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先帝薨逝,肅王的母妃也被太后清算。 所以肅王這般處心積慮,就只能是為了皇位或者復仇了。 這樣一個王爺,一定是會被皇帝密切監(jiān)視的。 她直覺皇帝是知道她這個人的,所以她每日里這般努力的表現(xiàn),就是想被皇帝看到。 她這么個身份,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能將她從老鴇手中買走的這個人,身份起碼比將她賣過來的肅王妃的身份要貴重,甚至有可能比肅王的身份也貴重。 姜意便故作惶恐的問老鴇,“您是將我賣給了誰,若我出了外頭,又被肅王妃都逮到了,她再將我給賣到妓院里......” 老鴇卻道:“肅王妃不敢,別說肅王妃不敢,就是包括肅王,也不敢從這位爺手中奪人?!?/br> 姜意覺得這人是皇帝的可能性更多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姜意也沒有覺得自己就此脫離了困境。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出身卑微的農(nóng)女,皇帝給她贖身,應該也只是單純的因為肅王抑或是徐佑齊。 但沒關系,她心甘情愿做皇帝對付徐佑齊和沈從衍的棋子。 她不是不可以被人利用,她討厭的是欺騙,討厭以情愛的名義為開始的利用。 想到此處,她心中竟隱隱有些興奮。 出了百花樓,姜意便見到了贖走她的那人,那人坐于馬車之上,一身月牙白錦袍,身形清瘦,容顏俊逸,姿態(tài)雅致。 這人氣質(zhì)同沈從衍有些像,因為經(jīng)歷過沈從衍的緣故,姜意對這種清貴貴公子本能的抵抗。 說是抵抗,不如說是有些懼怕。 她見了他,就不由得想起沈從衍,身子不自覺地發(fā)抖。 那人瞧見了,似是輕笑了一聲,他溫柔的眉眼中滿是挪揄,“我又不會將你給吃了,你怕什么?” “來,坐這里?!彼噶酥獙γ娴奈恢?。 姜意便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依舊十分拘謹。 “這般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那個在百花樓臺上的鎮(zhèn)定自若,仿若是個會迷惑人的妖精一般。”男人似乎很費解,“是因為我的緣故?” 姜意雙手交疊,并不敢應聲。 “你這模樣,倒像是個純潔無辜的小婦人一般。”他忽然俯身上前輕嗅,“倒很奇怪,一個女子,且還是在青樓里待過幾天的女子,身上竟然有種干凈的氣息?!?/br> 姜意心中發(fā)緊。 她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人,和沈從衍雖然氣質(zhì)很像,但他似乎比沈從衍還要壞一些。 他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 “這般反差,倒讓人更為心動了一些,也難怪肅王......” 他忽然往后坐了坐,“不打趣你了,咱們說點正事,關于駙馬,也就是你名義上的夫君徐佑齊,從前是個怎樣的出身,你與他又是怎樣相識的,將所有的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說起了正事,姜意心中的恐懼倒是散去了一些。 她開始細細說了起來。 “他從前是個孤兒,四歲那年流浪到了凹里村,恰巧徐家父母膝下無子,便將他給養(yǎng)在了膝下?!?/br> “他和村里的一般人都不同,他讀書很厲害,是我們村里頭一個考上秀才的。 “我和他......” “是很小的時候,他那時候才十一歲,他讀書厲害,村里人都夸他,但也有很多同齡人看不慣他,私底下欺負他?!?/br> “那一天他被村里的人扔石頭,頭都流血了,恰巧被我見到了。” “我給他包扎了傷口,這才與他相識,那之后,他每次從鎮(zhèn)上的學堂回來都會給我?guī)б活w飴糖?!?/br> “后來我們漸漸大了一些,村里便有一些風言風語傳了出來,大抵是畏懼這些人言,他之后有兩個月的時間里都沒找過我。” “我那時候雖然心里很失落,但也知我是配不上他的,便也沒有強求。” “后來他又找了我,這次他對我表明了心跡。” “我當時只說自己配不上他,不愿意耽誤他,但他卻說他原本也想克制自己對我的感情,但思念如噬骨毒藥,深入骨髓,他沒辦法?!?/br> “后來我便嫁了他?!?/br> “之后的事情您應該也是知道的?!?/br> 男人不住的敲打著馬車壁,似在思考,“那你們成婚后,他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有沒有認識什么不太一般的人?!?/br> 姜意仔細的回想。 她和徐佑齊曾經(jīng)的一點一滴,都被她記在心中。 “好像是我們婚事剛剛定下來的時候,有個膚色黝黑的男人經(jīng)常過來找他,我有一次隱隱約約聽見他說我配不上徐佑齊,說我會誤了他們的大事.......” “那時我以為,他是認為徐佑齊娶了我,不會對他的學業(yè)有絲毫幫助?!?/br> “之后我問過他,他說那人是他的同窗,自此之后,我再沒有見過這人?!?/br> 男人點了點頭,“好,這些便夠了?!?/br> 他閉目假寐,不再言語,姜意也松了一口氣。 姜意被帶到了一個小胡同里,男人對她說:“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你且先住在這里,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我說。” 姜意斗膽道:“您能告訴我您是什么身份嗎?” 她打從內(nèi)心里對這個人是有些抗拒的,她總覺得這人比沈從衍還要可怕。 卻聽那人笑道:“我乃榮國公府世子趙鈺,官拜吏部尚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