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談?wù)搶幐?/h1>
他們說的話唐砂也沒有聽完,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一些東西來。卿政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這個人是合歡宗的圣女月姣?這可是真的有點意思了。在葉懸淵都故事中,這個人不是天天追殺他們嗎?居然到最后是這個一個結(jié)果。 楚君唯……一直都知道她可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簡單,但是這身份確實出人意料。 不過,他們無論是是什么身份,好像都和她關(guān)系不大。自己把他們當(dāng)做朋友,那就是朋友,無關(guān)身份地位。 “好吧,當(dāng)我沒說。”唐砂見這群人都悶著不說話,可能是自己出現(xiàn)的不是時候吧。 唐砂抱著盆子,進了屋檐之下,去了浣洗房,把衣裳放那兒就出來了。 葉懸淵都還在廚房,也不知道忙完沒有。自己沐浴一直很快,偶爾閑情逸致來了才會泡一會兒。 屋頂上的三個人各存心思,不再言語。 月姣被卿政這種態(tài)度對待,心中有點不好受,飛身離開了墨府,不知去了何處。 楚君唯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頭,然后朝著月姣離開的方向離去。 卿政下了房頂,望向廚房,窗紙上映著葉懸淵和唐砂的身影,兩人靠得很近,不知道在做什么。 卿政就這樣看著,沒有過去。是不是他所愛的,都注定得不到?都注定要被葉懸淵奪去? 小明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卿政看得出來,但是他不甘心,如果小明不選擇他,那么她也不會選擇葉懸淵。說到底,葉懸淵和他都是一種人。 …… 此時廚房中,唐砂背對著葉懸淵,葉懸淵輕攏這唐砂的頭發(fā)。 這人rou吹風(fēng)機是真的好用。 葉懸淵動作很輕,完全沒有扯痛唐砂的頭皮。 “王爺,你知道狄越楚家嗎?”唐砂忽然問起,葉懸淵在邊塞這么多年,對狄越的情況定然有一定了解。 “你是想問楚君唯?” 葉懸淵是何等人,狄越楚家人來了陳國他必然是第一個知道的,而且卿政能查出來的東西,他未必查不出來,卿政有卿家信樓,他們軍隊也有自己的消息網(wǎng)。 “你最好離她遠一些?!比~懸淵見唐砂默認(rèn),提醒道。 “為何?”雖然楚君唯不是陳國人,但是就因為這個遠離她也是說不過去的。 “楚家培養(yǎng)出來的人,就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特別是這個楚君唯,她……與常人不同?!比~懸淵用溫潤語氣口吐芬芳也是讓人佩服。 “王爺,咱能不能把身為一個王爺?shù)男摒B(yǎng)拿出來?”唐砂笑著調(diào)侃道。 “不能吃,沒用?!比~懸淵猶豫了一下,認(rèn)真回答道。 “很有道理的樣子?!碧粕皼]想到葉懸淵也會說玩笑話,一直覺得他說話都比較正經(jīng)??磥硎亲约旱恼`解。 “你說她和常人不同?何處不同?”唐砂好奇問。 “她不喜歡男人?!比~懸淵說話一向都是這么直接。 弄得唐砂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不喜歡男人? 身為一個思想前衛(wèi)的人,唐砂第一反應(yīng)就是,楚君唯是個…… 唐砂一時有些煩惱,這可怎么搞?她雖然不排斥這個,但是不代表自己本身也能夠接受。 “我會和她保持距離?!碧粕坝X得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也是。”葉懸淵莫名其妙道。 唐砂下意識的問:“誰?” 葉懸淵不作答,唐砂忽的一挑眉,知道了葉懸淵指的誰。 “那你呢?”唐砂鬼使神差的就問了這么一句。 唐砂明顯感受到葉懸淵的手停頓了片刻,然后又恢復(fù)剛才的模樣。 “我……”葉懸淵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讓她離自己遠一點?自己也不是沒有這般想過,但是這話確實無法開口道出來。 “噗~,玩笑問題,莫要在意?!碧粕拜p笑一聲道。緩解了葉懸淵的尷尬。 “我……確實也不該離你這么近?!比~懸淵玩笑式的說了句。唐砂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嘲。 “照你這說,我是注孤生?”唐砂好笑道。 “注孤生?”葉懸淵不解。 “人生注定孤獨終老?!?/br> “不會?!比~懸淵說得如此肯定,讓唐砂自己都覺得他說的好像是什么真理一樣。 “確實不會,我不是還有我們家傳香,我們家十二少,我家寧歌,皇城還有雀靈,青蘭,謝川。江湖上還有蓮心,元芳,沉辛……”唐砂眼里盡是柔和。 “如此便好。”葉懸淵是個人精,唐砂那些細(xì)微的情感,他看得很清楚。 唐砂身邊有很對對自己好的人,也有很多自己相對他們好的人。按理來說唐砂確實不孤單。 可是人總是會覺得自己很孤獨,特別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唐砂越來越明白古人之為什么那么在意知己,得一知己,終身無憾。自己的知己在哪里?唐砂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 在現(xiàn)世的時候,他們都說她其實很固執(zhí),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善意??墒撬龅搅朔秸膳c師兄,因此她相信善。到了這里,思想上不可跨越的鴻溝,讓她注定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談心的人。 是的,除了和別人說起過自己的故事,說起一些誰都懂,卻自己都做不到的人生大道理以外,沒有和任何人談過心。 去述說自己的恐懼,述說自己的擔(dān)憂,述說不安??鞓范剂艚o了別人,悲傷全都留給自己。唐砂自認(rèn)為自己還是個很合格的朋友。 想起這點,唐砂忽然想起了寧歌。 “對了,寧歌最近怎么樣了?” “并無異樣?!比~懸淵不明白為何唐砂會忽然問起寧歌。 “王爺,有些話我想同你說?!碧粕疤置嗣约旱念^發(fā),干得差不多了,于是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葉懸淵道。 葉懸淵手指之間還留著唐砂青絲留下的觸感,他收回手,負(fù)載背后細(xì)細(xì)的磋磨。 “關(guān)于寧歌的?”葉懸淵猜測道。 “是?!?/br> “你說?!?/br> “寧歌可能有病?!?/br> 葉懸淵:…… 有這么說自己弟弟的嗎? “腦子有???”葉懸淵忍不住附和道。 “確實?!?/br> 葉懸淵笑意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他看出唐砂沒有在開玩笑。 “小明如何得知?”葉懸淵面色變得嚴(yán)肅。 “我懷疑他有抑郁癥。抑郁癥是一種心理疾病,就是你們常說的心病,和郁結(jié)于心差不多。不過這種病若是不治療,基本無法治愈,到最后甚至可能會生出自縊的想法。我相信王爺也見過這樣的人。寧歌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他常在半夜的時候驚醒,難以入眠。這就是抑郁癥在肌體上的一個反映。所以王爺……”唐砂一口氣解釋清楚,然后接著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幫他。” 抑郁癥這種東西,正常人不完全不會理解的。他們總以為換了抑郁癥的人總是無病呻吟,總是想著自殺,矯揉造作。所以他們從來都是以一種奇異的目光去看待患了抑郁癥的人。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們的絕望,他們?nèi)缤萑肓艘粋€深淵,永遠看不到光明,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自己和無盡的黑暗。 把一個人關(guān)在一個封閉的屋子里,他們不出幾天就會受不了??墒悄切┤?,他們其實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很久了。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外界的幫助,沒有人把光照進去,他們可能就會選擇走上一條解脫的道路。 他們在述說這些的時候,其實是人都一種求生的本能,他們只是在求救,在想讓人拉自己一把。 唐砂以前有一個抑郁癥患者的朋友,她平日都是笑嘻嘻的,和大家一起打打鬧鬧,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和常人不同的地方。但是后來唐砂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她身體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本以為只是熬夜,營養(yǎng)不良什么的。唐砂經(jīng)常買一些補品去送給她。 那一天唐砂去她家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句尸體,她死了,就這樣猝不及防,出乎任何人預(yù)料的死了。 她留了遺書,是自殺。她說她很早以前就患有了抑郁癥,她在那以前從開沒有想過像她那么開朗的人會患上這種病??墒敲\總是這么可笑,家庭的事故,男友的背叛,事業(yè)的失敗,讓她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里成功患上了抑郁癥。當(dāng)她自己察覺到自己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度抑郁癥了。 她很努力的在和唐砂她們相處,很努力的想重新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她最終,還是受不了了,她堅持不下去了。 唐砂在那時就明白了,在那張像太陽一樣的笑臉之下,早已滿目猙獰,一片死灰。 她不想寧歌也這樣。寧歌患上這個病的契機唐砂不能夠確定,只是有一些隱隱的猜測。 寧歌還小,他上戰(zhàn)場的時候他還小,所以那些戰(zhàn)場的慘烈在他心中的影響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人,也做不到真正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 當(dāng)自己手里的長槍刺入敵人的胸膛,當(dāng)敵人的鮮血噴灑在自己臉上的時候,當(dāng)看到將死的的戰(zhàn)友或敵人口中喚著親人名字的時候,究竟會是怎樣的感受? 寧歌小小年紀(jì),在軍中的地位不低,像是一個大人一樣,要有著不屬于自己年齡的成熟。唐砂有些心疼,不光是因為他是寧小明的弟弟,是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葉懸淵對唐砂口中說的那些生澀都詞匯并不是完全的了解,但是大致上有了些概念。 “你有什么法子嗎?”葉懸淵在這方面基本不懂,所以他主動征詢了唐砂的意見。 “我也不知道。”當(dāng)年的自己就沒能夠有能力把朋友從深淵里拉出來。 兩人都沉默了。 “我把他放回來吧。”葉懸淵忽然道。 唐砂不太明白葉懸淵的意思:“你想讓他卸甲?” “只是讓他休息一段時間,我覺得你可以幫他?!比~懸淵的猜測是有依據(jù)的,寧歌最在乎的人不就是自己的這個jiejie嗎? 唐砂也想到了這個方面。唐砂知道寧歌肯定看出來自己和寧小明不同了。他曾經(jīng)說的很多話都可以表現(xiàn)得出來,唐砂記得他說,他不喜歡她用唐砂這個名字,因為會覺得寧小明從來不存在。 唐砂第一次對寧歌和寧小明的過去提起了興趣。 “你得問問他的意見。” “他會來的。”葉懸淵永遠都是這么勝券在握。 “這個話題這么沉重,弄得我的心情有點壓抑呢?!碧粕爸苯诱f了出來。 “那小明想出去逛逛嗎?”葉懸淵低下頭來輕聲問道。 唐砂因為葉懸淵忽然的湊近瞳孔縮了縮,但是沒有躲避。 “行,王爺難得休息一次,我今日久就帶王爺去玩玩?!比~懸淵在唐砂的映像里雖然在顛城這邊很多年,但是應(yīng)該沒有好好玩過。 確實如此,其實當(dāng)年葉懸淵和卿政卿諾三人來過顛城,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變化真的很大。加上唐砂的一些在商業(yè)上的人改造,讓顛城都充滿這一種別具一格的特色。 “好?!比~懸淵心中流過一股暖流。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寧靜,美好。 說了自然就要做,唐砂簡簡單單把頭發(fā)裹了起來,綁了一條抹額,平添幾分英氣。 其他三人都不見了蹤影。 “他們走了?”那自己豈不是自己白收拾了。 “沒走?!比~懸淵答道:“走吧?!?/br> 唐砂自己認(rèn)為沒有對不起他們?nèi)魏我粋€人,所以也是問心無愧。能好好在一起相處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自己也不強求。雖然可能會有點難過。 唐砂葉懸淵二人出了墨府??赡軇偛判那槌林睾湍沫h(huán)境有一定的關(guān)系,這么一出來,街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唐砂一下子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吃糖葫蘆嗎?”這可能是唐砂每次出門都要問身邊人的問題了。 “吃。”小明買的東西,他斷然不會拒絕。糖葫蘆以前小諾也喜歡吃。 唐砂買了兩串,遞給了葉懸淵一串。 唐砂毫不猶豫的咬了一顆,真香。 見葉懸淵不動,問道:“為何不吃?” “留著。”葉懸淵說完把糖葫蘆揣進了懷里。 唐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