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初賀雖然長了一張很俊美的臉,但發(fā)起狠來讓人完全不敢與其對視。 “有事?!卑尊犚姲壮踬R簡短的回答。 白皎說不出話來了。 令白皎不知如何招架的尷尬氣氛蔓延開來,濕熱的空氣壓下,白皎覺得自己的肩膀又開始隱隱難受起來。 也可能是因為心里難受。 如果是之前的氛圍,白初賀說不定會告訴他自己去做了什么,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簡簡單單的“有事”二字。 白皎很想繼續(xù)追問,但宋一青的說過的話在腦海里浮現(xiàn)。 不說就是不想跟他說,繼續(xù)追問也只會惹人煩。 肩膀很難受,白皎很想去抓,但在白初賀的面前,他生生忍住了這個沖動。 “哦哦?!?/br> 白皎不知道能再說什么,又不想去面對白初賀生疏的表情,只能盯著自己的鞋尖,“初賀哥,你明天要記得來學(xué)校,班主任說手續(xù)還沒處理完?!?/br> 還不等白初賀回答,白皎又趕緊補了一句,“我等著你?!?/br> 他低頭等著白初賀的答復(fù)。 須臾,白皎只聽見了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 他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直到腳邊傳來嗚嗚的聲音。 杜賓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上了樓,趴在他腳邊,喉嚨里小聲叫著,仿佛在安慰他。 白皎蹲下來,垂頭喪氣,“小狗,哥哥好像還是不喜歡我,我該怎么做才好?” 小狗聽不懂白皎說的話,但能感覺到白皎不開心,用頭拱了拱他。 白皎虎摸兩下狗頭,重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剛才有些僵硬的肩膀。 也許是陰雨天的原因,他的右肩又開始隱隱約約刺痛。 走廊上沒人,白皎毫無包袱地反手又錘又抓,臉上呲牙咧嘴。 “小寶?” 不遠處傳來聲音,白皎一愣,馬上把自己現(xiàn)在非人類的姿勢調(diào)整過來,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宋姨,有點驚訝,“宋姨還沒休息嗎?” 宋姨走過來,“沒有呢,剛才看到小寶和哥哥說話,姨婆想等小寶和哥哥說完話再過來。你們說完了嗎?” 白皎指腹捻了捻那片軟凝膠,“說完了,宋姨找我什么事呀?” 宋姨笑了笑,晃了下手里提著的玻璃酒瓶,“小寶下午的時候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白皎心里一陣熨帖,感動道:“宋姨...” 宋姨習(xí)慣性摸摸頭,“姨婆幫你按按?!?/br> 進了臥室,宋姨熟練地拔掉玻璃瓶的瓶塞,找了只瓷碗,將里面的液體倒出一些。 混合著草藥香的酒精味立刻蔓延開。 這是宋姨找老中醫(yī)調(diào)配的藥酒,說是老家的土方子。每次白皎肩膀疼的時候宋姨就會拿這個藥酒給他推拿,還挺有效。 白皎聞了聞,忍不住皺起臉,“我還是聞不習(xí)慣這個味道?!?/br> 宋姨直搖頭,“你啊,藥哪兒有好聞的?!?/br> 白皎老老實實把右肩露出來。 原本一直包裹在衣服里的皮膚忽然暴露在空氣下,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一下子翻了倍,尤其是癢,癢得白皎抓心撓肺。 他忍不住伸手去撓,手伸到一半被宋姨一巴掌拍掉。 “撓了的話更癢,小寶忍忍,擦了酒就好了?!?/br> 白皎癢得有點受不了,連眼睛都擠出點生理淚水,紅紅的,眼淚汪汪,“宋姨,太癢了。” 宋姨嘆了口氣,把手心連著藥酒一起搓熱,另一只手把白皎的衣領(lǐng)往上卷了卷。 白皎的后背完全露了出來。 宋姨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白皎的皮膚很白,因此后肩從肩頭蔓延到肩胛骨的大條傷疤顯得更加可怖。傷疤微微凸起,歪歪扭扭的針腳里能窺出當(dāng)時的傷勢有多嚴重。 即便皮膚上已經(jīng)痊愈,但疤痕卻留了下來,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而變成暗棕紅色。 就算是宋姨,每次看到的時候也會微微頭皮發(fā)麻。 “宋姨?” 白皎忍著難受勁兒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哎?!彼我搪槔匕讶嗔怂幘频氖终瓢丛诎尊ǖ募珙^上。 “嘶——” 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來,白皎盤腿坐在床上,痛得抽了一聲,整個人下意識地繃得像一張弓,清瘦的脊背猛然躬起。 他的肩膀平時只會刺痛發(fā)癢,但推拿的時候肩骨仿佛是被人一塊塊敲碎,又強行拼起來,斷面摩擦著斷面,從根里傳來難以言喻的痛。 宋琉和白遠不是沒帶他看過醫(yī)生。家里不差這些錢,這么多年該看的名醫(yī)都看過了,但始終沒有有效的治療方式。 他還沒有成年,醫(yī)生會談的時候只會直接和宋琉與白遠交流,他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只是偶然聽那些教授手下的實習(xí)醫(yī)師說過兩句,說他的傷太久了,如今很難根治了,平??隙〞窠?jīng)痛,只能盡量注意保養(yǎng)。 “宋姨...你,你說,我小——小時候,怎么就這么,這么淘氣...嗚!” 宋姨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的動作輕柔,但神經(jīng)傳導(dǎo)的痛感仍舊讓白皎手指絞緊了床單,幾乎將床單抓破。 白皎痛得額角沁出冷汗,宋姨也不輕松,全神貫注地按著,就怕白皎更痛。 按完后,宋姨才擦了擦汗,“誰說的,小寶一直都很乖的?!?/br> 白皎躬著腰,大口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感覺痛楚緩解了一些。他想讓自己從疼痛中轉(zhuǎn)移注意力,于是仔細想了想宋姨說的話,最后認為是宋姨偏愛小輩才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