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色大廳安靜無聲,座無虛席。燈光打在著名的柏林愛樂樂團(tuán),觀眾坐在一片黑暗里。 戲謔的柴可夫斯基第三章 從指揮手中鳴奏,歡快明亮地從樂器中流出,輕盈地飛向空中,飄向坐在黑暗里的人。 寧渡坐在上層中央,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胳膊撐在扶手,修長白皙的手搭在下巴,他松弛地疊著雙腿,黑色的眸子如奧地利此刻的雨夜,淌過夜的樂章。 不合時宜的震動從褲袋里發(fā)出,只有貼近它的主人才能感受到它帶來的打擾。 寧渡唇角微勾,并未理會。 當(dāng)最后一個音符娓娓落下,金色大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寧渡放下交疊的長腿,不急不緩地從座位站起,剛抬起的雙手還未發(fā)出贊嘆的鼓掌,就往下一撈。 “sei vorsichtig.(小心)” 清越的聲音帶了幾分醇厚,音色華麗,尾調(diào)輕揚(yáng),如同剛剛在金色大廳上演的協(xié)奏曲,引人沉醉。 因為著急去洗手間,而不小心踩了寧渡鞋的小女孩微一愣,慌張地抽出自己的手—— “e...entschuldigung(抱歉)” 女孩偷偷瞟了眼前的東方面孔,隨后快速收回目光,往身后的母親身上靠。 “baby——” 還未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偃旗息鼓,年輕的女人在看到眼前男人的長相也微微愣了幾秒。 眼前的人有著一張年輕的東方面孔,五官優(yōu)越,面容英俊。欣長的身形立在掌聲鼎沸、人群嘩然的音樂會中,帶著幾分從容和疏離,那雙桃花眼盯著人看時,頗有幾分柔情似水,只是周身的氣場有些生人勿近。 因而年輕人也帶了幾分危險。 “baby o go the bathroom.i 'm sorry.”優(yōu)雅的女士并未說德語,而是用英語發(fā)出真誠的歉意。 異國的女郎總是那樣優(yōu)雅迷人,察覺到女人轉(zhuǎn)換的語言,寧渡唇角輕勾,目光投向好奇地打量他的女孩。 燈光從金碧輝煌的穹頂灑落,打在女孩單純的臉龐,勾勒她金色散在臉側(cè)的頭發(fā),像行走在金色大廳中的仙子。 口袋里的手機(jī)仍舊不合時宜的響起,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寧渡臉上的笑更惹人心動了。 “she walks iy.” “plaese——” 寧渡側(cè)身,不著痕跡地結(jié)束這段意外。等母女兩人離開,寧渡才斂去笑意,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 結(jié)束剛剛的插曲,寧渡一身黑色禮服從金色大廳走出,他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電話,撐傘走進(jìn)雨中。 “我剛從蕭姐那里回來,蕭姐很想你,給你準(zhǔn)備了一場?!备糁朴埔股S則川含笑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圈子里玩樂的方式只那幾種,臟的寧渡不屑碰,那剩下的選擇就更少了。徐蕭玩得花樣多,在整個繁華風(fēng)流的c城上層,都是有風(fēng)韻的。寧渡在國外略有耳聞,只是百聞不如一見,寧渡淺笑,說是么。 “是美人?!?/br> 電話里靜了幾秒,許則川聽到極輕的笑。 “周六見?!?/br> 第2章 c城東郊坐落著一個巨大的娛.樂.城,部分對外開放,部分只針對性開放。每當(dāng)夜晚,宛如不夜天,設(shè)立著豪華的夜總會、酒店、餐廳和賭場。其中一處夜總會就是徐蕭的投資。 只不過這處投資頗有特色,叫做“胡玉樓”。 恢宏氣勢,極盡奢華。用許則川的話說,就是奢靡,來這里吃個瓜子,選一個怡情的曲子配著,那價錢都是不菲。 來這里的人大多是名流顯貴,社會上有臉面的人要么談生意在這里,要么談完生意來這里。徐蕭的規(guī)格也高,招來的人也講究,大家頻繁光顧,但也有個底線。不該碰的紅線碰一下都不行,不管是來玩的,還是在這里工作的。 周六晚上的娛.樂.城開的比往日都早,以寬闊巨大的凱旋十字路口為中心,向著四面延申,道路兩側(cè)林立著各種娛樂場所。 胡玉樓在□□凱旋路一號,迎著□□所有的來客。 胡玉樓風(fēng)格走的清新雅致,從業(yè)者穿著打扮都極盡還原唐代,熱鬧的四層樓里遍地是浮華和琴賦交織。 藍(lán)辭推開后堂的門,徐蕭正坐在檀木桌邊看手機(jī),見他進(jìn)來,徐蕭抬頭站了起來,今晚的徐蕭的穿的很正式,黑色的迪奧束腰裙,頭發(fā)盤了起來,畫著精致的全妝,儼然一副高規(guī)格招待客人的模樣。 “吃過飯了嗎?”徐蕭問。 “吃過了。” “今晚在二樓,來的人不多,別緊張?!?/br> 徐蕭混在上層圈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背靠大樹好乘涼,既然要做生意,就往大里做,她既然敢迎著來客做風(fēng)流雅致的生意,就不怕有人在她的地盤鬧事。所以在這里指望著她生存的大家,也沒什么怕的。 藍(lán)辭從大一就待在這里,也熟悉這里的一切,聲色之地,偶爾會有人管不住手,但也是少數(shù)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不該做。 晝夜和胡玉樓不是一個世界,受眾也不一樣。在晝夜只是簡單的跳舞,長期的、兼職的、跳得好的、還在適應(yīng)期的。大家水平參差不齊,但在這里,大家的水平都可以媲美專業(yè)水準(zhǔn)。 胡琴琵琶與羌笛,無不精通。 來這里的人,也各有各的秘密,各有各的不得已。每個人都想過安穩(wěn)體面的生活,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愿。幸福的人人人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而藍(lán)辭這批人,就屬于那批不幸的人。