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嗯?!?/br> “我覺得很有意思,就也一起,每年過生日的時候綁一個在這里,然后許一個愿望?!?/br> “為什么是許愿?” “因為...”白皎撓了撓鼻尖,“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那三根小布條很像去寺廟許愿綁著的那種,我覺得應(yīng)該是許愿用的?!?/br> “確實是。” “是吧?!卑尊ㄐα艘宦暎俺踬R哥你也這么覺得吧?” 白初賀在心里無聲地算了一下。六根小布條,記錄了白皎搬到這里,從十二歲到十七歲的這六年。 白皎還在一旁說著,忽然靈光乍現(xiàn),“初賀哥,我們的生日是同一天對吧,那下次我們一起來這里許愿,好不好?” 白初賀沒有動彈,“現(xiàn)在允許我也來這里了?” 白皎哽了一下,小聲道:“我之前那么說也沒有讓你不許來的意思......” 好吧,可能也有一點吧,畢竟他小時候甚至不愿意告訴小朋友們這個秘密基地在哪里。但在這里發(fā)現(xiàn)白初賀時,白皎的心里卻一點兒都沒覺得違和。 這很奇怪,他當(dāng)初甚至藏著掖著,不肯告訴宋琉白遠(yuǎn)和宋姨,現(xiàn)在卻完全不介意白初賀來到這里,和他分享藏在心里的這一隅。 白初賀輕輕笑了一聲。 這里確實很有秘密基地的感覺,他一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和以前的樣子不太一樣,不只是破舊的漁網(wǎng)上多出來的那六根布條。 這一塊淺灘上,有許多個頭大一些的鵝卵石,零散地擺在沙灘上。乍一看散亂無序,但是如果仔細(xì)一看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些石頭是被人專門擺在這里的,圍成了大小不一的圈。 “那些石頭是你擺的嗎?” 白皎抬頭,“嗯?哦,對啊。” 白初賀的視野里仿佛慢慢蒙上一層紗,像一個做舊的濾鏡,濾鏡里出現(xiàn)了好幾個小男孩忙忙碌碌的身影,個頭各不相同,有的看起來還是個小學(xué)生,有的看起來已經(jīng)開始長個子。 各個年齡段的白皎仿佛就出現(xiàn)在他眼前,稚氣但認(rèn)真地費勁搬著那些石頭,把它們搬到自己想要的地方,然后退遠(yuǎn)點看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夠滿意,繼續(xù)調(diào)整著位置。 “是要壘起來嗎?” 白皎忽然又不好意思起來,小聲道:“不是,就是想圈一個小房子出來?!?/br> 他雖然不好意思,但在白初賀提起來之后,還是忍不住伸手指著那片散落著石頭的海灘,慢慢給白初賀介紹著。 “你看,那個小一點的圈是玄關(guān),然后前面那個大圈就是客廳,是六角形的,旁邊相連著的是餐廳。里面窄窄的是通向臥室和書房的過道,過道里的小長方形是個陽臺哦?!?/br> 白初賀依言看過去,看到白皎話語中提到的臥室和書房的那部分里面有三個圈。 “你安排了兩個書房嗎?” “不是啊?!卑尊〒u搖頭,“是一個書房和兩個臥室。” 白初賀問他,“這個小房子是你給自己一個人設(shè)計的嗎?” 白皎道:“對呀,我的秘密基地嘛?!彼r候總是喜歡幻想自己在海邊蓋房子,住在海邊。 “嗯,那為什么有兩個臥室?” 白皎愣住。 白初賀問出的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考慮到過。 他十二歲那年第一次來到這片淺灘,稚氣的心里就產(chǎn)生出將來要在這里安家的想法。這片石頭岸就是他自那時起一點一點圈出來的。 他很認(rèn)真,是按照現(xiàn)實房間的大小圈的。雖然因為那時候年紀(jì)小的緣故,石頭圈的面積看起來還是小了一些,像兒童房,但其它都有模有樣,俯瞰就像一張完整的建筑平面圖。 十二歲的他在圈好其他的房間后,站在劃給臥室那片區(qū)域的沙灘上,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下意識地就劃了兩間臥室出來。 幾年間,他反復(fù)在這里添添補補,改過客廳的形狀,改過陽臺的朝向,但從來沒有改動過臥室的數(shù)量,也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為什么要給自己這個秘密小房子留出兩個臥室來。 這似乎是他的潛意識做下的決定,直到五年后坐在這里,白初賀向他問出這個問題,白皎才開始第一次思考起為什么。 但沒思考出任何結(jié)果,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本能地覺得應(yīng)該這樣。 白皎低頭想了很久,最后猶豫道:“可能是給小狗留的房間?” 明明是他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小房子,但白皎的語氣卻有些不確定起來。 白初賀看著遠(yuǎn)方熟悉的風(fēng)景,“這樣啊?!?/br> 第50章 夕陽停留在最美的一瞬間,耀眼到極致,隨后開始一層層變得黯淡,一點一點地轉(zhuǎn)入夜色。 白皎覺得白初賀在問過他這個關(guān)于他的秘密基地為什么有兩個臥室的問題后,就顯得有些沉默。 在他們坐在這片岸邊看太陽的時候,白初賀也時不時會陷入沉默。但這次的沉默讓白皎感覺與之前并不相同。 之前的白初賀雖然沉默,但在白皎說話的時候會輕輕點頭,讓白皎能夠感受到他在聽自己說話,白初賀雖然沒有出聲,但整個人的注意力確實在自己的身上。 可白初賀現(xiàn)在的沉默略有不同,他的思緒好像分散了一些,飄往遠(yuǎn)方。 白皎知道他仍舊在聽自己說話,但又沒有完全在聽,就好像白皎的某一句話觸動了他,讓他想起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