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究責(zé)
天一大早,沈幽便來和唐砂道別,說是那邊有急事要處理。 唐砂見這兩天謝川都沒什么異常,也不好留他長住。 沈幽走的時候,給了唐砂幾副方子。借走了唐砂的幾本筆記,承諾過段日子還回來。 唐砂自然借了,沈幽救了謝川的命,分文不收。雖說是受卿政所托,但救人畢竟是要靠他的醫(yī)術(shù)。她這個人,有恩必報。 不知道周將軍那邊怎么樣了,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探探虛實,收集更多的情報。 唐砂穿戴好,直接出了門。 …… 這一大早,朝廷的官員們都穿著整整齊齊的官府入了宮。 然后在朝堂上安安靜靜的等著皇帝的到來。 葉辰兩天沒有上朝,弄得那些大儒天天上奏。這么躲下去自然也不是辦法,國家事物還是要處理的。 昨日他特意叫了葉懸淵,讓他今日一定要上朝,幫他抵擋舌槍亂舞。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jiān)一聲傳駕,葉辰穿著明黃色的龍袍踩著金絲龍靴,走上了玉臺,在龍椅上坐了下來。身姿挺拔,面如玉冠,不比所謂的四公子差半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比~辰抬了抬手。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比~辰身邊的太監(jiān)林公公用尖銳的聲音道。 下面的官員一個個都知道在這個浪尖上誰開口誰遭殃。 可總有些人,從來就不怕葉辰,特別是那種德高望重的大儒。 果然,此時兩朝元老翰林院大學(xué)士盧鵬運(yùn)從隊伍中站了出來,拿著手里的牌子,抬手彎腰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禮,動作嚴(yán)謹(jǐn),一絲不茍。 “稟皇上,您已有兩日不上朝,自開國以來,先皇們都是兢兢業(yè)業(yè),從不曾放下朝中之事?;噬线@樣的做法,也是破了先例。臣以為,此事不妥,理應(yīng)祭拜先皇,以示悔過之意,爭當(dāng)臣等楷模?!?/br> 若是一個稍微殘暴一點的君主聽了這樣的話還得了?可葉辰早就習(xí)慣了,盧鵬運(yùn)說話就是如此。 他個人才能也是極好的,敢直言納諫。不得不說,葉辰最怕的就是他。 他今天要是不同意,有得他好受。 “此事確實是朕的過錯,朕下朝后邊去宗廟祭拜一番。盧大人可好滿意?” “吾皇英明,天下何其幸哉!”盧鵬運(yùn)嘆道,然后退了下去。 這葉辰確實是一個察納雅言的明君,先皇沒看錯人。 “還有何事?” 由于葉辰認(rèn)錯態(tài)度積極,倒是沒再有人出來批斗他,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稟皇上,臣弟有事要奏?!本驮谶@時,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葉懸淵身著暗紫色朝服,頭發(fā)被整齊的束起,戴了紫金冠,冠上垂下一串紫玉念珠,襯得兩個月未曬太陽的膚色愈發(fā)白皙。 不知為何,葉辰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奏?!边~之呀邁之,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呀。 葉懸淵行了個拜禮,冷冷開口道:“臣弟最近聽聞了一樁趣事,倒是讓臣對皇城有了不一樣的看法?!闭Z氣里多數(shù)都是諷刺。 傻子都知道這戰(zhàn)王怕是要找事了 葉辰眉頭微蹙,能讓邁之在朝堂之上提出來的趣事,一定是喪事。 “何事?”葉辰問道。 “臣弟聽聞,三日前,城南有地痞流氓當(dāng)街鬧事,不僅打傷小明書局的人,還誣陷說該人偷其一百兩銀子。書局老板不認(rèn),那群人便拆人店鋪。 當(dāng)時斗毆之人不下三十,可竟無人阻止。臣弟不知這是失職還是有的人故意不作為。 小明書局只是個例,他們可是長期在皇城各處索要銀兩,不給就脅迫性命。 臣弟還聽聞,這些人來自貧民窟。前些日子亦風(fēng)和葉羽也在貧民窟受了襲擊,卻無人追究,臣弟就是想問一句,堂堂皇城,天子腳下,居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天威何在?民心何在?” 葉懸淵可謂是針針見血,他從不怕得罪誰。他常年不在京,沒想到這些人現(xiàn)如今這么猖狂。 葉辰眉頭越蹙越緊,小明書局?這不就是前幾日邁之想帶他去的地方嗎? 貧民窟一直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不是說葉辰不敢動。只是…… “那戰(zhàn)王認(rèn)為此事要如何處理?” “究責(zé)?!比~懸淵直說了兩個字,卻像一顆石子丟進(jìn)靜水中,驚奇了圈圈漣漪。 眾大臣開始竊竊私語,朝堂一下像變成了鬧市。 “若派兵進(jìn)了這貧民窟定要引發(fā)一番動蕩呀?!?/br> “早該鎮(zhèn)壓一下這群刁民的氣焰了!” “可若沒了貧民窟,里面的那些百姓該如何處置?” …… “肅靜!這里是朝堂!”葉辰被吵得心煩了,他現(xiàn)在后悔讓葉懸淵來上朝了。 眾大臣立刻安靜了下來,低著頭不再說話。大部分的官員都在等著……看戲。 “陛下!臣以為不妥!”盧鵬運(yùn)的聲音一響起,葉辰就扶了扶額。 “有何不妥?”葉辰忍耐著暴走的情緒問道。 “老夫就問一句,戰(zhàn)王怎知那書局的人是被人誣陷?就這樣追究貧民窟的責(zé)有失偏頗吧!貧民窟鎮(zhèn)壓很容易,可這不僅是追責(zé)的問題,這是民心!若是傳出我陳國對待貧民不是幫扶,而是用武力解決,讓天下人如何看得起?” 盧鵬運(yùn)確實說到了點上,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葉懸淵自然看出葉辰此時的為難,挑了挑眉,果然還是自己邊塞自在。 “盧大人所言差矣?!比~懸淵此時也站了出來。 “盧大人這第一個問題,周大人怕是最有資格談?wù)摰牧恕!比~懸淵笑著看向了身后的周放。 周放沒想到葉懸淵這小子把他拖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就是只狐貍。 周放此時自然不能在沉默了,橫跨一步出了武官隊伍,朝葉辰行了一禮。然后轉(zhuǎn)頭對著盧鵬運(yùn)道:“哼!盧老頭,你的意思是說本將軍義子會為了那區(qū)區(qū)一百兩銀子去做出盜竊這等宵小之輩才會做的事?” 周放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驚愕,葉辰也不例外。 眾人皆知周放只有一個獨女,對其寵愛有加。倒是沒聽說何事收了個義子。 盧鵬運(yùn)也被問的愣了愣,周放義子?難怪九王會提這件事,定是周放攛掇的! “原來這是周大人的意思呀!”盧鵬運(yùn)不禁開口諷刺道。 在場的人都不傻,自然看出來今日這事是因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