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院長一同來的還有剛才那個“醫(yī)生”，“五處正在審?！?/br>
“把涂先生家里剩下的營養(yǎng)液拿去化驗。”時遠吩咐，又轉(zhuǎn)向院長，“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br>
院長頭上的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大王的體積實在太大，根本進不去科室，只能臨時調(diào)來推車和起重機，臨時把它先轉(zhuǎn)移到食堂里。

免得被不相干的人類看見，上演一出“變異倉鼠襲擊醫(yī)院”的鬧劇。

大王的身邊圍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和醫(yī)生，涂攸擠不上前，只能焦慮地在外圍打轉(zhuǎn)。

“你先給你爸他們說一聲，今天晚上很可能回不去了。”轉(zhuǎn)到第好幾十圈，臧十一攔住了他，“別讓他們擔心?！?/br>
瞧這個架勢，不折騰到第二天是不會消停的。

涂攸壓根就沒想起來這一茬，連忙給狐貍精打了個電話，含糊了幾句今天不回家，只說變成人型的大王需要住院觀察一晚。

“據(jù)我們初步判斷......”他掛電話的時候，院長硬著頭皮分開醫(yī)生，走到了時遠面前。

“它很有可能是攝入了一些能幫助迅速吸收養(yǎng)分的東西?！痹洪L斟酌著字句，“所以化形的時候營養(yǎng)太充分，直接變成了成年人的模樣?！?/br>
“那現(xiàn)在這樣又是怎么回事？”時遠并不懂醫(yī)學(xué)，但只要長眼睛就都能看出來大王的異常。

院長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如果......如果問題是出在它之前喝的營養(yǎng)液上的話，這可能是......”

院長的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一旁的涂攸聽明白了：“這是營養(yǎng)液的副作用？”

“普通的營養(yǎng)液會有這種效果嗎？”時遠關(guān)心的是這個問題。

院長的表情更糟糕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時局，我們以前......以前也是從他們家訂的營養(yǎng)液，這都是經(jīng)過管理局審批通過......”

“行了！”黎七替時遠呵斥了一句，“時局又沒說責任在你們身上！”

涂攸不由抬眼看了眼黎七。

“化驗結(jié)果最快要等到明天才能出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院能協(xié)助我們工作?！睍r遠和黎七配合得很默契，“現(xiàn)在先照顧好這個孩子，它是無辜的。”

他的咬字很輕，語調(diào)也一如既往的溫和，但院長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好在經(jīng)過一番檢查，大王除了變成小山包外，其他方面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各項生命體征都很平穩(wěn)。

看著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王，涂攸嘆了一口氣。

“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痹洪L被時遠叫到一邊去吩咐事兒了，黎七也跟了過去，處于停職期間的臧十一不能摻和也懶得摻和，于是走到涂攸身邊，“它大概只是......吃得太多了?！?/br>
畢竟其他幼崽并沒有大王這么好的胃口，所以喝了營養(yǎng)液之后只是變成了成年人。

“但愿吧?！蓖控筲蟮貞?yīng)聲。

吩咐完院長后，大概是著急回局里去審那個供應(yīng)商，時遠跟涂攸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了。

黎七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既想回去查案子，又擔心被涂攸看出端倪，最后還是臧十一推了他一把：“去查吧，這邊我應(yīng)付?！?/br>
以涂攸現(xiàn)在整顆心都系在大王身上的狀態(tài)，大概是注意不到黎七的動靜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jīng)到了深夜。

醫(yī)生們給大王連上了一堆監(jiān)控生命體征的儀器，然后搬來了自己的鋪蓋，隨便在食堂的角落里找了個地方睡下。

“管理局還真是......”涂攸體會到了特權(quán)階級的好處。

“畢竟很有可能是營養(yǎng)液的問題，醫(yī)院也害怕?lián)熑??！庇嗅t(yī)生給他們搬來了嶄新的被子和枕頭，臧十一在離大王最近的桌子上把東西鋪好，“先休息吧。”

想到營養(yǎng)液，涂攸皺了皺眉。

他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大部分的醫(yī)生已經(jīng)睡了，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你跟我過來?！庇谑撬话炎プ×岁笆坏氖直郏苯映馔?。

“怎么了？”臧十一被拽著一直走，最后，他們在今天大王砸出的深坑旁停下了腳步。

“你跟我實話實說?！贝_定了周圍沒有人和妖怪，涂攸深吸了一口氣，“之前柴崇的事，和這次大王出事有聯(lián)系嗎？”

第51章

臧十一頓了一下。

“你怎么會這么想？”手臂被緊緊拽著沒法掙脫，他只能低頭看向涂攸。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想把人類嚇跑的原因,人工湖邊壓根就沒有路燈,到了晚上分外昏暗。

月光從厚厚的云層里勉強地透出一點,落在涂攸的臉上，映出他皺緊的眉頭。

“我不知道?！苯┏至艘粫?涂攸先松開了手,“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圍著大王砸出的深坑來回轉(zhuǎn)悠：“上次我都看見了，柴崇，還有那兩個被他挾持的孩子?！?/br>
青黑色的血管鋼針般密密地烙在皮膚上,又硬又冷，根本不像是活物。

“涂攸！”臧十一下意識喊他的名字。

“說是試用新藥，其實是拿那些妖怪去做實驗吧？”涂攸抬頭,眼睛驟然明亮起來,像是有火焰在燃燒，“柴崇說過的。”

“別說了！”臧十一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

背后的冷汗出了一層，臧十一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確定那些陰影里都沒有活物,才慢慢放下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猛地被掩住口鼻，涂攸有些喘不上氣，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我知道?！?/br>
“今天時遠告訴我了，你和他們有合作關(guān)系?！彼笸肆藥撞?差點一腳踩空掉到坑里，踉蹌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管理局為什么要和你一個混道上的合作？”

臧十一微微一怔，但并沒有糾正涂攸的誤解。

“因為這種事見不得光，不好拿到明面上處理，他們不能出來?！蓖控抗庾谱疲笆沁@樣嗎？”

“......”這話臧十一接不下去。

涂攸的話其實沒什么問題，六處處理的大部分事務(wù)確實不能擺到臺面上來。一旦公開，無論對妖怪還是人類都是致命的打擊。

但柴崇的事，至少從臧十一了解到的部分來看，和管理局真沒什么關(guān)系。

“有些事沒有你想象得那么簡單，里面牽涉的東西太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今天我就當什么都沒聽到，以后不許跟別人說這件事?！?/br>
這個回答幾乎等于默認了涂攸的猜測。

涂攸不說話，蹲下來盯著黑乎乎的坑底一個勁兒地看。

“那些營養(yǎng)液都是送到全國各地的，就算是.......也不會這么做?！币娝豢月?，臧十一掙扎了一會兒，多說了幾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