熱地說道。

    “這位就是新婦姜氏吧?”

    姜蜜有些拿不準(zhǔn)她的態(tài)度,便只得客客氣氣應(yīng)是。

    幾人寒暄一番,任如萱終于道:“我瞧著婉姐兒的里衣居然是棉布制成的,我記得先前用的可都是羅衣,這怎么……”

    姜蜜和侯夫人都愣了一下。

    侯夫人立刻回神,橫眉倒豎,冷聲道:“婉姐兒是我謝家正經(jīng)女兒,可不是什么誰都能欺負(fù)的表姑娘!府上還有人敢苛待了她不成?”

    這話不假。

    下人們看碟下菜乃是常態(tài),謝家自然無法避免。可謝家規(guī)矩?cái)[在那兒,誰也不敢真克扣了謝婉的份例。

    任如萱聽她毫不客氣地發(fā)火,心里知道她說的是當(dāng)年任家虧待謝婉一事,面上自然也不好看。

    “從前世子還在時(shí),邈哥兒吃的用的哪一個(gè)不是最好的?緣何我家婉姐兒只配穿棉布?”

    姜蜜淺笑,不急不徐地解釋:

    “夫人愛女心切,我們自然都是理解的。您是婉姐兒生母,我們也是婉姐兒的家人,如何能虧待她?婉姐兒穿棉布,不過是因?yàn)樗靶┤兆悠鹆苏钭?。羅衣輕薄,卻容易貼身。府醫(yī)說這對(duì)傷處恢復(fù)不利,我便叫下人連夜扯了細(xì)棉布來制成里衣,而后揉搓漿洗好幾遍,才給婉姐兒穿上。倒是不想竟讓夫人誤會(huì)了。”

    任如萱有些懷疑,看向懷中謝婉。見女兒點(diǎn)頭,她頓時(shí)有些不自在。

    片刻,她收斂神色,提出今日真正來的目的:“今日是婉姐兒生辰,我想帶她去黃家住上幾日。”

    侯夫人只覺此人荒唐至極。

    “那黃家是你現(xiàn)在的夫家,我家婉姐兒又不是沒地去,非得去黃家找不痛快不成?”

    她是萬萬不可能讓任如萱把人給帶走的。

    萬一她又像當(dāng)年那般把孩子帶走之后不肯還回來了,他們倒是能上門去把婉姐兒搶回來,可小姑娘心里該怎么想?沒得給人平添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