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怎么知道她會著急?] 雖然是朋友,但白初賀本性并不愛說太多和家里相關的事,更別提宋琉對他和白皎有著超乎常理的保護欲這件事。 牧枚之前也因為白家的情況關心過他,但那都是出于她細心而聯(lián)想到的東西,尚且在合理范疇內(nèi)。 但今天牧枚對他提到的那些擔憂,已經(jīng)超出了不了解白家的人所能得知的范圍。 白初賀記得,牧枚在下車的時候曾經(jīng)提到過一句,說白皎在外面生了病宋琉會不會像之前那樣著急。 白初賀問她哪樣,牧枚說,就像白皎跑出去的那天那樣。 白初賀的眉頭瞬間蹙了起來。 那天的事他只對大慶提過,而大慶的口風他是絕對信得過的,大慶不會把白家的家里事隨便說給別人聽。 而宋琉對他們兩人有著幾乎像是ptsd的反應,這件事他也從沒和其他人提過。 牧枚的消息很快發(fā)了過來,“那天聽何復說的?!?/br> 她似乎也察覺到白初賀對這件事突然疑問的原因,又緊跟著發(fā)了一條,“不是你跟他說的嗎?” 她以為是白初賀和何復說的,白初賀跟何復認識的時間要比她更久,而且都是男孩子,也許有些事情白初賀會選擇優(yōu)先和何復說,這倒也正常,牧枚沒有多想過什么。 白初賀沒說話,看著手機里另一個對話框。 備注的名字是何復,對話框里的日期一直停留在很久以前,在那晚何復沖動地懟了白皎一頓之后,他們幾乎就沒有再私下里聊過什么。 “我沒跟他說過這些。”白初賀回復牧枚。 牧枚也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回消息。 [有可能是他聽別人說的?] 白初賀不想牧枚因為這件事糾結(jié)太久,回了個“可能是”就結(jié)束了對話。 白皎犯焦慮冒雨跑出去的事,家里連宋琉都要小心瞞著,又怎么會隨隨便便讓其他人知道。 “唔......”病床上的白皎發(fā)出細微的聲音,似乎有醒轉(zhuǎn)的跡象。 白初賀松開微蹙的眉頭,暫且將這件事壓在心底。 白皎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白茫茫的天花板,轉(zhuǎn)眼又一看,看見守在自己身邊的白初賀。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被白初賀按住,“躺著就好,多歇一會兒?!?/br> 大慶看見白皎醒了,也圍了過來,“皎兒,醒啦?” 白皎看見大慶的臉,大腦沒有完全清醒,有點迷茫地眨了眨眼。 白初賀觀察著白皎的狀態(tài),耐心地等白皎調(diào)整著狀態(tài)。 白皎很聽他的話,又乖乖地躺回了床上,但一雙眼睛眨巴著,從大慶臉上再一次移到白初賀身上,露出個朦朧的笑。 他盯著白初賀看了一會兒,視線又挪到自己床邊高高的鐵架,看見上面掛著的藥水瓶,然后是輸液室拉著百葉窗的窗戶。 窗外一片夜色,點滴室后門的小花園里的路燈亮著,燈光昏暗又溫暖,小蟲在一旁盤旋。 白初賀看見白皎的雙眼慢慢清明了一些,他剛想問白皎還難不難受,就聽白皎有點迷糊地開口。 “許安然呢?還有宋一青,他沒事吧?” 大慶卡殼了一下,有點沒懂,“他倆啊,他倆之前就已經(jīng)過去了啊?!?/br> “回去了?”白皎茫然地眨眨眼,“回去的這么早嗎,不是定的八點的車票嗎?” 他又想坐起來,但身上有些酸痛,望了一圈,也沒看見牧枚的身影。 “牧枚jiejie也回去了?” 白初賀聽著,松開的雙眉又蹙了起來。 大慶聽出味兒來了,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聲,“皎兒燒迷了這是,咱們現(xiàn)在沒在南市s大了,已經(jīng)回海市了,你忘了?” 白皎有些傻傻的,“?。俊?/br> 他又往周圍望了一眼,漸漸地看出了一些不同來。 對,這里和s大的醫(yī)務處不太一樣,這里更寬敞,窗外沒有大學生們嘻嘻哈哈的聲音,也沒有飄過來桂花樹的香味。 白皎的大腦模模糊糊的,一些片段閃過。 搖晃的火車,堆成一堆的瓜子殼。 從下往上冒涼風的小衛(wèi)生間,人來人往的月臺,還有一位熱心又健談的乘務員。 那位乘務員說了些什么來著? 說小孩,說冬天,問他有沒有被找到。 白皎想得眉頭都蹙了起來,也許是還沒退燒,腦袋里仍然迷迷糊糊的。 他點點頭,“哦...對,我們在車上來著,我覺得特別冷,哥哥說我發(fā)燒了?!?/br> “嗯呢唄?!贝髴c一雙小眼睛里冒出點心疼,“燒得可高了,給咱們皎兒都燒傻了都?!?/br> 白皎露出個傻傻的笑,“是嗎,嘿嘿?!?/br> 他轉(zhuǎn)頭看向白初賀,發(fā)現(xiàn)白初賀的眉毛仍然蹙著,沒有松開。 白皎伸手去摸他的眉心,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摸著白初賀,“初賀哥,我現(xiàn)在不發(fā)燒了,沒事了?!?/br> “好?!卑壮踬R蹙著的雙眉總算松開了一小些,“現(xiàn)在分得清自己在哪兒嗎?” “校醫(yī)院啊?!卑尊◤埧诒愦?,看見大慶要偷笑的表情后反應了過來,急忙改口,“不對,已經(jīng)回南市了!” “完了,真給燒傻了。”大慶聳著肩膀直偷笑。 “不是!”白皎急急忙忙給自己解釋,“我知道,我就是一時嘴瓢了。” “好好,你別激動?!贝髴c不逗他了,起身看了眼時鐘,“這藥也差不多要輸完了,咱們差不多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