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她是長輩，姜蜜行了半禮，而后才順著殷夫人的意思在左側(cè)首位坐下。

    “昨日我已拜托殷小公子幫忙傳話，想必夫人也知道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那我便開門見山了?！?/br>
    第199章 真相

    姜蜜不兜圈子，單刀直入，既讓殷夫人松了一口氣，也叫她的心又往上提了一些。

    “謝夫人請講?！?/br>
    “當(dāng)年先帝厭棄惠妃娘娘，明面上是說惠妃揣測君心惹得龍顏大怒，實際卻是惠妃與宮中侍衛(wèi)廝混，被先帝撞破jian情。”

    聞言，殷夫人掐進手心，卻緊咬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姜蜜繼續(xù)道：“先帝念在昭勇將軍和昭毅將軍勞苦功高的份上，當(dāng)然也是為了保全帝王顏面，只將惠妃打入冷宮，并未牽連殷家?！?/br>
    “但殷將軍憂心女兒境遇，幾番運作打聽，終于得知惠妃失寵的真實原因，當(dāng)下便忍不住怒氣，想沖進皇宮與先帝辯駁?！?/br>
    “先帝在惠妃處失了顏面，又被二位將軍如此冒犯，一怒之下，將兩位將軍壓入天牢。若非是有朝臣力諫，二位將軍恐怕早以謀逆之罪奔赴黃泉。”

    “公道沒討到，卻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故而兩位將軍心中不平，憤而辭官。而惠妃在冷宮待了一段日子，便因意外走水喪失性命?！?/br>
    “這些，我說得可對？”

    殷夫人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平靜，只淡淡道：“這些陳年往事，也不算多么隱秘。謝夫人的夫君乃錦衣衛(wèi)指揮使，只要稍加打聽便能知曉。不知謝夫人提這些，是想做什么？”

    姜蜜淺笑，“非是我想做什么，我只是想給夫人提個醒。”

    “其一，這冷宮都好好的幾十年了，偏偏惠妃娘娘一進去，便意外走水。殷夫人便沒想過這意外是人為的嗎？”

    殷夫人并不驚訝。

    這件事情，姜蜜能想到，他們自然也能想到。

    可是那皇宮之中的情況，哪里是他們能輕易刺探到的？他們只能猜著是不是稚兒真的運氣不好，還是先帝氣不過非要她去死。

    他們甚至連稚兒的尸首都拿不回來，只能立個衣冠冢，在法清寺供奉一樽無字牌位為她祈福。

    但不止于此，姜蜜接著說道：

    “其二，倘若惠妃娘娘真的與侍衛(wèi)廝混，那便是關(guān)乎天子顏面的大事。我挺好奇殷將軍當(dāng)初走的是誰的路子，居然能冒著殺頭之罪得到這等消息？”

    殷夫人身軀一顫，顯然是從未想過此事。

    就連屏風(fēng)后的殷正明，也忍不住抬頭盯著姜蜜模糊的身軀。

    是啊……

    是啊……

    當(dāng)初傳來稚兒被打入冷宮的消息，他們?nèi)胰硕蓟帕?。那冷宮都是些瘋瘋癲癲的女人，他家如花似玉的稚兒進去了，可還能有命活？

    他們無頭蒼蠅一般在京城中四處奔走，只想打聽清楚稚兒到底是為何惹怒了先帝，可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可那些人，凡是聽到惠妃的名頭，退避三舍都來不及，哪里還會給他們什么消息？

    退一步說，那些人家知道的事情恐怕還沒殷家自己知道的多。

    殷夫人怔怔看著姜蜜，磕磕絆絆地說道：“陳……陳貴妃……不……應(yīng)當(dāng)說是太后娘娘……她同我家稚兒……是……是閨中好友……我家老爺……便……便是從陳家人口中……”

    “難道……”殷夫人瞬間瞪大雙眼。

    屏風(fēng)后的殷穆，也是滿臉不敢置信。

    不……不會的……怎么可能？

    這話倒是與謝知讓查到的事情對上了。

    姜蜜沒說到底是不是陳家的算計，只是接著說道：

    “惠妃娘娘因為與人偷情一事遭到先帝厭棄，此事是真的。但惠妃娘娘盛寵一時，怎會看上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侍衛(wèi)？而且惠妃娘娘在宮中素有美名，便是當(dāng)今陛下都是對她夸不絕口的，她又怎會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

    “你到底要說什么？”

    “外子因巧合之下，曾審問過一位在惠妃娘娘身邊伺候過的宮女。那宮女說惠妃同太后關(guān)系極好，太后時常去惠妃宮里看她?！?/br>
    “惠妃盛寵之下卻無子嗣，心有擔(dān)憂，便時常同太后訴苦。有一次，太后應(yīng)當(dāng)是給了惠妃一包生子秘藥，惠妃的心情瞧著舒暢不少?！?/br>
    “那位宮女能活下來，也是因為不在惠妃身邊貼身伺候，知道得不多。外子將皇宮之中所有與當(dāng)年之事相關(guān)的人秘密審問過后，得到一個驚天真相?！?/br>
    “太后給出去的那包秘藥，根本不是用來助孕生子的，而是使人昏迷。趁著惠妃神志不清，太后命人將侍衛(wèi)同惠妃擺在一張床上。那日先帝本就是要寵幸惠妃，自然見到那一幕，于是便有了后來的事情。”

    姜蜜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清楚聽明白，可是當(dāng)它們連在一起時，殷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她……她和稚兒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她為何……”

    姜蜜看著殷夫人，嘆了一口氣：“不患寡而患不均?；蒎锬锖吞笸瑫r進宮，惠妃寵冠六宮，她卻不得先帝喜愛，心中自然不平衡?！?/br>
    “我知曉惠妃娘娘進宮是因為選秀迫不得已，陳家卻是希望家中女兒能分得帝王寵愛，好為自家謀權(quán)奪利。利益面前，惠妃娘娘這個兒時玩伴，便算不得什么了?！?/br>
    “而陳家故意透出消息給你們知道，也是知曉按著兩位殷將軍的性子，必然是要進宮找先帝問個清楚的。先帝本就因為惠妃失了臉面，又怎會待見兩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