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一聲，但旁邊沒有反應(yīng)，牧枚只好又叫了一聲，白初賀才回過神來。

    大慶伸手過來按了按他的肩，“咋了狗兒?！?/br>
    “沒事?！卑壮踬R慢慢站起來，“我只是在想，小月亮如果正常讀書的話，今年也要考大學(xué)了吧?！?/br>
    大慶沉默半晌，仰起頭來，咳嗽了一聲。

    “走吧，去看看?！卑壮踬R說。

    臺上的簽名會已經(jīng)進行到了一半，其余觀眾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依次離場。他們?nèi)俗咦钸吷系男÷?，繞到可以通往禮堂內(nèi)部和舞臺后臺的左側(cè)門。

    門前架了禮賓欄，學(xué)生會的人正在清點什么東西，看見三人后抬頭，“請問是需要什么幫助嗎？”

    大慶有點緊張，他之前遇見季茹也只是走運偶遇了一次，這種正式活動，恐怕主辦方不會隨隨便便就放行。

    白初賀倒是一點都不怵，他點了點頭，“請問可以讓我們見一見季茹導(dǎo)演嗎？”

    大慶心想，狗兒啊，你居然敢說這么直白，一點借口都不找，估計對面會覺得很莫名其妙。

    誰知學(xué)生會的人聽到后交頭接耳了一陣，為首的人問了一句，“你們一共三個人，對嗎？”

    牧枚有點吃驚，但點了點頭，“對，我們就三個人?！?/br>
    學(xué)生會的人又扭頭說了幾句話，白初賀隱隱約約聽見一句“沒錯，那邊說是兩男一女”。

    片刻后，學(xué)生會的人很痛快地放了行，并給他們指了路。

    “這邊出去后左轉(zhuǎn)往前走，左手邊第一間大休息室就到了?！?/br>
    三人順著他們說的路線走，牧枚在旁邊念叨，“怎么這么輕松就讓我們進來了，名人是這么好見的嗎？”

    “不知道?！卑壮踬R說。

    他是真不知道，剛才那樣說只是想試試而已，現(xiàn)在心里也有些意外。

    “沒事，能見到就行。”大慶有些激動，他也有好幾年沒見過那位導(dǎo)演了。

    學(xué)生會的人所說的那間大休息室并不遠，走幾步就到了，看起來很精致的對開門，門上包著兼具裝飾和隔音的軟包。

    握住門把手的一刻，白初賀的心里涌上來一點近乎于近鄉(xiāng)情怯的情緒。

    身后的牧枚看見了，若有所思。

    她之前一直忍不住想起白初賀在火車上對乘務(wù)員提起的那些看似形容小月亮的語句。

    太像白皎了，簡直就是在說白皎。

    她又轉(zhuǎn)眼一看，看見白初賀垂下的雙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一瞬間看到白初賀臉上有退縮之意。

    但很快消失，白初賀敲了敲門，隨后握著門把手，推開了那扇對開門。

    柔和明亮的燈光傾瀉下來，休息室內(nèi)一位西裝革履的男性正在往這邊走，嘴里說著請進，但看見他們?nèi)撕笠幌伦鱼读讼聛怼?/br>
    大慶和牧枚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也愣了愣。

    “來了嗎？”休息室深處傳來一道干練的女聲，詢問著。

    男人有點卡殼，“不，這——”

    但他還沒說完，季茹就從室內(nèi)走了出來，看見他們?nèi)艘层读艘幌?，但不如穿著西裝的男人那么明顯。

    她沒戴眼鏡，瞇眼看了一下，戴上眼鏡后，視線在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在白初賀身上停留得尤其多。

    片刻后，季茹對著最壯實的大慶開口，“大慶？你是大慶對不對？”

    大慶早就瞧見季茹了，他最自來熟，嘴巴一咧，“季老師，好久不見了！”

    季茹人很隨和，也笑了起來，“進來坐。”

    三人坐下后，季茹就戴著眼鏡盯著白初賀看，弄得旁邊的牧枚心里怪緊張。

    大慶搓著手，心想季茹只是小時候見過白初賀，現(xiàn)在估計認不出來了，剛想介紹一下，就聽見白初賀終于出聲。

    他叫了一聲，“季老師?！?/br>
    季茹臉上也慢慢溢出笑容。

    “剛才我就覺得眼熟，一直在想是不是，你一開口叫我，我就知道是你了，狗兒?！?/br>
    季茹沒有任何公眾人物會有的架子，親和得像是他們?nèi)说拈L輩，“怎么才來找我呢？”

    白初賀道：“一直沒有機會見您，看見您今天有講座，所以想來見您一面?！?/br>
    季茹點頭，視線往后飄了飄，仿佛想尋找另一個人，但她沒有問出口。

    大慶幾年前偶遇過她，但那時大慶也還沒有和白初賀重逢，他還不知道小月亮走失的事情，只是和季茹說他也很久沒見過小月亮。

    白初賀敏銳地察覺到了季茹的眼神。

    季茹應(yīng)該不知道小月亮走失的事情，大慶沒有說過，更別說從來沒有再見過季茹的他。

    季茹沒看見像小月亮的人，卻并沒有像大慶當初那樣問他，仿佛早就隱約猜到小月亮很久之前就走失的事情。

    白初賀的心忍不住發(fā)沉，同時也在想，他們這趟也許是來對了。

    “小阮?！奔救汩_口，叫住剛才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你幫我把u盤第一個文件夾里的照片洗出來?！?/br>
    她遞了一個很小巧的u盤過去。

    休息室里似乎就有設(shè)備，他們聽見那個男人應(yīng)了一聲，拿著u盤走到另一頭去了。

    男人離開后，季茹取下眼鏡擦了擦，又重新戴上，拉家常般閑談起來。

    “狗兒現(xiàn)在長成帥哥了?！彼Φ?。

    “可不。”大慶接嘴，“您剛才說看著眼熟，我都沒想到您能認出來，反正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有點不敢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