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再裝啦 第86節(jié)
…… 周北洛運氣差,沒和任何相熟的人分在同一考點,但他約了人等在考點學校的巷子,少年隨手買了支雪糕,撕開包裝有一搭沒一搭地往那邊走著。 手機中的軟件發(fā)來航班信息的提醒,他劃了通知,腳步依舊穩(wěn)健。 巷子里的任放被烈日曬得發(fā)蔫,今天是下屆學弟學妹的大日子,他專門從隔壁城市大學趕過來接人。 懷里的花香氣太重,熏的男生眼暈,暈著暈著,任放半瞇的眼看見巷口的來人忽然放大,“怎么是你?” 男生語氣詫異,又踮腳朝他背后環(huán)視幾眼。 “程晚呢?” 口腔含著的雪糕冰得舌尖沒了知覺,周北洛比任放高半頭,斂目靜靜注視著他,眼底黑得烏沉。 “所以是你放的假情報說程晚在巷子里等人,騙我過來?” 任放明白完真相,氣得手指微微顫抖,他現(xiàn)在很想把玫瑰中的刺全都拔下來扎在周北洛那張可惡的臉上。 天還沒昏下來,光線充足到臉上什么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任放抬眸望著周北洛臉上的表情,突然覺得他平靜得過分了。 這架勢好像不像是約架,甚至算不得挑釁。 周北洛沒回答他的話,咬完手上的冰棍,隨手把木棍往垃圾桶一塞,嗓音單刀直入。 “如果你大學期間再敢糾纏她,不管在國外課業(yè)多繁重,我都會飛回來收拾你?!?/br> 平平淡淡的語氣,沒有加任何狠厲的表情,甚至聽不出半點占有欲,但卻絲毫不會讓人懷疑他言語的真實性。 據(jù)他所知,程晚現(xiàn)在沒處對象。 任放不清楚他們兩人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一味懵逼地張唇,“你說的程晚?” “嗯。” 登機時間還剩三小時,送別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機場等著了,周北洛擦著他的肩走過,臨到出巷口才被剛反應(yīng)過來的身后男生叫住。 “你是不是喜歡她?” 腳步緩了一瞬,少年挺直的背脊分明變得有些駝,他沒準備吭聲,下一步還沒踩到地面上,身后又傳來嘀嘀咕咕的一聲。 “不對啊,要是喜歡,為什么不追?” “……” - 離別其實是很快的事情,就算有人想磨,也得被既定起飛的時間催著走。 12班來了不少人,除去紅著臉偷看他的,能站近的只有程晚趙多漫齊群和其他兩個經(jīng)常打球的男生。 老爸老媽昨晚在家已經(jīng)告過別,現(xiàn)在預留的時間都歸他自己所有。 還剩20分鐘過安檢。 嘻嘻哈哈打鬧過一陣,接過大家準備的離別禮物,周北洛陸續(xù)被幾名男生熊抱了好幾分鐘,其中齊群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肝腸寸斷,囑咐得比他媽話都多, 他無語地瞇眼,把人推遠了。 航班信息滾動在顯示屏,既定從上京飛往紐約得航班被播報系統(tǒng)提醒只剩五分鐘時間。 少年寬肩窄腰,走到趙多漫身邊站定。 趙多漫惋惜地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惆悵,“雖然哥們也很想跟你擁抱,但我還是想把初抱留給我在未來大學的男朋友?!?/br> 周北洛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肩,接了兩句祝福,最后才站定在程晚面前。 人來人往的大廳每一處都在經(jīng)歷分別,四周環(huán)圍著的少男少女不知為何同一時間都把目光聚焦過來。 周北洛也看得很用力, 剛揚起的笑被一寸寸拉了下來。 程晚來的時候趕著買禮物,跑得有些急,機場內(nèi)溫度低,額前微濕的發(fā)梢黏在耳側(cè),看著懨懨的,但眼睛卻透亮,小巧鼻尖輕輕聳了下,她神情算不上難過。 周北洛指尖磨了磨,剛要上去短暫地擁一刻,卻見女生鬼機靈地伸出拳頭。 “周北洛,” 男生頓了一刻,小臂微抬,和她很灑脫地碰了一拳。 指背相撞的瞬間, 他聽見程晚口吻清晰, “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br> …… 如果說每個人的命運都像是線團,那一刻,周北洛忽然覺得,他的線和程晚的線分開了。孤零零的兩個線頭遺落著,日后的某一天,他們或許還會纏上另外的什么人。 程晚很開心,他卻悵然若失,像是生命被剝離了一部分。 可看見她那么開心,他也不樂意再傷感下去。 走就走唄, 他也沒多喜歡她。 這樣的瞬間太多了,起了個大早跑去買的早餐店突然倒閉了,想上場打球突然崴了腳,以為自己能蒙對的題目換了個答案,年少時最喜歡的人和你漸行漸遠。 上帝所有安排好的結(jié)局從沒有可以講價的余地,周北洛走進安檢口,卸下背包, 決定把這事翻個篇兒。 希望之后程晚能找到對她很好的人, 他這次,真的沒力氣了。 第71章 齒輪 灼燙的指尖摁在耳側(cè),莊園內(nèi)綠植搖曳的空氣灌進兩人交織的發(fā)中,程晚感覺到濕潤的口腔被柔軟的舌.尖掃得很用力。 她被來勢洶洶的力道嗆了一聲,周北洛壓下情愫,只松了一秒,等她換完氣又緊接著吻了上去。 鼻.息相似的顫抖。 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起初程晚只覺得兩個人把舌.頭放進對方嘴里略略略是一件看似浪漫,但細究起來完全不衛(wèi)生的一件事情,但直到今天她才懂……原來過分愛干凈實在會錯失很多樂趣。 她之前在裝什么逼? 活了二十幾年,程晚原以為自己是個恪守節(jié)cao坐懷不亂的老修女,沒想到她的內(nèi)心卻裝著一匹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野馬,還是不分時刻野的那種。 腦回路還在飆著邁,混沌不清著。 下一秒,周北洛的唇卻松了。 溫柔鄉(xiāng)轉(zhuǎn)瞬即逝,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程晚脫口而出,“就這?” 周北洛:“?” 柏樹茂密,清涼的風把僅剩的良知吹回來,程晚頭腦澄凈了些,她飛速望了一眼男生紅潤的唇,低頭看見草叢中的石頭,有種想搬起石頭把自己砸死的沖動。 她閉了閉眼,咬唇掙扎好久,繞了幾個彎才把話繞回自己一貫的人設(shè)上。 “就這……樣隨便親別人?” 被周北洛不加掩飾地盯著,程晚臉蛋滴血一般的紅,饒是這樣還能抱臂趾高氣揚地指責別人。 “你真下賤?!?/br> “……” 周北洛簡直被她來回的反差弄笑了,男生勾起唇角剛想幫忙蹭蹭她被吻腫的唇,卻見面前的人清醒過后提防地后退一步。 “你要干什么?”程晚怒目瞪著他,極力strong著。 “演戲?!?/br> “不是要陪你演戲么?” 不遠處的觀眾已經(jīng)狂熱到沸騰了,他們“同床共枕”之后是需要這么一個小高潮來向雙方父母證明彼此感情正常運行的。 周北洛行為雖然大膽,但理由總歸也算不得牽強。 程晚吞了吞口水,盯著男生蕩漾的眼尾,罕見地沉默了片刻。 演戲就可以親親嗎! 那你這樣……我可就要一直演下去了嗷! 程晚想通后清清嗓子,在親友團一眾歡呼雀躍中,悄悄別過臉去,她嗓音還帶著幾分被吻過后的不自在,含含糊糊的。 “我剛才仔細思考了一下,我媽那邊應(yīng)該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所以這種關(guān)系還是要繼續(xù)維持下去。” 送了她價值很高的珍珠也沒完,還是要被纏著演戲,周北洛應(yīng)該會覺得她很事精兒吧,程晚咬了咬唇,猶猶豫豫地瞄著男生的表情。 整園蒼綠盎然夏色中,男生只片頭沉吟了半秒,而后烏黑眸子就自然地打到她臉上,問了個格格不入的問題。 “什么時候思考的?” “嗯?”程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在我親你那半分鐘里?” 這種時候都能走神的話,他是挺失敗的。 程晚啞然,被正經(jīng)逼問這種事情,她油然生出一股羞赧感,女生抬腳,迅速徒步朝大部隊中走去。 緊繃的神經(jīng)全數(shù)集中在身后,程晚邁步飛速,在兩人距離越拉越大中,最后只聽見周北洛很小聲地“嘖”了一聲。 “……” 摔桌了要! 你丫在不滿什么?! …… 五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