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2月19日：

    給各位可愛的姑娘們拜年~~

    請接收今天的高能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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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今天特意附上一張圖，圖片是某天刷微博的時候偶然看見的，覺得似乎很適合這一幕。。。

    （ps. 黑暗精靈在原作里的人設(shè)就是這種白頭發(fā) 慘白皮膚的組合，至少麻辣雞絲一出場的時候是這樣）

    特別聲明：在此貼出僅供大家欣賞，一切權(quán)利歸于此圖片的原作者~~

    我知道用言語的反擊并不能夠真的消除我――或者洛基――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痛苦和煎熬，但是此刻的我，除了這些，似乎也并沒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來攻擊了。

    我甚至朝著奧丁的王座前又走了兩步，我手腕上的鐐銬和鎖鏈相撞擊，又發(fā)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當(dāng)我從前還在中庭生活，以為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我曾經(jīng)聽說過這樣一個傳說……”我緊緊盯著奧丁蒼老威嚴(yán)的面容，一字一句說道：“在某個國家，他們的傳說中，人死去之后，要到一個名叫‘黃泉’的地方。而世上最美麗的花朵，名叫‘曼珠沙華’，就生長在黃泉之側(cè)，通往黃泉的路上……據(jù)說它代表著‘惡魔的溫柔’，因為最初它是自愿投入地獄的花朵，被惡魔遣回，但仍然徘徊在黃泉路上；惡魔不忍，就同意讓它開在黃泉，指引那些已經(jīng)逝去的靈魂――”

    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生長在忘川彼岸，艷麗奪目，接引著已逝去的靈魂渡過忘川，將前世一切全部遺忘；而那些死去的人們所留下的記憶，就留在彼岸，開出妖艷的花朵。

    我所遺忘的記憶，足夠開出蔓延一片河岸的曼珠沙華了吧？

    我勾起唇角，詭異地微笑，胸中充滿了對這整件荒謬的事的憤怒和不甘。

    “世上最美麗的花朵，都是開在最黑暗險惡的地方的。它代表著惡魔的溫柔，但是不知道當(dāng)初將它投入地獄的，是不是神o呢？”

    我才不相信它是自愿。誰會自愿永墮地獄，萬劫不復(fù)呢？

    我身邊的假扮成侍衛(wèi)的洛基突然微微一動。

    與此同時，奧丁的眼中突然射出極明亮的光。他往后慢慢靠回王座的椅背上，目光緩緩轉(zhuǎn)向我身旁的位置，卻仍沖著我說道：“……這里是阿斯嘉德，不是中庭。很遺憾，你那個中庭的傳說，是不存在于阿斯嘉德的?！?/br>
    洛基突然輕輕一扯他手上握著的那道另一頭連在我腕間鐐銬的鎖鏈。

    一陣如同風(fēng)鈴般清脆美妙的聲音過后，我手腕上那沉重的鐐銬消失了。

    奧丁的神色微微一動，卻沒有立刻說話或者發(fā)怒。他只是垂下視線去看了看我的手腕，又重新抬起眼來看了看我。

    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感覺沉重的鐐銬還是壓得我的手腕酸痛。我很快向他展開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針鋒相對地回答道：“尊敬的陛下，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相信那個傳說……”

    我向他微微一頷首，“但是我現(xiàn)在相信了。因為我確信將那種花投入地獄的，正是至高無上的神o。”

    奧丁蒼老的臉上忽然微微扭曲了一下，那些飽經(jīng)滄桑的紋路一瞬間突然都清晰起來。他的眼光停留在我臉上，仿佛霎那就穿透了我的皮相，看往他自己記憶深處的某個人。

    我猜我知道他看著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他看著的人此刻也在這個房間里。他其實不用透過我的臉來看他的。

    而且他很快就能夠親眼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

    我身旁那個侍衛(wèi)的臉和外形慢慢在變幻，頭盔和甲胄淡去，身材也變得更瘦削修長起來，仿佛是一恍神之間，他就幻化成了洛基的本來模樣，就好像我在斯圖加特藝術(shù)館門外所見過的那一次變身一樣。

    奧丁許久沒有說話或動作。洛基也沒有。他們一個高踞于王座之上，一個挺立于階下，之間隔著不過短短幾級臺階的距離，卻恍若兩個世界。

    我突然想到洛基從彩虹橋上松手墜落之前，曾經(jīng)沖著他的養(yǎng)父奧丁大聲喊道：我原本可以做到的，父王！我可以做到的！為了你！

    那個時候，他對于他的養(yǎng)父充滿著孺慕之情，追求的不過是父親的公平對待而已。

    可是現(xiàn)在卻不同了。他對他的養(yǎng)父充滿了憎恨和怨懟，他所追求的，是用自己的手去搶奪來他所以為的公平對待。他已經(jīng)不再期望他的父親能夠給他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基首先動了一下。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頸子，然后緩緩地走上前幾步，停在我之前一步遠的地方，高大修長的身軀似乎有意無意地?fù)踝×宋乙欢喟氲纳眢w，聲音十分平靜。

    “很遺憾，您今天大概不能殺死她了，眾神之父?！?/br>
    奧丁坐在王座上的沉穩(wěn)而威嚴(yán)的身軀突然顫了一下。他緩緩欠起了上身，一只手臂撐著王座的扶手，身體微微往前探著，就好像從未見過他的這個養(yǎng)子一樣。

    然后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輕聲說道：“……不，洛基?！?/br>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到底有幾個意思。是說“哦不，洛基你竟然還活著”呢，還是說“不，洛基，我不殺她了”呢，又或者是說“不，洛基你不能阻止我殺她”呢？……

    我瞬間腦補出了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注意到洛基對這句話的反應(yīng)。

    洛基的身體聞言微微一抖，他突然發(fā)出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笑聲。

    “又是這句話嗎，眾神之父？”他諷刺似的反問道，“上一次我死的時候，你給我的就是這句話……這一次，您還是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我一愕，才回想起來上一次在彩虹橋上，當(dāng)洛基沖著他喊出那一段“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這種類似于表白心聲的話的時候，奧丁就是這么回應(yīng)他的。

    然后，洛基一言不發(fā)，就松開了自己的手，墜落深淵。

    我的心一揪，頓時緊張起來。

    奧丁仍然保持著向前微微欠身的坐姿，他另一只手中握著永恒之槍。它同時也是奧丁的權(quán)杖。

    洛基曾經(jīng)握著它，坐在他身下這張王座上，也曾經(jīng)握著它，整個人懸在彩虹橋下的虛空中，身下就是萬丈深淵，死亡的幽谷。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情，它仍然在他面前，吸引著他的渴望。它現(xiàn)在近在咫尺了，可我看上去，它仍然遙不可及。

    也許是注意到我們兩人都在望著那柄永恒之槍，我發(fā)現(xiàn)奧丁環(huán)握在權(quán)杖上的五根手指突然緊了一緊。然后，他平靜地開口了。

    “不要去利用你無法駕馭的人，洛基?！?/br>
    ……原來他那句簡短的“不，洛基”居然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第四種意思！

    我的鼻子不知為何一酸，我不得不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才勉強把眼中的淚意忍了回去。

    我從奧丁的那句告誡里聽出了他對我深深的提防之意。他把我和霜巨人、齊塔瑞人、黑暗精靈等等劃為同一個范疇。那些都是洛基曾經(jīng)試圖利用和驅(qū)使過的人，但是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失敗了。雖然并不是因為洛基無法真正駕馭他們才導(dǎo)致了他們的失敗，但是奧丁的這句告誡里無疑在警告洛基，我和那些黑暗、扭曲而危險的種族一樣邪惡而墮落，他不應(yīng)該接近我，更不應(yīng)該把我當(dāng)作他在阿斯嘉德唯一的盟友和手下來倚重，并且最不應(yīng)該的就是出手救我！

    ……枉費我一直到剛才和奧丁頂嘴為止，即使得知了自己不堪的身世，還有一點感激著奧丁留我一命，容我留在仙宮，讓我多活了這么多年呢。

    我真是圖樣圖森破，sometimes拿衣服！

    原來，到了關(guān)鍵時刻，雖然在托爾和洛基之間，奧丁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維護托爾；但是假如另外一方換成是我的話，那么相比較起來，在奧丁的心目里，即使洛基只是個叛逆又偏激，有點惡毒的小心眼，養(yǎng)不熟的養(yǎng)子，但是他畢竟還是在潛意識里會承認(rèn)洛基也是他的兒子――因此他有必要也有義務(wù)提醒洛基我的危險！

    我對奧丁所有的感激、敬畏和崇敬之情，一瞬間都被這種體認(rèn)一掃而空。

    他是君王，而我是螻蟻。君王自有他們的仁慈，但他們也有他們的決斷。作為命運和人生都能夠被上位者隨意撥弄反轉(zhuǎn)的螻蟻，我只能在夾縫中求生，有一線希望就要全力相搏。這種危險的關(guān)頭，容不得良心和公平。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隨意感激奧丁當(dāng)年把我從中庭帶回來，或者留我一命，容我多茍活了幾百年的時候了。我假如不立即反擊的話，誰知道洛基會如何解讀奧丁的這句話？是當(dāng)作忠告，還是指責(zé)？

    因為傷心、失望、痛心、氣憤和恐懼，我的雙眼里馬上涌上了大大的淚珠。我立即轉(zhuǎn)向洛基，盯著他那張如同雕刻一般線條清晰美好，卻顯得格外蒼白的側(cè)臉，帶著一點哭音，懇求似的說道：“不……你知道他說的不是真的，洛基……我和那些人都不一樣，我不是壞人……我……我只是……”

    我說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說才能夠從奧丁的手里贏回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